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劍持勇和七瀨美雪等人陸續到來。
“不要進來房間破壞現場的線索,門也不要碰,等警察過來。”金田一扶起佐木走出房間,將通道內愈來愈多的人堵在門框外。
大家只好站在鐵門外的暗道朝內張望,議論紛紛。
“這就是死者嗎?”
“好慘,連頭都被人砍掉了,不會是詛咒武士干的吧?”
“不是,好像是那個少年干的。”一個綠色和服的傭人在萎靡的高中生背后指指點點。
“什么?看著不像…”聞言,之前領著赤沼三郎和佐木來過拼門之間的另一個女人還抱著對佐木相當不錯的印象。
周遭不絕如縷的討論聲還是影響到了佐木,他有點惱火,但出聲制止吃瓜群眾議論的行為,顯然用處不大。
他壓抑住情緒,手掌做了個杵東西的動作,卻差點歪倒到一邊,這才發現那把隨身攜帶的墨傘并沒有出現在他身邊,“難道…”
潛入意識一看,果然,墨傘靜靜躺在一塊虛無的空間。
在佐木開啟收傘功能后,意識中就被開辟出了專門供以存放墨傘的空間。
估計是怕被襲擊我的人看出異樣,在某個瞬間提前隱匿了。
也幸虧只是一把在外人看來無關輕重的傘…
“佐木?”黑發如瀑的七瀨美雪雙手絞在一塊,擔憂地問道。
“恩…“注意到美眸之中的關切之意,佐木強憋出一個笑容,擺擺手,”學姐不要擔心,死者的死和我絕對沒有任何關系…”
聽到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七瀨的眉頭稍稍舒緩。
“不過…也不能說和我沒有丁點關系…”沉呤一聲,佐木似乎是想到什么,犀利的目光沖眾人后方望去,找尋著某人的身影,“至少因為我的干預,本準備推給詛咒武士的鍋扣到我的頭上了。”
身材矮小的仙田猿彥,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休閑外套,在靠近旋轉暗門的角落,側著身子和他遙遙對視,陰鶩的眼睛藏著泥垢。
“好了,觀望的人都出去,我要先檢查下犯罪現場。”作為東京警視廳來的警部,舉起手的劍持勇將風馳電掣的風范展露無疑。
不甘心的圍觀群眾只好緩緩退出通道。
不多時,擁擠的通道變得明朗不少。
“你小子怎么就和死者共處一屋呢?”劍持勇過來就是一記爆栗。
額頭生疼的佐木無奈道:“劍持叔,我的頭已經夠疼了,你還敲打。”
“究竟怎么回事啊?”
“好吧!”佐木只好把之前和金田一說過的話原原本本再和劍持勇述說了一遍,金田一則在一旁查漏補缺。
劍持勇和金田一走到屋內。
為了避嫌,佐木留在通道,七瀨美雪則因為屋內的無頭尸體太過恐怖,不愿意靠近,只好縮在他的旁邊。
“如果拋去佐木殺人的可能性,那就屬于‘密室殺人’了。”額前頭發稀疏的劍持勇說道。
“嗯,我和紫乃女士被赤沼給叫到‘拼門之間’的時候,能從房間中聽到赤沼的喊叫聲,當時門鎖確確實實是鎖上了的。”
“這事千真萬確的吧?”
“錯不了的,因為是我親手把門給打開的。但是我們沖進了房間里的時候,室內卻沒有兇手的身影,要把外邊把門給鎖上的話,就只能用這把鑰匙。”金田一舉起手中的鑰匙環,手指捏著其中的一把暗青色的鑰匙,“可是這把鑰匙,當時卻和其他的鑰匙好好地掛在放鑰匙的地方。”
“沒有備用的嗎?”
“沒有,和紫乃女士確認過的。”金田一搖搖頭,停在距離尸體左側一步外的位置,蹲下身細細查看。
地上有一團明顯的塊狀血印和刀斧劈砍的痕跡,之后,還未徹底凝固的血跡從此處一直延伸到此時尸體盤坐的淡黃色蒲團前。
“看來兇手是將赤沼抵在這個位置砍下腦袋,再拖到那邊的,”米色舊西裝的男人同樣蹲下,“這樣的話,一個男人應該不夠吧,還需要另一個男人按住…”
“不用,”金田一抬斷了中年警部的話,“只要將死者擊昏即可,如果頭顱還在的話,應該能查驗到相應傷口的,只要軀干和四肢…”
他看著罩那身腐朽黑衣的尸體,肩上深紅漸黑的血跡已然和衣服本身的顏色區分不開,鼻子的嗅覺也已疲勞。
“為什么是赤沼呢?就因為他知道了詛咒武士的秘密嗎?可是,”金田一心頭泛起濃濃的疑惑,“佐木會和詛咒武士扯上關系?開什么玩笑。”
門口,興許是為了緩解對無頭尸體的恐懼,七瀨美雪開始和佐木聊起她對于密室手法的猜測。
畢竟經常見金田一和佐木推理案情,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七瀨美雪偶爾的靈光一現也總能帶給他們兩個靈感。
“佐木君,會不會是兇手事先模擬赤沼先生的聲音錄好音,并叫來你和紫乃女士,再利用控制器遙控播放那段錄音,假裝他人還在里面,可事實上,在你們來之前,他就出來用鑰匙鎖好鐵門,之后把‘拼門之間’的鑰匙放回到原處。”
“理論上是有可能性,但我環視過房間,視野所及,雖然屋內布置的柜子不少,但還是能大致看到,顯眼的地方沒有外放聲音的器械,在學長和紫乃女士進來后,也從未有過回收此類道具的舉動,后來的話,更沒有其余人進出過房間。”佐木注視著蹲在尸體前的兩人,淡淡解釋道。
“原來如此…”穿著背帶褲的女生點點頭。
因為梔子村地處飛驒腹地,較為偏僻,且交通不便,等接到報警電話、一眾高山市警員趕到巽家時,都已是半夜。
自然,作為明擺著的嫌疑人——佐木,當即被控制起來。
后者如實提供口供,對于仙田猿彥的懷疑也沒有隱瞞,當然,其中細節,他都事先和劍持勇以及金田一等人講過。
但只要密室的手法不破,他便永遠是第一號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