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1 潛質

　　張文凱唉聲嘆氣。

　　因為時間有限，所以，他心里很有緊迫感。

　　他也不知道建宇屋會存在多久，從白玉城那邊流傳過來的傳聞，說是建宇屋存在幾百上千年都是很正常的。

　　因為這是不朽的考核。

　　而不朽的考核，沒有那么容易過關。

　　建宇屋從來就沒有必定成功的說法，說到底，這只不過是不朽給出的一縷機會，而能不能抓到這縷機會，關鍵還是靠自己。

　　張文凱并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機會能夠獲得機緣，但作為煉器師不去試試，他肯定無法心安。有些時候，結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于有沒有努力，有沒有給自己一個交代。

　　作為第一個進入建宇屋的有緣人，倘若連努力奮斗都沒有就放棄，內心肯定是極度不甘心的。

　　看到張文凱的模樣，辛云憋了憋嘴，說道：“你可別嘆氣啦。你好歹還進去過建宇屋，而我呢，我只差幾個月啊。我四個月前剛過完200歲的生日，然后沒多久，這建宇屋就出現了。剛剛將我卡在門外，怎么我都進不去啊。

　　你是時間緊張，可再怎么緊張也有兩年多的時間，而我就一秒鐘都沒有啊。”

　　聽到辛云的話，張文凱相當的吃驚。

　　辛云癟癟嘴：“你什么表情？”

　　張文凱：“我們想到咱倆差不多大。”

　　辛云：“覺得我是老太婆是吧？”

　　修行者壽元增長，衰老自然變緩，再加上很多修士喜歡用法力修飾容顏，所以，從外表判斷年齡基本上是極其不靠譜的行為。

　　因為辛云在擔任考核官，跟煉器協會一幫年齡大的“前輩”坐在一起，所以，張文凱就想當然的以為辛云的年齡很大。

　　特別是女人嘛，因為愛美，所以女修士的容貌跟年齡極度不匹配。

　　因為跟知名“老前輩”坐一起，所以，他也就覺得辛云是“知名老前輩”。

　　再說了，煉器這種技術，沒有時間的侵淫當然不行啦。

　　能夠擔任考核官的必然都是技術高手，無論是修行境界，還是煉器技藝，那肯定是不一般的水平，而這樣的水平往往需要時間的磨礪。

　　現場的種種跡象，讓張文凱先入為主的做了錯誤判斷。

　　雖然面前的辛云很美，但內心深處，他還是有種晚輩見長輩的感覺，不自覺的畢恭畢敬，或者不自覺的帶著對老前輩的尊重。

　　此刻，當張文凱猛地發現辛云是同輩人的時候，內心自然驚訝至極。

　　聽到辛云的質問，張文凱才連忙解釋道：“你我差不多同齡，而你已經是考核官了。”

　　辛云咯咯笑道：“不一樣的。首先，我的水平未必比你高。我是考核官，但有些方面還真是不如你。其次，我學習煉器的時間比你長。我是20歲左右開始學習煉器，你比我晚了差不多四十年。”

　　張文凱：“你太謙遜了，你哪里會不如我呀。”

　　辛云：“你有自己的煉器風格，這一點，你就比我強。”

　　張文凱謙遜的笑道：“都是瞎胡鬧而已。”

　　辛云：“那可不是瞎胡鬧，那是真本事。有自己的風格，有自己的道，這是宗師的潛質。所以，看到那幾個家伙給你打低分，我才那么生氣嘛。”

　　張文凱好奇的問：“宗師的潛質？”

　　辛云：“技術這東西分為匠人和宗師，區別就在于開創性。如果只是循著前人的窠臼，那么最終只是匠人。而跳出了前人的窠臼，擁有了開創性的東西，便是宗師。

　　你的煉器手法很特別，有一套屬于自己的風格。

　　而這種風格就是宗師潛質。

　　因為這種風格再深入挖掘和發掘下去，就有可能形成屬于你自己的開創性體系。

　　而開創性體系，就是宗師的標志。

　　現如今的地球煉器界，能夠形成自己風格的只有四個人。”

　　張文凱好奇的問：“哪四個人？”

　　辛云說道：“歸喬大師，唐部長，另外就是煉器協會的創始元老——宗湘和北偉。”

　　張文凱翻了個白眼：“我豈能跟這些前輩相提并論？”

　　辛云：“你的風格還很粗淺，遠遠沒有成熟，自然遠不能跟他們四位想比。不過，風格就是風格，是不一樣的。你有自己的風格，就代表你跨過了那道門檻，是鯉魚跳龍門，層次是不一樣的。

　　當然了，他們四位是風格成熟，并且在創作屬于自己的開拓性體系。

　　而你的風格，還只是初始。

　　雖然是了不起的層次，但還是有云泥之別。

　　這就好比都是人，但前輩們是壯年，而你只是嬰兒。

　　壯年都是嬰兒成長起來的，但不是每個嬰兒都能成為壯年。

　　風格并不意味著水平，只是潛質而已。

　　說了不起，當然是了不起；但要說有多么的了不起，其實也沒有那么厲害啦。”

　　張文凱打趣道：“我知道，你后面說的這些話，是為了不讓我驕傲。”

　　聽到這個打趣的話，辛云咯咯的笑了起來，笑靨如花，看起來很美。

　　張文凱：“你一直在說風格，我的風格是什么？”

　　辛云：“技術風格這東西，還真不好說。如果要說的話，你的某些特點，其實讓我記憶深刻。”

　　“什么特點？”張文凱問。

　　辛云：“犧牲了成品量，換取了品質。”

　　張文凱撓頭：“是這樣的嗎？我煉器的時候，其實沒怎么考慮品質的問題哎。”

　　辛云：“那你在考慮什么？”

　　張文凱：“動作快點，不要出問題。”

　　辛云禁不住的翻了個白眼：“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張文凱說道：“或許跟我的經歷有關。”

　　張文凱：“什么經歷？”

　　張文凱：“我是野路子出身啊。最早接觸煉器，其實是在軍隊里，幫著后勤部門打雜。我戰斗天賦實在不怎么樣，上戰場也沒啥用，就被長官給踢到后勤組。

　　最開始給后勤組煉器師傅打雜。

　　在軍隊里，閑的時候很閑，但忙起來的時候就真要命。

　　武器、器械、大型法器等等，要組裝、維修，要爭分奪秒，所以，整個后勤組的師傅永遠都在喊：快！快！快！動作快點！

　　導致我現在一煉器，腦子里就是后勤師傅的催促聲。”

　　辛云聽了這話，頗有些苦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