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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聽到對方不咸不淡的敘述,花木蘭和葛江不由的有些欽佩。

  雖然感覺有血無腦,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有些熱血,為了救人,他竟然跑到了敵營腹地,這勇氣真的是可歌可泣。

  百里守約則是摸著下巴,心中暗道:下次老子再也不再戰場上瞎幾把跑了,那強光晃的我連東南西北都找不到,天知道我為啥后來在魏軍腹地。還出來進去的好幾次!當時戰場亂的跟菜市場的流氓打架一樣,亂哄哄的,誰知道哪是哪。

  要不是我能隱身在草叢里,估計早被人捅死了。還好,眼尖的都被我打碎了腦袋,順便打死幾個看上去像指揮的。還有那敲鼓的,當當當當的敲的人心煩死了,索性一塊弄死得了。

  反正也不是守軍的人。

  還好,找到了鎧和蘇烈,把他倆扔草叢里面,沒被人發現,最后靠著看長城才知道自己在哪。

  不過…說我立了功?!

  這事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算了,誰讓我是個裨將,總要擔當大任的嗎!雖然官小了點,但至少聽上去不錯!

  話說回來,弟弟是啥級別的!?

  “百里小子,你的勇氣讓人佩服!”葛江眼睛閃亮的看著百里守約,虔誠的表情如同見到了神明一樣。

  “恩,你做的很好,為我們挽回的損失不可估量,你是個英雄!”花木蘭也跟著道。

  說實話,當看見秦漢三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她真的一陣后怕,如果沒了他們,守軍的戰力真的要折上一折了。

  “那當然,那可是我們盆山的百里大人。”阿彪挺起了胸膛,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百里守約瞇了瞇眼睛。

  這幾個貨是不是搞錯了什么,算了,不管了,一會還得去做飯呢。

  “對了,木蘭,你剛才去了哪里?你這把大劍從哪弄來的啊?”葛江這時才將注意力轉移道了花木蘭身上,不過目光依舊停留在那把寬劍上。

  那把劍比起鎧的大劍,窄了些許,但對比起花木蘭那清秀的身材來看,依舊顯著很寬,但她拿著的時候卻一點都感覺不到違和。而且那把劍上面散發的幽藍搭配上花木蘭一頭緋色的頭發,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如同夏季盛開的紫羅蘭一樣絢爛。

  見終于有人將注意力聚焦道了自己的劍上,花木蘭這才將重劍砸在地面,放出當的響聲,仰起腦袋,一臉驕傲的樣子像站在雞群里的天鵝一樣。

  葛江和阿彪都不明白她為何要擺出那樣一副表情,但心中已然有了猜測。那把劍,之前就是被對方的主將握著,現在落入她的手里,那么剛才一定是和那面甲人有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酣戰。那把藍色的寬刃,宣告了結果。

  “撿的!”

  幾人楞了半晌。

  “撿的?”葛江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擱哪撿的?”

  花木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那是在哪,之前失去意識,等我醒了之后,這把劍就在我手里了,而我面前站著面甲人。”

  “可那明明是刀!”阿彪看著那奇怪的刃尖嚷了句。

  花木蘭向著對方投去了一個憐憫的眼神,有著警告的意味。而阿彪也感受道了眼神中的意思。

  你再說話我就打死你!

  阿彪縮了縮腦袋,退到了百里守約身旁。

  “面甲人?!”葛江抓住了重點,“所以這把劍是他的,你贏了他才得到的嗎?”

  花木蘭搖了搖頭,想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葛江:“???”

  “我之前用了秘技,但不知道為什么恢復了意識,隨后見到了那面甲人。”花木蘭回憶道,“等我醒來的時候,手里已經握著這把劍了,那個面甲人看起來挺狼狽的,我用了兩招就把他的腦袋砍下來了。”

  “等下,你是說,你講敵將的首級砍了下來嗎?”葛江一臉難以置信的道,對于面甲人的戰力,他也有一些了解,沒想到如今居然被人砍了腦袋,這信息…讓人又驚又喜啊。

  “是,不過,總覺得不太真實,當我要撿起他的腦袋時,我就被拉回了戰場,正巧遇到了百里守約,就一起回來了。”

  葛江點了點頭,“你安全比什么都好。不過,這依然是一件喜事,想來那魏軍這一陣子會老實不少。”

  花木蘭點了點頭,“希望吧。”

  魏軍軍營。

  鎩羽而歸的軍隊低沉著士氣,耷拉著腦袋走了回來,垂頭喪氣的樣子像被大雨澆了一場,沒有找到擋雨的鵪鶉一樣。

  狼狽不堪。

  “大偉和瓶子沒能回來,罐子在路上也沒了呼吸,呵呵,下一個就該是我了吧。”看上去三十出頭的老兵喃喃自語,說到戰友死去,他沒有露出悲慟的表情,反倒面露期待。

  “我想我的家人。”一旁年輕的士兵忽然說道。

  “家人?你確信他們還活著嗎?”老兵頓了頓,“曹操心狠手辣,攻下的地方沒有不被屠城的。”

  曾經的匈奴輝煌如烈同夏日午時的太陽一樣耀眼,結果卻被來勢洶洶的曹操殺的措手不及,偌大的疆土就那么劃歸給了曹魏的版圖。之前兩軍偶有摩擦,但匈奴犯邊下手狠辣,每每攻城都將那處變成白地,也因此被曹操痛恨的無以復加,如今攻下了他們的地盤,家人所在的地方怎么可能會好!

  一旁士兵沒有回話,眼淚在眼眶里不停打轉,發出的聲音有些嗚咽,“我不知道,但我想他們。至少讓我在死之前能見他們一面也好”

  老兵搖了搖頭,沒有去安慰年輕人,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昔日匈奴兵強馬壯,這一行部隊哪里受過這般待遇,明知道打不過還要拿人命往里面填,這不就是在給敵人試膽磨刀嗎!

  許多老兵已經看出了端倪,卻也無可奈何。

  天下雖大,但他們已經沒有可去的地方了。曾經匈奴強悍,四處侵略,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光身邊這妄稱思念家人的年輕人,手里握著的兵器至少屠殺過百名無辜的生命。他見過那年輕人殺人時的表情有多么猙獰。

  那雙手早就被鮮血染的腥臭不堪了。

  和那被稱為奸雄的曹操相比,匈奴的名聲并沒有好上多少,相反,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時候想起了自己的人性,說自己思念家人,想要在死之前在看他們一面?

  真是笑話。

  降兵,就只是將戰場染紅的染料而已,更何況是已經亡了國的降兵。只能當成傀儡罷了,說的好聽是大魏的軍隊,而實際上不過魏國用來消耗敵人戰力的祭品罷了。

  降軍如同雞肋,扔了可惜,養著留患。

  自嘲的想法和無法寄回的思念,出現在戰敗歸來的魏軍的每個角落,如同一曲哀歌回蕩在隊伍的長龍上空,將落入半山的夕陽唱的更加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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