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官之類的話,只是唬人而已。
周遠必須做官,不然后果嚴重,他可以在賭坊刷錢,但偏偏的,系統一定要他做個貪官,按照大周律法,又不能在賭坊刷錢。
這滿桌子的靈石、刀幣,他根本拿不走!
“哈哈拿不走也開心呀,三十三萬兩千八百刀,換算過去,就是三百多萬軟妹幣了!”
周遠在心里大笑。
臉上卻古井無波,仿佛堆著的大筆錢,都只是黃土一坯罷了…
“再來。”周遠很平靜的道。
“再來?!!!”
徐子俊徹底傻了,要是再來的話,他不用管周遠做不做官,他都得滿大街的要飯去!
這些錢要是被周遠帶走,送進了縣衙,
別說他了,就算徐家的族長親自出面,也是個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周大人,今天賭坊關門,東主有喜,對,有喜!”
“可以啊,本官明天再來。”
周遠一點也不在乎,笑道:“今天東主有喜,那本官就明天再來,明天有喜,就后天再來,要是后天還有喜…記得我大周為了禁止罷市逼官之類的事情,三天關門,本官有權封店,并且給予其他的家族…徐子俊,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你…”
徐子俊徹底亂了陣腳。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完全的沒有辦法。
最后低下頭,嘆道:“周大人,您說吧,您說了算!”
“足額賦稅。”
“那可是十倍以上…呃…”
“十倍賦稅。”
“五倍!”
“開骰盅。”
“好好好,十倍!我答應了,十倍,給您十倍就是了!”
“你們徐家還有王家,只要在豐裕街上的,本官全要十倍,別的家族掌管的青樓、賭坊、當鋪,同樣十倍,胭脂和香料鋪,八倍。”
“這…好!”
只是小數而已,和賭坊這種無底洞比起來,只是小數而已。
周遠現在贏的刀幣,已經是這些的兩倍了!
“很好,空口無憑,立據為證,這尉所里的條例文書,本官可都帶在身上呢。”
周遠挑了挑手指,陳三兒就快步上前。
他和趙六崇敬的盯著周遠,想說話,又忍住了,擺好文書、筆墨、印泥,等徐子俊簽字畫押后,還是沒忍住大笑了起來。
“周大人威武!”
“周大人,這次選官,您是必勝了!”
必勝?
周遠微微搖頭。
只能說:有了一定的勝算罷了。
十倍賦稅是足額賦稅,已經到了政績的頂點,剩下的不在他,而在縣衙里的大人物手里。
“如此,本官就走了,只拿回本官的本錢就好。”
還是那句話,他拿不走桌子上的錢。
賭博贏來的錢,他要是拿了,就算交給縣衙,也要治他的罪,起碼是個推出午門斬首的下場。
更可憐的是,還要承受系統給的失敗懲罰。
周遠伸手,在桌子上一抹,沒有動半塊靈石。
拿走的些許刀幣,在小山似的錢堆里也不起眼…
“爺,代街安尉拿走了兩千多刀。”
賭坊里,很快有人計算了出來。
徐子俊惡狠狠的咬牙:“誰能證明?都聽見他說了,只拿走自己的本錢就好,現在錢過了咱們的手,咱們說他不是拿走了一百刀,而是拿走了兩千多刀,誰信?他沒動半塊靈石!”
“那咱們,認吃虧?”
賭坊的人很不甘心。
向來是他們吃肉喝血,什么時候被別人給拆了骨頭?
周遠也不可以!
徐子俊深吸了一口氣,道:“要說吃虧,爺吃的虧更大!白紙黑字簽字畫押的擺在那里,爺每個月要交足額的賦稅,還得讓別的家族也繳納足額的賦稅,他們不交,爺還得給他們補齊!”
“鐵海!”
徐子俊忽的叫道。
賭坊已經沒人了,沒人敢觸賭坊的霉頭,那些賭徒,賭癮再大,也早都跑掉。
中間的桌子旁,卻有人捏了好幾塊靈石放進口袋。
“喊咱做啥?”
鐵海一點也不給徐子俊面子。
站起來的時候,忽的一陣大風,帶著腥臭,仿佛從荒野的墳頭吹來的一股子陰風。
“鐵海,我要告訴你的是,你二弟鐵江也栽了。”
“栽就栽了,咱不認那兩個弟弟。”
鐵海身高十尺,肩寬體闊。
鐵河身高八尺、鐵江九尺、鐵海十尺。鐵氏三兄弟,長得那叫一個和諧。
他哈哈大笑:“武者算啥,精怪算啥,都是渣渣!老子肆意殺人,早就被分在魑魅魍魎的里面了,被稱作妖魔,你別看鐵江在先天以下難逢對手,要是遇見后天上等的妖魔,他就是個渣渣!老子把他和鐵河當成螞蟻!”
“殺了周石頭,拿回我簽字畫押的文書,你剛才拿走的靈石不算,再給你五十塊靈石!”
“好!”
鐵海轉身就走。
有靈石拿,殺誰都行。
“等等!”
徐子俊還是覺得不妥當,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你如此這般,這般…”他扯住鐵河,附耳說話,鐵河銅鈴般的大眼就嗖嗖發亮。
“卑鄙小人!”
鐵海給了徐子俊一個熊抱。
大聲夸贊。
“周郎,你真厲害!”
剛剛出了賭坊,金釧兒就抱住周遠的胳膊,搖晃著,連聲夸贊。
陳留縣有十幾條街,從九品的街安尉也有十幾個,不過能收到足額賦稅的,她聽黑水夫人說過,十年內還沒有過,就今天出了一個周遠。尤其周遠還是自己的周郎,金釧兒自是不吝贊賞。
周遠笑道:“我大婚的時候更厲害。”
“周郎…”
金釧兒臉紅,松開他的胳膊。
四處看時,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停了,狐貍耳朵一抖一抖。
周遠跟著看過去,發現是路邊的攤位——豐裕街除了店鋪以外,還有一些小吃的攤子,以及賣些零散物件的攤位。
這個攤位上擺的是首飾,做工一般,造型卻很有味道。
金釧兒盯著的,就是一個金色的鴛鴦簪子了…
“這個簪子不錯。”
周遠帶著金釧兒過去,拿起簪子,發現上面的鴛鴦雖然做工粗糙,但是兩頸交纏,莫名的有種非常和諧的味道出來。
就好像一對夫妻,游山玩水、恩恩愛愛,沒有任何的煩惱…
“多錢?”周遠問。
“周大人喜歡,小老兒也不敢誆瞞。”
擺攤的是個老者,穿著不錯,恭敬的道:“這簪子啊,是小女自己打磨的,做工不好,但這料子卻是十成十的大金,作價三百刀。”
原來是他的女兒打磨的,怪不得有這種感覺了。
想必是做簪人心里想的就是這個,盼的就是這個,也難怪會有恩愛的味道了。惹了金釧兒的喜歡,愛不釋手。
“買了。”周遠丟下三百刀。
“周郎?”
金釧兒詫異抬頭,盯著周遠的臉。
周遠說過,從慕容知秋那得來的十五塊靈石已經沒了,那么,周遠只剩下不到一百刀。
這三百刀,哪里來的?
“我順手牽羊,不嫌棄吧?”周遠趴金釧兒的耳邊笑。
吐氣噴在金釧兒的耳朵里,癢癢的,麻麻的。
金釧兒俏臉一紅,周遠沒忍住,小口啜了一下。
“馬驚了!”
“快跑!馬驚了!”
突然有人叫嚷了起來。
前方的街道一片混亂,攤位朝著兩邊撤,有人躲閃不及,被馬匹狠狠的撞飛出去,骨斷筋折。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在街道中央,抱著藤球,一動不動,好像嚇傻了。
周遠往前面看去。
只見是一匹駿馬,毛發發亮,威武雄壯,腳踏灰龍,宛如踏燕。
眼看駿馬要奔到小孩子的那邊,周遠和陳三兒、趙六大步奔走,要在小孩子的前面攔住駿馬。
“沒錯,來攔老子吧。”
“力摔駿馬,救孩童性命…這正是你大展官威的時候,不要放過!”
鐵海狂獵奔騰,馬眼全是殺意。
鐵氏三兄弟,都是無垠草原上的駿馬變成的精怪。
鐵河因為修煉武者功法的關系,死了也變不回本體,但是他和鐵江,都可以變成本來模樣的。
徐子俊給他說好了,讓他變回本體,鬧市縱馬。
周遠要立威,一定會用力氣強行摁住他,那時候,就是他偷襲殺掉周遠的時候了!
以有心算無心,一擊必中,再遠遁千里!
“嘶!”
鐵海高聲嘶鳴。
他低下頭,不讓周遠看到他眼睛里的靈性和殺意,一門心思的,朝著街上的小孩子踩去。
周遠要救人,要么抱走孩子,要么,就得用大力氣扣住他的駿馬臂膀,把他摔倒在地。
不管怎么做,周遠都是雙手受制,
他有大把的方式,把周遠給一擊秒殺!
“來吧,來救人,立官威!”
鐵海這樣想著,準備殺人。
可突然的,周遠反手抓住陳三兒幫他抱著的糙鐵狼牙棒,斗狂身法運轉開來,斗狂決里的斗狂狼牙棒,其殺招回旋大絕拽使用了出來。
他渾身血氣,驀然好像變成了嗜血的獸。
我轉!我扔!
糙鐵狼牙棒帶著呼呼的風聲,直奔馬頭太陽穴…
“不好!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
鐵海剛轉過一個念頭,就要躲避,可是沖得太快,周遠扔的狼牙棒比他更快。
“嘭!”
一聲悶響,馬頭爆裂,駿馬倒地。
周遠這才過來,快步奔走,擋在小孩子和馬匹尸體的中間。
“沒有嚇著吧?”周遠問。
小孩子還小,懵懵的:“大哥哥,馬呢?”
“大哥哥怕嚇著了你,離你還遠著呢,就把壞馬給砸跑了。”
周遠抱起小孩,還給小孩的父母時,笑容很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