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貨幣意識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見狗頭金，是張洲那貨給他看的，那時他們在大學放國慶假沒回家，正好游戲玩膩了，不知誰起哄，說想看海，就去張洲家玩了一次，張洲他家離著海蠻近的。
去他家的時候，張洲他老爹正好收藏了一塊狗頭金，張洲特意給他們嘚瑟著看，說是拍下來花了70幾萬來著。當時宿舍哥幾個笑嘻嘻的夸了一頓，然后回了宿舍，就一起把他揍了一頓，美其名曰：物理性打土豪。
不過那次之后，肖仁的確對狗頭金上了點心，嗯，一般人都會上心。
肖仁特意查了一下狗頭金的一些介紹，還逛了一些相關論壇，夢想著哪天自己也能撿到一塊狗頭金。
后來才知道這玩意兒撿到就歸國家，想要拍賣，那得是祖上傳下來的，還得有什么相關證明，反正千萬別讓人家知道你是撿的。
雖然這打消了肖仁尋找狗頭金的積極性，但對狗頭金的一些大致描述肖仁還記得。
狗頭金，是自然界里純度最高的一種自然金礦。
或者也說金塊比較合適，因為并沒有真正的狗頭金礦，狗頭金一般是出產在金礦附近的一些零碎的富金礦石。
而且也不是每塊狗頭金純度都很高，之所以說它是“最高”，只是說平均下來，狗頭金的純度是自然金礦石里，最高的一種。
基本上撿到一塊狗頭金，至少也能煉出半塊金子來，最高的甚至能煉出八九成。
所以，老時候闖東北的老人常說：撿到一塊狗頭金，就是撿了塊金子。
若這座山表層下全是這種金子，簡直就是發了！
肖仁還是第一次見純度這么高的金礦，當然，他也沒見過其他金礦，不過就算他聽說的，也沒有純度這么高的，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金礦了，這算是“地表”上的一座金山，雖然常有金山，金山的說法，但實際上，金山這種東西還是很難見到的，大都是埋在地下的金礦。
肖仁猜測，這里的含金度這么高，大概是巖漿熔煉的原因，鮫人族的棲息地經常找這些海底山脈多的地方，而海底山脈多的地方，地殼活躍往往很強烈，也許正是經過了多次熔煉，才會出現這種高純度的金山。
不過純度到底是不是真的很高也不好說，記得張洲跟他說過，有些金礦就是這樣，看起來也是金光閃閃的，像是里面全是金子，實際上那些“金子”里熔合了大半的其他金屬在里面，最后提煉出來的金子并不多。
當然，那些融在一起的其他金屬也有其相應的價值，真要是有這樣的金礦，并不虧，甚至若是熔合的是很稀缺的金屬，說不定價值比金礦還要高。
不過這個世界就不好說了，據鮫人族族史的說法，大陸那邊在他們離開之前貌似還是原始社會，一千年過去，會發展到奴隸社會還是封建社會，還不好說，但總之不會是高科技時代，所以，就算有什么稀缺金屬，也比不上金子…大陸流行貨幣若是金子的話。
以上這些冷靜又理智的分析，都是出自第二意識，這個意識看到金山，一點激動的意思都沒有，第一時間就是計算這座金山可能帶來的價值。
第一意識就正常多了，根本沒聽進去第二意識的分析，看到金山的一瞬間，肖仁腦袋就空白了——被巨大的驚喜感沖擊的。
雖然他也知道這座金山帶不到現實里去，他也早擔心過大陸流行貨幣是什么，但是作為一個從小成長在紅…啊，不對，成長在俗世里的人，肖仁的心理跟小市民心理差不多，金山、銀山，這種東西都是可以讓他們大腦宕機的，就像史上著名流氓劉邦，出身小市民，胸懷帝王志，看到老秦家的金山銀山，也是瞬間石樂志，差點就腦抽的當場登基。
肖仁現在也是差不多的感覺，有時候做夢的時候，偶爾也會夢到金山，一般那時候，肖仁就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了，但還是會自欺欺人的在夢里膩歪一會兒，直到被尿憋醒了。
“老板？老板？”
“主人？”
一陣煩人的蒼蠅嗡鳴，把肖仁拉回了現實，肖仁咧著血盆大口，看向三個煩人的蒼蠅：“咋了？”
坦木無語道：“主人，你這么笑了好一會兒了…”
石頭實誠道：“看著怪瘆人的…”
巖石坦誠道：“您下巴沒脫臼吧？”
肖仁閉上嘴，又忍不住微微一咧，笑的很“淑女”，只見笑紋不見牙齒：“這樣呢？”
三人：“…”我們是問你笑的好不好看嗎？
雖然肖仁的表現很出乎三人的預料，但是多少也能猜到肖仁這是“撿到好東西”了的表現。
巖石好奇道：“老板，這礦山有什么奇怪的嗎？”
肖仁就像看情人一樣，迷戀的看著那閃閃發光的內部：“這是座金山。”
金山…
三人咀嚼了一下這個稱呼，對于能挖出金屬，制作武器的山，鮫人族基本都是叫礦山，既沒有鐵礦、也沒有金礦的說法，一提起來，就是“那里的石頭能做武器”。
所以聽到給一座礦山命名還是第一次，他們也沒想太多，只以為肖仁是根據這座山里的石頭，和金鮫人和金鯊的膚色一樣，才起了這么個名。
“額，金山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石頭一臉茫然。
看，這就是兩個世界的代溝了，若是拿到地球上，這話說出來，保準是個地球人都明白這座山有啥特殊的。
肖仁想了想，說道：“將來若是能登上大陸，這座山里的‘石頭’，也許可以拿來當貨幣用。”
“貨幣？”
見三人茫然的樣子，肖仁這才想起來鮫人族還沒有貨幣的概念，說來也是新鮮，連蛛鮫人遠行隊伍，這種類似于絲綢之路商隊的組織都出現了，愣是連貝殼什么的簡單貨幣都沒發展出來，甭想了，絕對是鯊皇的鍋！
“嗯…你們可以把它當成一種…嗯，可以用來換取很多食物的東西。”
“這石頭可以換取食物？”兩兄弟還是有點理解不了：“可這些石頭就算做成武器，也比不上叫鮫人宮發下來的武器啊，誰會浪費食物換這些破石頭。”
兩人的觀念也沒錯，鮫人宮發的武器不用花錢，還堅固，的確沒必要浪費食物換這些金子來做武器。
其實真要說起來，肖仁也不明白金子的價值在哪兒。
你要說現代社會，還有一些高科技會用到金子，但若說古代社會，金子這玩意兒根本就沒什么用啊，用來鑄造兵器？
快別鬧了，拿著一把土豪真金劍，跟一把生鐵菜刀對拼，結果就是土豪真金劍被K.O.，一點疑問都沒有。
金子之所以會成為貨幣，貌似單純就是因為它的化學惰性極高，上千年、上萬年，性質都不會發生變化。
除了這一點，它在古代社會還真沒有什么實用性價值，即便后來的“金飾”之類的裝飾品出現，也是先有的金子價值高，然后才有的把它們制作成裝飾品的概念。
肖仁想了想，兩兄弟從小就跟蛛鮫人遠行隊伍接觸，應該多少有點商業概念，反正貨幣的事情早晚也得說，先給他倆透透倒也可以，省的倒是連身邊的人都一臉懵逼。
“你倆應該見過很多次蛛鮫人的遠行隊伍，跟部落人換取食物之類的東西吧？”
兩兄弟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他們一般會拿什么來換？”
石頭道：“不一定，有時候是一些可以止血的海藻，也有時候是他們部落里制作的兵器。”
“那么你們想要跟他們換取這些東西，大多時候都是要用食物對吧？”
“嗯。”
“可若是他們來的時候，你們看好了一件兵器，結果準備的食物不足以換到這件兵器，你們會怎么做？”
兩兄弟一愣，思考了一會兒，巖石認真道：“嗯…我見我們部落那群家伙，一般會把攤子的主人威脅一下，實在不行，就打一頓，再不行…額，沒法了，不換了唄。”
肖仁聽得無語，還真是鮫人式的強盜思維，他該慶幸雙頭鮫人還算講道理嗎？估計問的是螯鮫人的話，對方肯定會說：“不換？宰了！”
肖仁道：“那假如你們打不過人家呢？”
兩兄弟聳聳肩：“那只能放棄了。”
肖仁又道：“可如果食物可以一直保存，壞不了呢？”
兩兄弟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肖仁說的什么意思：“您是想說，積攢著食物，到時候看中了什么，換什么嗎？”
“嗯，當然，食物這東西保存不了多長時間，可是我們可以找一個替代品。”肖仁朝金山的位置揚了揚頭：“那種石頭，就可以作為替代品，它可以保存很長時間，你們的孫子的孫子，這東西都壞不了，可以把它當做一種，嗯，依據，比如拳頭大的一塊石頭，可以當做一人大的魚，而兩條一人大的魚可以換取一把武器，魚雖然存不了多久，但石頭卻可以一直存著，存下兩塊石頭，就可以換到武器，當然，對方也可以用兩塊石頭換取到兩條魚。”
肖仁說完，兩兄弟思考了一會兒，大概算是明白肖仁的意思了。
巖石驚嘆道：“好新奇的想法！”
石頭卻皺眉道：“這個想法的確很好，可要是想實現，必須要先讓所有人，或者絕大多數人，都認可這種交換方式吧。”
一直旁聽的坦木也明白了，畢竟是寄生異蟲，智商一點也不低，它有著原主的記憶，明白了以后，自然是站在大方面去思考，他問道：“按照主人之前的說法，難道大陸上已經流行開這種交換方式了？”
兩兄弟一愣，也想起肖仁一開始說的是這石頭也許能在大陸當什么“貨幣”來用，雖然不知道“貨幣”是什么意思，但知道能用來換食物就對了。
肖仁道：“我也不確定，但應該是有了。”
石頭忍不住質疑道：“老板又沒有上過陸地，怎么知道那邊的狀況的？”
肖仁咧了咧嘴：“因為這種做法并不是很難想出來的，只要能讓統治者認識到這種做法的好處，他的統治又比較穩固的話，一代人，兩代人的功夫，基本就能推行下去。而且我相信，大陸上，肯定有類似蛛鮫人遠行隊伍這種存在，他們肯定會更容易想到這種問題。”
是的，貨幣并不是一種很難想出來的做法，在地球上，原始社會就已經有了貝殼這種初始的貨幣了。
巖石嘀咕道：“可是蛛鮫人到現在都沒想出來啊…”
肖仁想了想，道：“這件事說起來，也許并不是蛛鮫人的錯，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的鯊皇的事吧？”
“您的意思是，鯊皇阻礙了？”
肖仁點了點頭：“也許有，也許沒有，但在十二部落統一上，他絕對是阻礙了。而十二部落不統一，你想讓十二個部落都認可一樣東西成為食物的替代品，很難。”
甚至螯鯊部落都不用以物易物，嗯，人家只用搶的。
“那…您的意思是打算把這座山上的石頭當做替代品嗎？”
“嗯。”
石頭道：“這樣的話，怎么不用制作武器的那幾座礦山上的石頭？”
肖仁搖搖頭：“那里的石頭都得整塊整塊的制作成武器，若是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根本沒法制作武器。”畢竟你們還不會鑄造，肖仁在心里補充道。
“這個原因只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你們有沒有發現制作武器的礦石，損壞的很快嗎？”
肖仁看過鮫人宮的那幾座礦山，都是鐵礦，放在海水里，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被腐蝕了。
兩兄弟一想，也明白了。
壞的快的東西，不能長時間保存，那就跟保存食物沒什么區別了。
這會兒再看那座金山，他們總算沒了那副“一堆糞土”的樣子了。
兩兄弟有點躍躍欲試道：“那我們要把這座金山弄到手嗎？”
肖仁笑道：“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