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審訊 “哈?”
張若水差點沒把石頭砸到自家腦袋上!他是真的被氣樂了。
“你還別說,我也餓了!”
舉著人頭樣大的石塊苦笑兩聲,張若水的肚子也叫了起來。當下也沒心情殺人了,張若水把石頭轉手一丟,就在白十一的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舒舒服服地呼吸了一口空氣,張若水再次感嘆起活著的美好。再半躺著對天上的月亮發了一陣呆,張若水忽然翻了個身,對著旁邊的白十一近距離打量起來。
“到底還是個公的!”
經過一番不可描述的辨認過程,張若水再次確人了坑里那條“泥鰍”的性別。之后更多的疑問涌上心頭,使得張若水打定主意要從“泥鰍”的嘴里撬出點干貨來。
三下五除二地扒下白十一被泥水漬透的外袍,再把外袍里的水分稍稍擰掉一部分,張若水就用這件外袍做了一條繩子,然后用這條繩子把白十一緊緊地綁在了一棵樹下。
綁好了白十一,張若水也沒法開始問話。因為此時的白十一雖然沒有昏迷,可他的狀況比昏迷還令人苦惱。
白十一這會眼神渙散,雙瞳失焦,一會哭,一會笑,張若水見他那模樣有些過意不去,“完了完了,給孩子打傻了!”
這可怎么辦,說不得,只能以毒攻毒了!
張若水瞅著白十一的傻樣搖了搖頭,然后蹲下來,脫下鞋子,照著白十一白皙的臉頰,“啪——”就是一鞋底!
是不是打得重了些,張若水看著白十一的臉唰一下就胖了一些,不由有些自責,不過是為了叫醒他,也不至于下這般狠手,“啪——”又是一下!
哎,雖然有些對不住,但我這也是為你好啊!“啪——”
張若水就這么一邊給自己找著借口,一邊對著白十一已經像豬頭一樣的大臉,啪啪啪地甩著大鞋底。張若水心里是真的真的很過意不去,可這感覺太酸爽,根本停不下來啊!
“啪啪啪!”
張若水此時仿佛忘記了天地與時間的存在,沉浸在初嘗的快樂中無法自拔。
“啪啪啪!”
刻板的教條與道德的束縛早已被沖破,張若水正踏入那個他從未涉足的領域!
當手中的靴子已經粉碎,張若水才如夢初醒般恢復了神智,看著面前白十一的凄慘模樣,張若水忽覺十分愧疚,哎,還是自己太年輕了,一時沖動之下居然對別人造成了如此之深的傷害!
手中只剩鞋幫的靴子一把丟掉,張若水靈機一動,要不,換靴再戰?
就在他再次把手中的鞋底高高揚起的時候,張若水忽然在面前人的眼中發現點點星光。啊!那是朝露般晶瑩的淚珠啊!
“大哥,別打了,有話您直說行嗎?”哭號,白十一哭號起來。
嗯?我沒聽錯吧,堂堂高人,居然沒等我要挾他呢就主動求饒了?張若水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為此他在白十一的臉上“啪——”,哎,爽啊!
“嗯,那個,我問你,”白十一的意外討饒打亂了張若水的思緒,一時間他竟然忘了到底問些什么好,“那個,你到底是男是女?”
“男的,我是男的!”白十一立馬回答,好像生怕回的慢了就會遭遇什么杯具。
草,我知道!順手就要再拍那張大餅臉一下,想想還是作罷,得饒人處且饒人,欺人太甚的家伙總會死得很難看,這是張若水看電影總結出來的道理。
“嗯,你叫什么,說真名!”
“白十一,我真名就叫白十一!”
“哦,那個小孩和鐘員外都是你什么人?”
“那小孩不是真的小孩,只是長的小,他是我七師兄,名喚七郎。鐘員外是我們生意上的伙伴。”
“師兄?你們是那個門派的,師父是誰?”
“嗯,陰陽門,我們是陰陽門的!”
“那你們所來為何,快說,不許遲疑!”
“做生意,宗門派我和師兄來跟鐘員外做些糧食生意!”
自認為把該問的都問了一遍,張若水再把比較重要的問題重復了幾次,白十一的作答總是一般無二,張若水有理由相信白十一沒有說謊誆他。
站起身來,張若水圍著綁著白十一的櫻花樹轉了幾圈,確認白十一綁得結實,張若水便匆匆再往湖邊而去,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確認一下。
來到湖邊甬道跟前,張若水接著月光往湖心望去,只見那個黑色的高大身影仍在拄劍佇立,張若水便連忙向湖心奔去。
方才也是情急之下,張若水沒及多想,這回時間充裕,張若水看見那口標志樣的寶劍,又哪里還會把黑影當作別人呢!
“師叔,你沒事吧!”
跑到徐善行跟前,張若水對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關切地問道。雖然張若水自認不怎么喜歡徐善行,可眼下畢竟還把徐善行當作“自己人”,怎么也不會絕情到對徐善行的安危不聞不問。
張若水話剛出口,徐善行就轟然倒下,躺在地上,擺了個“大”字。那口大劍也跟著墜地,發出當啷當啷的脆響。
“師叔!”
張若水趕緊俯下身子檢查徐善行的生命跡象。剛把耳朵貼在十四先生的胸口,張若水就被一聲氣若洪鐘的“滾”字驚坐在地。
“您沒事啊?”
“被那小子震斷了經脈,不礙事!”
“經脈都斷了還不礙事?”張若水對修行的事不甚了了,不由驚嘆道。
“不過是再也運不起真元罷了,躺個三兩天也就好了,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徐善行像往常一樣,在他主導話語權的時候,總會像教訓鄉巴佬一樣跟張若水對話。
見徐善行貌似真沒什么大礙,張若水也忽然覺得全身放松了許多。此時張若水意識到,自從師父去了之后,自己對這個便宜師叔好像有些過于依賴了。
放松了心情,張若水忽覺一股無法阻擋的困意猛然襲來,瞬間眼皮都變得猶若千鈞之重。
張若水徒勞地抵抗了兩下,也就放棄了似的跟著徐善行一樣,大大方方地在涼亭的石基上一躺。
“師叔,我也累了。”
說著張若水便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