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嘉此時剛從未央宮宣室殿中出來,下朝之后本想直接回府,但不料被劉恒叫了過去。
申屠嘉回到府中。
“大人,陳公子來了,此時公子正在招待,還有小主人也在。”申屠嘉進門后,老仆老林就立即上來告訴了他。
申屠嘉聞言說道:“小安來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諾!”
申屠嘉開始往前廳過去,在申屠嘉靠近之時。
“我就說了世叔今天是來找存在的,估計不知道從哪得知了阿翁要高升的消息。”一個聲音傳入了申屠嘉的耳中。
申屠嘉僅僅一聽就知道是申屠去病了。
對于自己的這位孫子,申屠去病十分不滿,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都不如陳安,平日里還喜歡結交一些其他侯府的紈绔子弟。
申屠嘉悄悄探頭看去。
申屠蔑和申屠去病坐在同一邊,陳安則坐于他們的對面;但是申屠去病的坐姿令申屠嘉很不滿。
申屠去病此時左腿伸著,右腿則豎曲著,右手搭在右腿之上,還在不時的擺動。
申屠嘉很苦惱的咳嗽了一聲。
“咳!”
廳內的三人都被驚動了。
“父親大人,您回來了!”
“拜見老師!”
申屠去病則像條件反射一般,從地上彈了起來。
“拜、拜見阿翁!”
申屠嘉瞥了申屠去病一眼,才走進來說道:“嗯,回來了,你們都坐下吧。”
說罷申屠嘉走到主位之上坐了下來,陳安等人才敢坐下。
“小安啊,今日前來可是聽到了什么風聲。”申屠嘉對著陳安笑道。
陳安聞言回答道:“不錯,是在路上聽到了一些有關今日朝堂之上的事。”
申屠嘉從壺中倒了杯水自己喝著,這一路快渴死啊!
“那既然你對今日之事有了一定的了解,說說你的看法,讓去病好好聽聽。”
申屠嘉指了指旁邊的申屠去病,此時的申屠去病正經危坐,一改之前幅紈绔的面孔。
陳安聽見后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又問了句。
“那老師,等會兒學生可能說的比較直接,希望您不要介意!”
“放心,我還沒到老頑固的境地,但說無妨。”
“那我就放心的說了啊,這僅僅只是我個人的一個看法。”
“我覺得這次張丞相犯得第一個錯就是堅持了他的‘水德’說法,而陛下更相信‘土德’,他沒有分清楚到底是堅持‘水德’重要,還是作為丞相更重要。”
“第二就是他不該以請病來威脅陛下,這樣做會讓陛下更加的震怒。”
“第三可能老師你也知道,張丞相任丞相后變了,變得貪婪了,陛下早已得知,然而最重要的是他任丞相后的獨斷專權,我在陛下身邊時,隱約聽過幾次,加上今日當眾不滿陛下,所以他也該倒了。”
其實陳安還想說的一點是,劉恒對于迎接他為帝的四位,如今還剩下的這一位會讓他很不舒服,每天在他面前晃悠會讓他時時刻刻記起自己的位置是怎么來的。
申屠嘉聽完后良久沒有說話,在場的幾個人也沒有打斷他的,他們知道這是申屠嘉在思考。
申屠嘉突然看向申屠去病,看的申屠去病忍不住打了個寒磣 “唉,去病要是有小安你一半的聰慧也就好了!”申屠嘉幽幽的嘆著氣說道。
申屠去病:“…”
宣室殿。
劉恒此時看著門外的景色發呆,剛才申屠嘉走后他就一直這樣。
對于今日撤掉張蒼劉恒是很滿意的,,終于不用看到當初迎接自己的幾個人了,自己可以更加的安心了。
但隨之而來的問題讓他有些為難,內閣丞相的空缺。
如今劉恒心里有兩個人選,一個是自己的小舅子章武侯竇廣國,另一人就是如今的御史大夫申屠嘉。
竇廣國其實是不出名、低調的賢人,劉恒有時在竇漪房那兒見到他時,會時不時的考究他,所以深知竇廣國的能力;如今的問題就在于,竇廣國的身份很特殊,他是竇漪房的弟弟,是外戚;而之前呂氏的叛亂讓大臣們都心有余悸,所以恐怕過不了大臣這關了。
申屠嘉自然不用說,他是隨劉邦打天下的老臣了,而且為人正直廉潔,且忠于劉氏,在如今的朝堂之上,又是老臣的又是正直廉潔的人,僅申屠嘉一個人了。
太子宮。
晁錯下朝之后也急忙趕回來要與劉啟分說今日所發生的事。
“太子殿下今日可是接見了陳安了。”晁錯坐于劉啟對面說道。
晁錯在進來之前,碰到了薄怡和劉嫖,從她們那兒得知陳安剛離開不久。
“不錯,陳安此人卻是聰慧,但是此人也十分的大膽。”劉啟說道。
“歐,不知殿下可否與臣分說一下陳安他是如何大膽的。”
晁錯聞言來了興趣。
“陳安他想找本太子要一個承諾!”
“一個承諾?”
過了一會兒,當晁錯聽完了劉啟告訴他陳安所想要之后。
“殿下您可以考慮答應陳安!”
“唔?你認為陳安值得這個承諾嗎?”
劉啟有些不解的問道。
“殿下,今日朝堂之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張蒼被免職了!”
劉啟聞言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什么,張蒼被免職了?那我們之前所做的那些努力不都白費了?”
之前劉啟已經打通了張蒼這條路,以及收買了一些與他有關的朝臣,想著日后總用得到,并且對于自己的太子之位也可以起穩定的作用,同時日后自己登基后可能也有用的著那些大臣的時候。
“不錯,所以臣認為殿下您可以答應陳安此事。”
劉啟聞言思考了下。
“你的意思是申屠嘉要上去了嗎?”
晁錯聞言說道:“申屠嘉是老臣,而且任御史大夫期間也無任何差錯,陛下對他也很滿意;所以不出意外就是他了。這樣陳安背后的力量就更大了,您的位置也更加穩固!”
劉啟聞言開始在后堂踱步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停下了。
“那陳安想要內部安定后北上,你要知道那些諸侯王們沒一個省油的燈,怎么可能會安靜下來!”
晁錯聞言卻是笑了。
“殿下,您怕是忘了削藩了吧!”
“削藩?”
“是的,等過幾日臣再次上奏陛下削藩,即使陛下不同意,等后面殿下您登基,也可以實施,不過我們不能著急,需要慢慢來,分多次進行,比如今年削掉幾個縣城,過一年再來一次,等到時間慢慢推移,諸侯王的勢力就會越來越小了!”
劉啟聞言蹙著眉頭在思考著,慢慢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哈哈,可以,如若后面你可以將削藩完成,那本太子就給陳安他一個承諾又如何!”
“殿下,是您來削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