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說的事情,容易被忽略,但其中卻蘊含著深刻的客觀規律。
協會作為煉器方面,最大的權力壟斷者,胡作為非,自然造就了不滿。
而散圈,本質是因為對協會不滿而存在。
散圈內部沒有共識,也沒有形成高效的組織,凝聚他們的東西,主要就是對協會的不滿。
他們的生存空間,也是基于協會的胡作非為。
比如,協會在教育方面有問題,散圈就頂上來。
再比如,協會把控市場,搞興風作浪,散圈就想辦法掌握一定的市場渠道,以此來對抗協會的擠壓。
再比如,協會的評級,讓一些深受其害。
而散圈雖然沒有評級,但是可以通過“推薦信”等等,給某些深受其害的人一些出路。
因此,散圈就像是“協會”的反面。
當聯盟占據上風的時候,散圈就發現自己什么都不是。
比如,招新培養新鮮血液。
武道大學的畢業生,第一選擇就是聯盟。
最有天賦的人,非常優秀的人,都去了聯盟,誰還愿意去散圈呢?
再比如評級。
聯盟的等級勛章被認可,散圈的“推薦信”還有什么用?
畢竟,推薦信始終存在著“私情”的問題,容易自賣自夸,這是先天的弱點。
總之,因為聯盟的崛起,散圈反而越來越邊緣化。
到目前為止,散圈內部都已經無法凝聚出共識,做什么事情都在扯皮,泡沫現象越來越嚴重。
說實話,這場聯盟跟協會的激烈競爭之中,最先搞死的,最先散架的,反倒是散圈。
這不是某個人的決策,這是規律。
散圈將會徹底的散掉。
正常來說,散圈散掉以后,會慢慢的融入聯盟。
但有趣的是聯盟跟散圈并不愉快甚至有嫌隙。
原因嘛,自然是散圈短視跟上次很多人逼迫聯盟、想讓聯盟解散這事有關。
那次的事情搞得聯盟至今都心有余悸。
所以,最該接納散圈的聯盟其實最不愛接納散圈。
這群人反協會,又不被聯盟接納所以現目前還沒有歸屬。
按理說,這批人應該被時光慢慢淘汰,因為,未來的歷史已經不需要他們了。
但唐部長想要救協會想要重塑協會,這批人就有價值了。
別的不說,至少,這批人比協會干凈得多。而且,這批人還跟聯盟搞得相當的不愉快。
在舊協會被徹底改造散圈進駐新協會以后,相信他們很樂意跟聯盟競爭也相信他們很樂意找聯盟的缺點。
所以,協會爛成什么樣根本無關緊要。
哪怕協會所有人都是爛的,沒有一個好人這也沒關系。
因為散圈這批人可以頂替上去鳩占鵲巢。
唐部長往這個方向一想頓時就茅塞頓開。
大方向的事情,應該是沒問題,現在的關鍵就在于重塑協會。
而協會爛了一百多年,早就爛到根子里了,想要重塑,怕是也不容易。
君山,作為地球秩序的維護者,相當于地球社會最高的政府機構。
而涉及到修行者違法亂紀的事情,自然需要君山來管。
君山介入協會的理由,是宗湘和北偉進行了報案,而報案的理由是內部貪腐。
煉器協會以內部貪腐來報案,向來都有些搞笑。
都貪腐了上百年了,現在居然報案,這不是搞笑是什么?
但是,協會內部人卻很清楚,這不是搞笑。
他們明白,這是宗湘和北偉在借助君山的力量,向內部動刀子。
這是一場斗爭。
如果任由君山介入進來,把事情越鬧越大,牽扯出來的事情越來越多的話,那就徹底的完蛋了。
整個煉器協會壓根就沒有幾件干凈的事情,就沒有多少干凈的人。
一旦被牽扯出來,那絕對是大面積的,好多人都跑不掉。
因此,煉器協會的利益階層,迅速的聯合了起來。
他們知道,協會已經處于不利的地位,他們也知道,協會早晚會傾塌,所以,他們只想在大船沉默之前,盡可能的撈好處。
這個時候,什么規矩、紀律,什么長遠目光,統統都不存在。
整個利益階層的腦子里,只想著撈錢二字。
而宗湘和北偉,向君山報案,就是為了遏制這種局面。
因而,宗湘和北偉是站在了整個利益群體的對立面。
這個時候,利益階層便采用了兩手策略。
一手策略是“切割”。
切割的目的,是為了防止事情擴大化,防止牽扯越來越多的人。既然是教育資源的貪腐,那就讓事情局限于教育資源的貪腐,不要轉向別的事情,也不要牽扯過多。
如此一來,君山只能查到幾個人。
這幾個人就是大家的“替罪羊”。
內部商討,利益平衡好,替罪羊不會真的受罪,總有補償。
如此,可以把案子擺平。
而在另一邊,則呼喚內部改革,要求宗湘和北偉下臺。
是的,協會內部的大多數人,都要求創始元老下臺。
至于下臺的理由嘛,當然不能說是創始元老擋了他們的財路,而是說,元老無能,協會江河日下,是要承擔責任的。
協會江河日下,先丟掉評級的威信,再丟掉教育的影響力,然后又爆出內部貪腐…這些事情,難道不應該領袖來負責?
至少從常理說,這是說得通的。
而這樣的呼喚,影響了許多知情和不知情的人。
宗湘和北偉,立即就面臨著重大得壓力。
他倆本來是想配合君山,將煉器協會翻個底朝天,將有問題的人統統揪出來。
結果,事情還沒有開始,下面的人就反抗。
而這股反抗,迅速的在協會內部達成一致,最后,絕大多數的協會成員都要求兩位元老下臺,要求重新選擇掌舵者。
面對著“人心盡失”的局面,元老又能怎樣?
元老也只能被迫下臺。
畢竟,管理就是管人心。
人心都變了,權力也就失去了來源。
于是,宗湘和北偉不得不在反對的聲音中,安然的離開邙山。
他倆的離開,意味著協會內部,完全由利益階層在把持。
緊接著,這批人開始就開始擠壓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