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騎士之戰
血族的決斗規則很簡單，一方不能再起、一方宣布認輸、或者一方完全死去。
托里斯的槍戟，看似十分輕盈，實際上卻沉重讓人單手難以握住。因為它太沉重了，連一般騎士都很難單手持握，否則會造成重心偏移。犧牲了平衡性換來的，則是驚人的破壞力。
只要阿克蒙德們，才喜歡這種重量與破壞性并存的武器。在他們看來，只有抱著這種重型武器，吃飯、睡覺、戰斗，才是男人的浪漫。
面對已經脫掉甲胄的姬丹，托里斯有充足的自信，在姬丹揮劍之際將槍戟捅穿他的胸口，將他的心臟徹底粉碎。
槍桿在托里斯的鐵手中旋轉，槍戟鋸齒刃上流淌著藍黑色的光。他在等姬丹，他一向喜歡后發制人，他在等姬丹進攻的時候露出破綻。
姬丹毫不遲疑，直接從腰間抽出那邊龍女之吻自下而上切出了明亮的弧光，目標是托里斯的咽喉。
托里斯有些驚訝，這是匪夷所思的選擇。
一個騎士居然出劍會這么快。但是想歸想，他自己的反應也是迅速。這些念頭在托里斯的腦海里閃過的同時，手里的槍戟已經刺向姬丹的胸口。
他很有信心，武器的長度決定，決斗的勝負。只要姬丹再往前一些，那他的胸口就回撞上的鋒利的槍尖。
但是，一瞬間姬丹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如同戰刀一般的劍，迅速伸長。姬丹側身，左肩抵在托里斯的槍尖上，而他手里的劍尖已經頂在托里斯的咽喉。
姬丹用兩根手指，夾住劍柄的最末端的十字架尾，完成了這詭異的動作。
再往前一步，槍尖刺穿他的肩頭。劍刺進托里斯的喉嚨。
托里斯沒有想到，身上流淌著勇武阿克蒙德血液的他，竟然會被一個瘦弱的黃皮膚圣教軍逼到這個地步。
二人就此僵持在原地。托里斯還想再挽救一下，但是他稍微一動，就被姬丹的劍尖頂在喉嚨之上。他敢確定，姬丹的劍絕對能快過他身體，將劍尖頂入喉嚨。
血衛長官眼里閃過一絲贊賞，說道：“劍術不錯，是你教出來的。托里斯，你輸了。”他的聲音在此刻充滿了平靜，但又是充滿了不可置疑。
托里斯率先放下槍戟，在一眾血衛訕笑的眼神中，找到了一個角落抱著槍戟蹲下。姬丹還以為他會糾纏不休，但是結果總是出人意料。
姬丹最后只能把這個歸結到血族的風度上吧。血族老爺們崇尚勇武，但是也追求風度。比武輸了，還不認賬這種行為，比輸了比武還要丟人。
血族，有時就是這么一個迂腐，且守舊的民族。
“一個狂熱的刺客也能砍下君王的頭顱，但那并不意味著他比一個君王有價值。你和你的弟子都是這樣的人。”目睹了一切的血衛團長對著利爾威說道。
“你想多了，你不是君王。”利爾威淡淡回答。
血衛團長:“…”這個人說話好討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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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午尋找那條龍的時候，一群人首先要經過一個村子中心的教堂。
而教堂那里，有幾個家伙十分難產，血衛也在那里損傷了數人。
“那些黑騎士應該就是你們拉斯瑪家族里的吧，怎么給搞失控了。”姬丹與司卡吉走在最前面，姬丹問道。
他們兩個負責偵查情況，至于血衛那里姬丹可真的不敢真得去指揮人家屠龍。
他還沒有那么傻。去當著人家指揮官的面，指揮人家的軍隊。
“我們中出了叛徒，現在問題不光是鐵血會與托格黨的事，是整個血族里都有人叛變向巨龍神教。”
“叛徒那里都會有。”
教堂門前，一個高大的身著重甲的骷髏騎士 騎士的戰盔已經脫落，手里拄著一根漆黑長戰戟的骷髏。他空曠的眼洞似乎一直注視著遠方。
“論會玩，我只服氣你們亡靈法師拉斯瑪。”姬丹也是笑了，拉斯瑪家族自己的亡靈生物失控，殺了他們的人。
姬丹動了，他腳尖一點向骷髏騎士發起了沖鋒。順手抬起自己手里的弧形劍，一記斬擊先聲奪人。
一瞬間骷髏騎士眼里燃燒起了綠色的火焰，他一抬手，一把碩大的重劍，直接擋下。
格擋反彈，姬丹被這一瞬間的巨力，彈開數步。
已經躍起的黑騎士發動下墜攻擊。長長的重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半圓，黑騎士眼里燃燒綠色的火焰。勢要一記向下落攻擊，將姬丹劈成兩半。
姬丹舉劍硬接，他左手托住弧形劍的刀背，擋了下來。
但是姬丹只是接下這一招后，被落下時的慣性沖擊力逼得后退數米，就停了下來。
重劍在骷髏騎士的手中，其間上流淌著烏黑色的光。
燃燒著幽綠色火焰，空曠的眼眶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就在姬丹再次采取攻擊的瞬間，他舉起重劍已經自上而下地砸向了姬丹的頭頂。
兩把劍刃在黑暗中切割，割出大片的火花，濺在姬丹的面甲與骷髏干枯的面部。。
姬丹被重劍上巨大的動能震退，鐵戰靴在地面上踩出了兩道深溝才勉強剎住，但骷髏騎士也未能趁機進攻，因為重劍太過沉重，他發出全力的一擊后，必須重新恢復平衡才能發出下一擊。
司卡吉都摒住了呼吸，只有親眼見過戰斗的人才會明白這種戰斗是何等的殘酷，尤其是這種重型武器的碰撞，稍有細微的失誤都可能導致重傷甚至丟掉性命。
第一輪的攻防看似簡單，但法度森嚴，兩個騎士都顯示出對戰斗的深刻理解。盡管其中一個是骷髏。
姬丹的手甲略微松開，復又抓緊了劍柄，骷髏騎士敏銳地觀察到了這個細節。第一輪的攻防中他應該是占了優勢，那個動作說明重劍的巨大沖擊力令姬丹手部的神經出現了一些問題，剛才姬丹是重新恢復手對冰冷劍柄的感知感知和控制權。
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手感。
他應該興奮，前提是他還擁有興奮這種情感。
他已經不在是人類了。
骷髏騎士腳尖一點，骷髏騎士帶著黑色的流光流撲擊出去，高速的運動中，重劍帶著十幾米長的凄厲劍光。它在半途遭遇了龍女之吻，密集的刀光仿佛金屬的****，巨大的碰撞聲震動著整個教堂。
隨后跟過來的血衛眼里也是閃過悸動佩服，不敢想像置身于那刀劍風暴核心的人該是什么感受，還要對抗那份恐懼準確地揮舞刀劍？那真的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么？
看來圣教軍能成為血族所忌憚的對象，是有原因的。如果圣教軍內每個騎士都是像姬丹這樣。
那么血族還能統治這塊大陸多少年。
血衛長官與利爾威卻仍舊平靜，因為這就是他們期待看到的。只有超越自我、超越極限的人，才能配成為真正的騎士！真正對有用的刺客。
利爾威要培養的怎么會是一個區區的騎士呢？他們要培養的是封號騎士，那種人當然得能對抗自己心中的恐懼，還得把恐懼嚼碎了…吞下去！
比起骷髏騎士的的重劍，姬丹的龍女之吻還是有些短，他必須接近骷髏騎士才能攻擊得手，但骷髏騎士用重劍的軌跡構成了幾乎完美的劍圈，輕易沖擊那個劍圈，等于把命送到死神的鐮刀上。
一分鐘過去了，兩個騎士仍舊在重復那暴雨般的攻防，
“我說過，一個狂熱的刺客也能砍下君王的頭顱，但那并不意味著他比一個君王有價值。利爾威你究竟在培養著什么。”血衛長官冷冷地問。
“超越七勇者的人。”
姬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柄高速閃動的重劍上，驟然聽到這樣的聲音不由得分神，一瞬間的失神，重劍狠狠地砸在弧形劍的刀刃上，姬丹失去平衡，翻身后仰。
這是絕對的良機！骷髏騎士踏前一步，重劍高速縱劈的聲音尖利得像是鬼嘯。這一劍要是砍實了絕對能破開姬丹的胸口的甲胄，甚至對里面的姬丹造成重創。
骷髏騎士已經提前感受到勝利，對手失去了平衡，這樣的機會他怎么可能把握不住？
但巨大的銀白光弧隔斷了骷髏騎士的視線，將他眼眶燃燒的綠色火焰，幾乎熄滅。那一刻仿佛有柄銀白色的巨劍破土而出，對著天空發出肆意淋漓的斬切！
骷髏騎士根本不及防備，便被那弧銀色的光斬中了手腕，腕部護甲碎裂！骨骼崩毀！重劍旋轉著脫手！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零點幾秒之內。
骷髏騎士斷臂后萌退，還沒想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司卡吉卻看得很清楚，那道銀白色的斬切是姬丹用腿發出的，那具秘銀基座戰鎧在腿部正背面都有棱狀的凸起，用它發出的踢擊就像揮舞一柄比重劍更長的巨斧！
這種格斗姿勢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穿著重劍也能做到這樣的嗎？雖然姬丹身上的這件裝甲確實是所有秘銀基座戰鎧中最靈活的，但畢竟是部沉重的鋼鐵與機括構件，怎么能在失去平衡的狀態下，發出那記威力和角度都無可挑剔的踢擊呢？
“難怪有這樣的信心啊，利爾威，這家伙，借我用幾天。”血衛長官贊嘆，“剛才和托里斯的戰斗。這家伙一直都在保留實力吧？真是奸詐。”
姬丹右腿踢到最高處，忽然轉為回旋，借助旋轉的力量重新站穩，扭頭看向旁邊。血衛長官在對自己老師說著什么。
自己老師依舊還是那副冷酷的表情。
“你在和你侄女搶手下，想讓他去血衛，你得問問你們家族的那個最年輕的女伯爵。”對于血衛長官的挖人，利爾威也是不說廢話。
“原來是你把他賣個腐朽的家族了。好吧，好吧，既然是小安娜看上的人，我這個做叔叔的，就不奪人所好了。其實這個叫姬丹的長得挺帥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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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丹面對只有一只手臂的骷髏黑騎士依舊沒有放松。此刻他們兩個已經從教堂門外，打到教堂門內。
這畫面就像很多次他在撒冷和瓦隆接受利爾威恐怖訓練時，當時因為負傷修養的利爾威只有一只手。就在他和瓦隆大意的，以為會贏的時候。
恐怖的小個子男人，用一只手揪住他們的領子，將他們狠狠地踩在地上。
利爾威看他回望，無聲地笑笑，拱了拱鼻子。這不是鼓勵，而是告訴姬丹，如果輸個一個骷髏架子，他就會把自己變成骷髏架子。
姬丹也下意識地摸自己的鼻子，但他現在控制的是鋼鐵的手甲…真是恐怖的男人啊，本以為在外，可以躲著他還是遇上了。
他抓下自己的面甲，瞳孔深處的深邃忽然爆炸般綻放！
或許我活到今天，就是因為我的老師是無胄騎士騎士利爾威吧。因為我的老師是一個不講規則的瘋子，所以你們忌憚這個瘋子，也就不敢對他的學生進行徹底的追殺是吧。
他緩緩將手里的劍放下，以一個拖劍的姿勢面對骷髏騎士。
骷髏騎士剛剛拾起重劍，他的右腕被毀了，但左手還能勉強控制這柄重劍，有這柄強有力的武器在手他相信自己仍然占據優勢。至于剛才那記不可思議的踢擊…大概是姬丹在危急關頭無意中用出來的吧？
骷髏騎士踏上一步，準備沖鋒抬起頭來…這一抬頭，他看見了地獄！
銀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腿部像是長刀巨斧那樣斬出銀白色的弧光，巨大的創傷從肩部往下，那一擊斬裂了骷髏騎士半邊身體的鎧甲。
骷髏騎士仍舊緊握著那柄重劍，但他連抬起劍鋒的機會都沒有，姬丹從落地的那個瞬間開始，攻擊就一刻不斷。他手中那把那把精美的弧形劍，劍鋒帶著孤光從地面升起。
一道將光明吞噬殆盡的斬擊。
將他一分為二。
跳動的綠色火焰在熄滅的的瞬間，對上了一雙漆黑全無溫度，仿佛握著死亡權杖的鬼神般的瞳孔。
真是恐怖呀。
還沒有來得享受勝利，一聲驚喝傳來。
“姬丹——小心！”耳邊忽然傳來了梅爾麗的喊聲。
兩對巨大的節肢從地理探出，直接探向了姬丹，一瞬間巨大的震動將教堂的大門那里震得塌陷。
落下的巨石將姬丹與眾人分割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