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還沒回答我?看你們這么年輕,不會是那個女人的朋友吧!”司機大叔懷疑地看著車上的幾人,連手中的方向盤都不太穩。
“大叔,你搞錯了,我們不認識遠藤小姐,去遠藤家另有原因。”佐木立馬出聲回應,事實的確如此,他連人都沒見過,談何認識。
“既然如此…”對方一副姑且相信的樣子,心事重重地繼續開著計程車,嘴上時不時地說著遠藤家和當地警察的小道傳聞。
佐木雖然聽得清楚,但沒有太放在心上。
十來分鐘后,金田一的眼前晃過一排高大的圍墻,圍墻的話,先是長有青苔的大小不一的石塊從地面堆壘到車身頂部的位置,再往上是黑色不知名材質制成的格子,高度約有一個車窗那么高,再接著才是灰白色的墻體,最后是綿延至大門處的青灰色邊檐,統統加起來約有將近三四米之高。
“圍墻還真高啊!”柯南脆生生地說道。
“大戶人家!”七瀨美雪附和。
車子最終停留大宅邸的門口前,坐在駕駛座的中年人指著九級青石臺階,低沉說道,“就是這里了,從這里進去,再往里走就是了。”
佐木從包里摸出現金遞給他。
四人下車,映入眼簾的是高大的閣樓,以白色的基調為主,四層五階,飛檐翹角,有類似游客的人在窗格里若隱若現。
“看著像更是個旅游景點,而不是一戶人家。”七瀨美雪戴起帽子遮擋嚴酷的太陽。
金田一吃力地將兩個行李箱抱下車,撐平手掌放在眼瞼上,揉揉眼睛往前面上方眺望,驚嘆道,“這座閣樓還真是高大呢!”
“那上邊好像有介紹的牌子。”穿著休閑背帶褲的柯南用稚嫩的聲音說。
幾人爬上青石臺階,在豎立的白色牌子上看到對“天守閣”的描述。
“原來如此,這叫天守閣,重建后不屬于遠藤家,作為鎮上的旅游景點對外開放,要進到遠藤家的話,還得再往里面走!”佐木摸著光潔的下巴。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他們穿過右側的一扇厚重的大門,在得到看門人的允許下,步入真正的遠藤家中。
幾人仿佛置身于江戶時代的貴族高門。
在驚嘆聲中走了將近六七分鐘,于一片寬闊的類似院子的空地后,來到一座和周遭壞境格格不入的歐式大洋房前。
“這樣的洋房,還真是破壞整體的氣氛呢!”七瀨美雪頗有些遺憾。
“這邊請!”與佐木有過一面之緣的野澤隆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西裝,冷冰冰地從洋房的正門走出,將他們接進客廳內。
屋內是奢華的歐式風格,華麗的硬裝裝飾、濃烈的家具色彩、精美的擺設造型。
頂部用的大型燈池,華麗的枝形吊燈營造出別具一格的氣氛。
門窗上半部則做成圓弧形,并用帶有花紋的石膏線勾邊。
一個約莫1米7出頭的男人背對他們站立在一副畫著詭異女人的油畫前,右手指間夾著燃著的雪茄。
為何說是詭異,因為畫中的女人斜躺著,瘦弱的身子極度扭曲,臉部幾乎是135度面對的“鏡頭”。
在左側的沙發椅上坐著年輕的一男一女,身子挨得挺近,且在咬耳碎語,年紀大概都在20多歲。
女人精致的面容,單以佐木的眼光來看,挑不出什么瑕疵,是典型的日本美女,既有雍容的面部氣質,時髦的衣物打扮又顯得別有韻味。
五官分明,面容俊朗的年輕男子則是梳著潮流的發型,身上則穿著名牌西裝,手腕上還戴著塊價值不菲的機械表。
在他們對面坐著的是便服打扮的中年男子,身材不高,1米65左右,頭上有幾根白色的發絲,面部油膩,神情頗為暴躁,總給人一種火急火燎的感覺。
見佐木幾人進來,他的眼角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之色。
戴著無框眼鏡的高中生默默地將屋內的一切情況盡收眼底。
在油畫前的男子抓抓脖子,抬起右手又抽了一口雪茄,雙手交叉垂放,似乎在構思著什么,渾然不覺佐木等人的到來。
不過,在佐木看來,或許是故意的。
野澤隆也沒有要出聲提醒的意思,乖乖站在旁邊,神色坦然。
進來后本還嘰嘰咕咕聊著天的金田一和七瀨美雪,慢慢也不再出聲。
現場變得越來越靜,到了一根縫衣針掉落到拼接瓷磚地面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程度。
四人就被干晾在那,不知所以。
時間悄然流逝了十來分鐘。
即便是涵養功夫一流的佐木,面色也逐漸變得陰沉,忍不住提高聲調,怕前面的人聽不到似的,“你就是委托人嗎?我,佐木龍太,東京左木偵探社的創始人,協助警視廳及各地警方偵破大大小小十余起重大刑事案件的高中生偵探,應邀前來!”
負手站立的野澤隆一愣,爾后向他投以不滿的眼神。
卻被抱著墨傘的佐木完全無視。
沙發上坐著的矮個中年人,面色也變得陰晴不定。
“哦…客人都來了,野澤你也真是的,不和我說一聲,害他們苦苦等著。”遠藤洋久邊活動脖子邊轉過聲,笑容可掬。
怒氣沖沖的金田一鼓起胸膛正要上前說兩句,被佐木抬起墨傘,擋了回去。
”畢竟收了錢,還是忍忍吧。”他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緊接著,他回應留著八字胡卷的遠藤洋久,“久,是等得有點久。”
“這么說,佐木君欣賞客廳的這幅畫也有點時間了,要不賞臉點評一下?“細長臉的中年男子雙手撐在長桌面上,饒有興致地望著桌對面的佐木。
“恕我直言,在我眼里,它對我的沖擊力還不如一坨新鮮的糞便。”佐木的語氣不平不淡,嚴肅地像是在講述一件事實。
可這番有些粗鄙的話卻惹得屋子里的人發笑。
唯獨遠藤久義陰沉著臉,連即將送到嘴邊的雪茄也懸停在半空,煙頭的紅點緩慢燃燒著,“哦?為什么呢?”
“很簡單,新鮮的糞便能給人帶來極強的視覺以及…嗅覺的沖擊人,能讓人產生立馬遠離的沖動,但這幅畫…”佐木搖搖頭,“無感,無感…”
“這可是岡靖知大師的作品,”遠藤佯裝嘆氣,“我聽野澤說你事務所的墻壁上掛著一幅不俗的油畫,還以為佐木君有足夠的鑒畫能力。”
“老實說,蒲生剛三…不,和泉宣彥的作品是我真心佩服和喜歡的,能讓我產生與之親近的感覺,但遠藤家主的這幅畫,我只能說仁者見仁了。”
“要是我說,這幅畫的主角真是亡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