45.吃瓜群眾
天漸漸亮起來，氣溫回升，千源醒來，見到自己懷里睡的正香的隆美爾，一陣糟心。
輕輕把他推到一邊，心想今天非得拿兩床被子回來。
正準備去廚房弄些苦蕎粥，砂老頭話音已經傳來，“今天不需要做飯，今兒個出去吃大餐。”
隆美爾也從柴房出來，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砂老頭子，今天你吹什么風。昨天讓我們吃糠咽菜，今天吃大餐？”千源也有些不明就里。
砂老頭瞇瞇眼笑著說：“咱們當間諜的，今天下貧民窟當乞丐，明天就會上大名府當公子爺，什么樣的生活沒得體驗？現在帶你們去見見世面，免得到時候露了怯。”
千源隆美爾兩人相視一笑。
砂老頭仍舊笑瞇瞇的說：“吃歸吃，老規矩，今天把我惹怒了就算過關。”
哄人開心不容易，把人惹怒還不簡單。
“你老婆死了。”
“死就死唄，我小老婆多的是”砂老頭攤攤手。
“你兒子死了。”
“本事不濟，死了活該。”砂老頭給煙桿加上煙絲。
“你徒弟叛了”
“多大點事，你們去弄死不就行了。”
“你鼻子紅的像小丑”
“我容光煥發。”
“你矮的跟個8歲小孩”
“我短小精悍”
“你跟大野木搞過基”
“味道真不錯”
千源罵了半天無可奈何，砂老頭依舊笑瞇瞇的，任由唾面自干。
千源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日近中午，本以為今天大餐泡湯了。
直到隆美爾哆哆嗦嗦的從茅舍端出來一勺大糞…
結果就是雖然隆美爾腦袋被敲出來兩個大包，好歹現在三人都坐在砂隱村富豪街最豪華的飯店里。
千源從來沒來過富豪街，甚至都不知道，窮的水都喝不起的砂隱村竟然還隱藏了一條如此富麗堂皇的街道。
千源坐在這個與砂隱村格格不入的高天原大飯店，心里有些發毛，別說這輩子了，上輩子都沒見過這西洋鏡。
百十個歌舞妓在前面演奏樂曲，翩翩起舞，桌上還沒上菜便擺滿了八種不同的水果。
再看隆美爾頭低的埋進胸里。絲質的和服反而不如自己從小穿到大的亞麻布舒適，膩滑的質感沒有一絲安全感。
砂老頭左右各有一名歌姬斟酒夾菜，看著兩人拘謹的樣子說道：“你們現在身份是風之國大名之子，給我打出大名公子的樣子出來”
千源深吸一口氣，穩下情緒，努力擺出放松的樣子，隆美爾也照著千源的樣子正襟危坐，但仍舊看得出有些緊張。
砂老頭看他們有些氣勢了，也不求他們一蹴而就，指著桌上八份水果。
一一指出名字和產地。
除了一個砂蜜瓜是千源見過且嘗過的，其他更是聞所未聞。
甚至有一個藍色果肉帶著奇異花紋的瓜果是由水之國跨海運來，不用說，這價格肯定是天價。
聽著砂老頭介紹，兩人不住的咽口水，形象一度崩潰。
砂老頭也不惱，揮手示意兩人可以吃了。
千源兩人飛速拿起筷子夾向最貴的水之國瓜果。
也沒見砂老頭怎么出手的，啪啪兩下大煙桿子砸在兩人手上。
“餓鬼投胎呢？”
兩人只好再次繃起形象，拿起筷子慢慢夾向水果。
又是啪啪兩下大煙桿子。
千源啪的一下放下筷子，“砂老頭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
砂老頭拍拍手，上來兩個歌姬，約莫也只有十來歲樣子。
“教練他們吃飯的禮儀。”
兩名歌姬手把手教著兩人拿筷子，如何夾菜，夾菜時身體姿勢…
一系列禮儀下來，兩人菜沒吃一口，背后已經汗涔涔的一片。
“真特么麻煩，那些貴族夾著**吃飯不嫌累嗎？”
光是一個跪坐姿勢，就讓千源膝蓋有些受不了。
好不容易把禮儀架子擺了出來，撇了一眼砂老頭，見他沒有敲人的意思，一口水果塞進，細細咀嚼。
唔，清涼如海風一般的淡淡甜味，細膩的口感輕輕一嚼便化作一道清流滑入腹中。
好吃！太好吃了，前世都沒有吃過如此之美味的水果。
隆美爾也吃的瞇起了眼睛，及其享受的樣子。
不足十分鐘，桌上水果就消滅一空。
砂老頭笑瞇瞇得看著兩人：“還需要再來一份嗎？”
兩人對視一眼，笑著直點頭。
砂老頭吩咐身邊歌姬，不多一會又端上來一桌一模一樣的瓜果。
千源喜笑顏開，拿起筷子就大吃特吃。
隆美爾也毫不客氣專注消滅眼前食物。
想不到間諜生活如此美妙，哪怕第二天就被殺死也不枉此行。
待兩人吃的差不多，砂老頭再次擊掌，重新擺上來一桌一摸一樣的瓜果。
千源覺得嘴巴有點甜膩了，但是想著這么貴的東西不吃白不吃，又勉強吃完一桌。
對著砂老頭笑著說道：“可以了，不需要再上了，咱們上正餐吧。”
砂老頭卻邪邪得笑笑：“今天沒有正餐，只有水果。”
說要再次擊掌，流水般送上第四桌水果。
千源和隆美爾有些吃膩了，苦著臉看向砂老頭。
砂老頭敲敲手中煙桿，只說了一個字：“吃”
兩人無奈動起來筷子，慢慢吃起來，嘴里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味同嚼蠟。
才吃了一半，砂老頭再次擊掌，又是一桌水果…
直到吃下第十桌，兩人統統扶著桌子吐了起來。
砂老頭抽著大煙，冷冷對著兩人說道：“還吃嗎？”
“不吃了不吃了，這輩子都不吃了。”千源連忙求饒。
砂老頭這才恢復了笑容：“不吃好，省的下次再吃這些，就不會弄的像個餓死鬼投胎了。”
千源聽見再吃兩個字，又扶著桌子吐的稀里嘩啦。
夜晚來臨，互相攙扶著回到柴房，脫下和服還給砂老頭，仿佛過了12點的灰姑娘般，重新變回可憐的間諜學徒，畏縮在柴房角落。
“后悔嗎？”千源笑著看著隆美爾。
隆美爾冷的哆哆嗦嗦略加思考：“不后悔！死都值了。”
千源笑罵了一聲“出息！”
風影大樓，風影辦公室。
三代風影重重的把飯店送來的賬單排在桌子上，滿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說道：“這該死的砂老頭，一下子點這么多東西，就不知道省點經費嗎？老子管這砂隱村容易嗎？”
想著足以武裝一個小隊的經費就這么被三人吃掉，血壓有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