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盛冷靜下來,分析這件事情。
況閔屠殺了種源部族,這事有沒有可能?
還別說,還真的有可能。
在昭盛掌權之初,況閔就給他提出建議,讓他趁機滅了種源部族,永遠的剪除后患。因為,沒有了種源部族,龍神王就永遠不可能有第二個兒子,那么,昭盛就是唯一。
這種局面下,昭盛只要不造反,那么,龍神王始終會容忍他,因為昭盛是這個世界上,龍神王最親的人。
而且經歷過權力誘惑,也證明了昭盛的忠誠。
雖然,屠殺種源部族的事情,顯得胡作非為,但龍神王必然不會真的怪罪。
況閔的提議,其實是不錯的。
因為,昭盛真的這么干,龍神王反而歡喜。
這說明,昭盛雖然有私心,但真的沒反心。
況閔對昭盛提過建議,所以,昭盛相信,況閔有自作主張的可能性。
而且聯系到況閔無緣無故的消失數月,那就更加說明,況閔的確是自作主張的出去做事了。
不過,況閔是如何知道種源部族的所在地呢?
要知道,龍神王是非常看重種源部族的,只有極少的人知道種源部族的所在地。在昭盛沒有掌權之前,作為龍神王的兒子,他都是不知道。
那么,況閔是如何知道的?
仔細想想,倒也有些別的途徑。
比如,況閔從昭盛的母親那邊得知信息。
況閔知道種源部族,而且有心對付種源部族…如此這么一分析,昭盛也就明白禾蘿消失的原因了。
禾蘿消失,怕是就跟況閔有關。
只是,況閔至今都沒有歸來,莫非是遇到意外?
想到此處,昭盛心里一驚,他意識到,這事不能再拖,必須得親自去查個明白。
于是,昭盛也不耽擱,將手頭的事情安頓了一下,便直撲碧淵潭。
昭盛可沒有游山玩水的心情,路上可沒有任何的耽擱,而且,他是盡最大努力,以最快的速度趕路,因此,只用了幾日,昭盛便抵達碧淵潭。
而后,昭盛進入陣法,直接走入種源部族所在的村落。
其實,走入陣法的那個時候,昭盛就意識到不妙,因為空氣中有濃濃的焦糊味。
又前行了一段路,抵達村口的時候,他便看到了龍衛武士的尸體,心中暗道糟糕,傳言怕是真的。
再抬眼一看,村落都已經化為焦土。
在村子里,躺著許多昭衛的尸體。
這是他的衛隊,其中的人,昭盛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沒錯,這就是他的人。
但是都是了。
再往前走,昭盛便是內心一痛,因為他看到了況閔的尸體。
果然…內心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就怕況閔出事,但況閔真的出事了。
除此之外,昭盛還看到了墳冢,還立了墓碑——種源部族之墓。
結合眼前觀察到的情景,昭盛已經大致勾勒出當時的情況,事情已經很清晰了——況閔帶著昭衛武士趕到了種源部族的村落,然后開始了大肆的屠殺。
這事是背著昭盛在做。
然而,非常巧合,或者說不巧的是,禾蘿來了。
兩人必定是看到了現場的情況,然后雙方打了起來。
這場仗,顯然是禾蘿贏了。
因為現場只有況閔的尸體,而沒有禾蘿的尸體。
之后,禾蘿埋葬了種源部族的尸體,建造了眼前的墳墓。
可是…禾蘿怎么能打得過昭衛武士和況閔呢?
況閔是什么實力,昭盛是再清楚不過了,況閔絕對是偽神中的佼佼者。
這禾蘿殺了況閔,實在是不可思議。
莫非是父王給他們賜下什么寶物?
昭盛在現場來回的踱步,然后表情大駭:“龍鱗甲!”
他連忙附身,撿起地上的碎片。
這是龍鱗甲!
龍族身上的龍鱗,然后制成鎧甲。
這東西的威力,昭盛非常的清楚,連真神的攻擊都能擋一擋。
而穿著龍鱗甲的況閔,居然被殺了,這讓昭盛如何肯相信?
然而,眼前的事實,又令他不得不信。
當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那么,無論剩下的那個選項多么的不可思議,那都是真相。
而眼前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真相——禾蘿擁有非常恐怖的實力。
這個實力,是昭盛難以理解,也是他不具備的。
至少,昭盛很清楚,面對著身穿龍鱗甲的況閔,他是不可能贏的。
這個發現,讓昭盛遍體生寒。
當他再想到禾蘿二人的時候,已經不敢再有半分小覷之心,心里滿滿的都是忌憚。
種源部族的這筆賬,真的跟他昭盛無關。
然而,禾蘿肯定不信。
禾蘿看到況閔,就一定會以為這是昭盛所為。
難怪禾蘿一去不歸,而且要聯絡造反呢。
這個黑鍋,還真是夠黑。
這樣強勢的二人造反,昭盛相當的不安。
這兩人有實力,有影響力,他們造反,實乃心腹大患。
弄明白真相以后,昭盛不僅沒有安心,反而更加的不安心。
在離開村落之前,昭盛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看著手中殘破的龍鱗,若有所思。
許久以后,昭盛又哭又笑。
“哈哈哈哈,我還真是個蠢貨啊!我最信任的況閔,原來是父王的嫡系。”
“父王,這是你做的局吧!”
“你終究是連親身兒子都要算計。你是怕我造反,所以,故意安排況閔,試圖挑起我跟禾蘿的矛盾吧?”
“父王,你真是好算計!”
昭盛心里無比的悲傷。
他就坐在種源部族的墳塋前,取出腰間的酒,瘋魔般的哭訴道:“我身體里流著半個種源部族的血,我豈能對親族動手?
我這一輩子,其實就是想修煉,就是想一步步的修煉。
我想成為真神,然后探索宇宙。
我從未想過要對付父親。
即便我跟昆侖七子合謀,其實,我也只是想成為真神而已。”
昭盛趴在墓碑上,嗚嗚哭泣道:“可是,我太天真了。我太傻了。”
這一刻,昭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整個人癱軟在墳塋邊。
直到數日以后,昭盛才從復雜的情緒中醒來。
“父王,你不仁,我不義!
今日,我在種源親族的墳塋前對天宣誓,父子之情,從此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