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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 是非成敗

28 是非成敗  曾啟說:“深圳畫的漫畫拿到香港不可能賺錢的,唯一就節約了一點人力的費用”。

  安恒說:“為什么,香港市場很好啊,你知道黃玉郎嗎?曾經是一個大富豪,還有來過我們這里的馬榮成…”

  曾啟說:“我知道,我前天認真看了香港漫畫的發展規律。香港漫畫和香港電影都和香港經濟密切相關。比如你說的黃玉郎,他的龍虎門這樣的漫畫當然是很好的,那么他的公司為什么會上市,上市后市值為什么上漲了幾十倍?

  因為那是香港經濟的黃金時期,上市的公司多如牛毛,炒出天價市值的公司比比皆是!那么黃玉郎為什么會坐牢?做假賬,僅僅靠漫畫和周邊產業的銷量撐不起整個市值和股價!股價如海潮,落潮的時候就知道誰在裸泳了!

  至于你說的馬榮成的風云,確實開創了另一個奇跡,幾百萬的人口能銷售到20萬冊,這種數據驚人,這說明大家都有錢,都有閑,可是這種情況會變的。前五年,香港電影還不是紅紅火火,香港電視收視率還不是一路飆升。現在新選港姐收視率都下滑了。

  1998年香港金融風暴,漫畫銷量打折,電影票房打折,最知名的影星想去國外發展,知名的歌星跑到內地開演唱會還債。連一直穩定產量三級片都沒有人拍了,總之香港經濟在下滑,你怎么能指望靠漫畫打出新的市場呢?”

  安恒搖搖頭說:“我從小是看港漫,看港片長大的,沒有你說的那么不堪,這兩年香港經濟不是又繁榮起來了嗎?還有臺灣市場呢?”

  曾啟說:“一個地區市場的長期發展,不能僅僅看內因,還要看外因,港片為什么不如以前了?因為外國電影引進的多了,不管正版還是盜版,我承認還是有不少人看港漫的,但是這樣的人都在老去,新一代看什么,看日漫!現在娛樂方式這么多,上網,打游戲,很快還有不少網絡游戲,怎么能指望一個走向末路的市場突然復興呢,再說,這幾年港漫有什么新題材,新作品問世嗎?”

  安恒說:“所以啊,我們要做不一樣的,東西,給市場新的變化啊。”

  曾啟說:“再怎么新的漫畫,你的用戶是量是減少,不是成長!”

  曾啟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一個要半生精力和夢想都投入進去的前輩,就說:“其實漫畫的機會很多,你眼前看著600萬人口的香港,可是你站在200倍人口的大地上,這個大市場發展起來,才是不可限量的。”

  安恒說:“我在這里已經努力很久了,現在勉強糊口,連我們幾元一本的漫畫書都有盜版書,這樣的市場我失望透了,我看不到未來。”

  曾啟說:“也許這是長夜的黑暗即將結束了,你再堅持下,就到天明了。

  安恒說:“有的地方,是永夜,黑夜完了是更黑的夜…算了,不談了我要去工作了,感謝你的建議。”

  曾啟和安恒一起走出閱覽室,安恒突然說:“招待你是你同學的個人意見,我覺得你不喜歡漫畫最好就不要到我們這里看書了。”

  曾啟驚訝道:“我怎么不喜歡漫畫了?”

  安恒說:“你一直講的都是漫畫怎么賺錢,而不是怎么畫好。”

  曾啟說:“好,我不會給你們再添麻煩的,我現在去買票,元旦前我一定走。”

  安恒說:“好,不送。”

  曾啟一肚子氣,讓曹宇航幫自己看著電腦,一個人去買火車票。

  心里想:“自己好心好意的把意見說出來,對方不但不理睬,等于還下了逐客令。”

  其實世道如此,對一件事情入瘋入魔的人來說:“講道理是沒有用的,無論他為什么目標,是傳銷,是永動機,是炒幣,是沉迷p2p,還是其它任何事情。你說的越多,分析的越認真,被恨的越深。

  曾啟來到火車售票點,嚇了一跳,這哪里是個售票點,這分明是祖瑪的巢穴,足足π了幾百米的環繞長隊。他想起曹宇航之前提醒過,深圳和珠海都沒有火車站,而這兩個地方又聚集了大量返程的農民工,到了臘月,天天排隊,白天排,半夜排。很多售票點,看到警察執行,人人拿著號牌,上廁所要拿號請假。

  曾啟這才注意到2001年春節特別早,是1月23日,也就是說,現在居然是臘月了,再嚴格的說自己是在臘月被開除的。

  曾啟記得長輩的晉商講過一些晉商的傳統,比如臘月絕不辭退伙計,還要早一些放伙計回家,讓他們回去過年。

  網上說臺灣企業繼承了華夏的一些古風傳統,其實和所有的企業一樣,要裁員都喜歡在元旦前,不用給年終,也不用計算到下個財年,至于被裁掉的員工青黃不接,關企業屁事。

  曾啟走上前去,正在猶豫要不要排這么漫長的隊?

  兩個黃牛湊上來:“去哪里,幾號的?”

  曾啟說:“北州,最好28或者29號走,30號也行。”

  一個黃牛直接笑了:“今天你買后天大后天的票,你加一倍也買不到。”

  曾啟說:“加一倍那不是要800多了嗎?”

  黃牛說:“你難道還要臥鋪,絕對不可能,最快能買到1月10日的。”

  曾啟說:“那太遲了…”

  黃牛說:“如果你要硬座的話,我去問問,后天的可能有1-2張,500元不還價。”

  曾啟正在猶豫。

  黃牛說:“這票不容易的,很多人到了北州還要轉車去東北,那票也不容易買。”

  曾啟還在猶豫。

  黃牛說:“你在想,這沒座的票的也沒有了哇!”

  曾啟嚇了一跳:“你是說這是站票?”

  黃牛說:“明天后天的票,你難道還要坐票不成。”

  曾啟嚇得連連跑出售票點和黃牛黨的勢力范圍。

  光想想看自己背著行李包,抱著筆記本在車廂里站40多個小時就是一個寒顫。

  可是不回去又到哪里去呢?

  而且,很明白的是,即使等下去,也未必有票。

  曾啟經過思考,看來只能買飛機票回去了,走到最近的航空售票點,如果買12月31日的有中間停靠的航班,1400元票價可以打8折,就是1120。

  下決心買了票后一算賬,自己到珠海深圳這半年,非但一文沒有賺到,反而多花掉了6000多元。

  這中間主要開支是筆記本和機票,感覺自己好像是商務達人的生活一樣。

  看來12月這最后五天,要在網吧和宿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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