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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章 云錦城外

  如果蔣家還有金丹境界的修士在,寧少陽是絕對不會惹上這個麻煩的。

  不能夠為了做好事,將自己的命都給折進去。

  他做不到那么偉大。

  如果呂岳服用丹藥之后,很快就可以恢復傷勢,寧少陽也得掂量一下,這一位恢復法律之后,會不會恩將仇報,對自己來一個殺人奪寶。

  最多將他帶出血色山脈,找一個安全點的地方讓他靜靜的養傷,然后就離開。

  如果呂岳服用了丹藥之后也沒有好轉,那他只能夠轉身離去。

  能幫的他都已經幫了,如果繼續幫下去,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那還是算了。

  他有同情心,但是他沒有那么偉大。

  現在呂岳說要靜養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夠恢復身體,那就說明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將他帶回桃花山,也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

  穿云梭能夠飛上幾千丈的高空,筑基境界的修士,哪怕是不要命了,都不能夠飛到那樣的高度。

  蔣青山那邊既然沒有了可以出戰的金丹修士,那么寧少陽就沒有必要擔心蔣家的人會過來攔截。

  只不過這一次需要耗費掉不少的靈石。

  從這里到桃花山,那可是需要飛三萬多里路。

  寧少陽沒有多少猶豫,放置了八塊上品靈石進去。

  這八塊上品靈石還是從謝成玉的儲物戒里面獲得到的。

  呂岳看到這個年輕人不動聲色的就取出了八塊上品靈石,眉毛跳了一跳,忍不住開口說道:

  “道友,還沒有請問你尊姓大名,仙鄉何處。”

  “我叫寧少陽,我是太浩門弟子。”寧少陽說道。

  他并沒有穿著太浩門弟子的服飾。

  這一點顏亮和謝成玉都多次向他說過,不能夠穿著太浩門弟子的服飾。

  因為太浩門弟子的身份太過顯眼,容易引來別人的覬覦之心。

  在大庭廣眾之下,倒是無所謂,穿著太浩門弟子的服飾,能夠讓他們避免很多的麻煩。

  那些散修膽子再大,都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惹上太浩門的弟子。

  可是,進入到大山之中還這樣的話,那就很容易引起散修們的殺心。

  ——殺一個太浩門弟子,未必比殺一頭妖獸更困難,可是收獲卻比殺一頭妖獸要大得多。

  呂岳聽到寧少陽說是太浩門弟子,這才恍然——難怪一個小小的筑基修士就有那么好的療傷丹藥,有那么好的飛行靈器,還能夠眼睛都不眨拿得出八塊上品靈石來。

  只是不知道,這么豪奢的一個門派弟子,為什么要跑到大山之中獵殺妖獸。

  不像是一個缺乏靈石的人,似乎是沒有必要的。

  說道:“原來是大派弟子,失敬了。”

  心中也安定了一些。

  只要出了這一座大山,在有人的地方,沒有誰敢像一個太浩門的弟子下手。

  哪怕寧少陽只是一個外門弟子,都不會有人擁有這樣的膽量。

  這很大一片區域都屬于太浩門的地盤,想殺太浩門的弟子,就要承受起太浩門的報復。

  為了門派的威信,太浩門也必須要對傷害到門派弟子的人進行報復。

  看到穿云梭飛行的時候那么消耗靈石,他還是及時的表態,說道:

  “寧道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了救我白白的浪費掉那么多的靈石,不管我能不能夠活著到家,我這一次的收獲都歸你所有。”

  一下子拿出八塊上品靈石來,寧少陽確實有那么一些肉疼的感覺。

  聽到呂岳這么說,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

  他只是嗯了一聲,并沒有推辭。

  這是為了幫助人家,收取一定的報酬,那是理所應當的。

  因為呂岳的傷勢很嚴重,這一次穿云梭上升的時候,沒有斜著上升,而是垂直上升。

  這樣上升的阻力更大,耗費的靈石更多,不過用不著傾斜艙體,四平八穩的上升,不至于加重呂岳的傷情。

  ——上一次寧少陽想的是自己早一點離開,不會關心會不會讓呂岳傷勢惡化。

  穿云梭升上數千丈的高空之后,沒有馬上就往南飛行,而是在東邊飛行了兩千多里,這才向南飛行。

  這樣做,還是擔心前面會有來自蔣家的金丹修士攔截。

  萬一呂岳的判斷出了錯誤,人家金丹境界的修士并沒有傷到那個地步,就在前面攔截,那就危險了。

  穿云梭開到了最快的速度,往東飛出了兩千多里,還是在一片茫茫大山上空飛行。

  這血色山脈的面積超乎了寧少陽的想象。

  他這還算是在血色山脈的邊緣地帶,往北飛行沒有多長的時間,就已經出了血色山脈。

  飛出那一重重的大山之后,寧少陽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那大山里面兇險太大,真有一些讓人害怕。

  飛出血色山脈之后,呂岳就在一邊指點飛往桃花山的方向。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但是寧少陽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向北飛行。

  呂岳的傷勢更重,也不知道能活多長的時間,最好是在他活著的時候就將他送到呂家,那就不存在著解釋不清的問題。

  而且,蔣家的人也會以最快的速度趕赴呂家,在呂家反應不過來的情況下將呂家給滅了。

  要傳這個口訊回去,那就得趕緊。

  穿云梭在數千丈的高空中飛行了一個晚上,從夕陽西下一直飛到朝陽升起,也就是飛行了幾千里路。

  在靈器級別,它算得上是比較快的飛行器,可還是沒有辦法和法寶級的飛船相比。

  金丹境界的修士御劍飛行,速度也比這個要快。

  桃花山離血色山脈有三萬多里,以穿云梭的飛行速度,一直飛了兩天兩夜,才飛到那邊。

  在這期間,呂岳又服用了四枚寧少陽的療傷丹藥,身體又有了一些好轉。

  雖然沒有痊愈,至少在往那個方面發展,而不是繼續惡化。

  當然,他還是不能夠動用法力和人拼斗,非常的虛弱。

  不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讓他對寧少陽千恩萬謝,非常的感激。

  寧少陽也樂意見到這樣的情況。

  冒著一定的風險來幫助別人,如果幫助的對象最終還是死了,心里多少都會有一些不高興。

  云錦城里城外都有著很多的桃樹,在桃花綻放的時候,就像是錦霞一樣,所以才有這樣的名字。

  呂家并不住在城里,而是住在城外,離那座城池很近,依山傍水的,居住環境挺好。

  那里很大一片地方都屬于呂家所有,其中還包括一個不小的湖泊,更是有良田千頃,非常的富足。

  一個擁有著金丹境界修士的家族,算得上是一個比較大的修真家族,權力比那些城主還要大。

  呂家的族人有幾千,形成了一個很大的村落。

  他們還擁有一座小城堡,尋常的時候只住了幾百人在里面,但是遇上緊急情況,可以讓幾千族人都住在里面。

  族里面大多數的財富都存放在城堡之中,呂岳這個族長的府邸也在那城堡里面。

  城堡不大,但是看上去非常的堅實。

  四面城墻足有十多丈高,都是由很大一塊塊的青石壘砌而成,又高又厚,非常堅固。

  這一座城堡只有南方一道門,門是用生鐵鑄造,是兩扇丈許高的大門。

  兩扇門打開,可以容許三匹馬同時奔馳進去。

  門口有兩個護衛,不過并不是修士。

  氣息不弱,身體健壯,看起來應該是練武之人。

  寧少陽在呂岳的授意之下,讓穿云梭降落在這一座城堡的大門前,那兩個護衛馬上就走過來了。

  他們看到一身血跡的呂岳之后,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堡主,你這是怎么了?”

  他們知道呂岳這一次帶了十幾個修士去血色山脈,可是現在只剩下堡主一個人回來,還一身的血跡,由不得他們不驚慌。

  “呂建在不在家?”呂岳問道。

  “在家。”護衛答道。

  “趕緊叫他過來。”呂岳說道。

  在一個護衛轉身往城堡里面走去的時候,呂岳又補充了一句:

  “不要驚動別人,不要告訴別人我現在的情況,讓他一個人過來就是。”

  在那護衛離開之后,呂岳又向寧少陽解釋:

  “呂建是我小兒子,現在也是我唯一的一個兒子,我不在的時候,家族的事情就由他來負責。”

  呂岳看上去也就是一個中年人,不過金丹境界的修士,年紀從外貌上看不出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樣的年齡。

  呂建過來的時候,寧少陽卻吃了一驚。

  因為呂建已經須發皆白,明顯的進入到了老年狀態。

  看到呂建,寧少陽突然明白了為什么呂岳說這個最小的兒子是他現在唯一的兒子。

  最小的兒子,年紀都已經這么大了,那些比他更大的,想來都已經老死了。

  寧少陽能夠感應出來,呂建的修為境界已經達到了筑基境界。

  正常來講,這個境界可以活上兩百歲。

  修士看起來會比普通人要年輕一些,但是看著呂建現在的樣子,最少應該也有了一百五六十歲以上。

  呂岳應該有兩百多歲了。

  呂建只是一個人過來的,一看到父親被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帶回來,身上已經血跡斑斑,不由得急了起來:

  “父親,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呢?跟著你一起過去的那些人呢?”

  “跟著我一起過去的那些人都已經死了。”呂岳嘆息了一聲,說道。

  臉上非常的痛苦。

  跟著他一起過去的,都是族中的精英,這一下子就讓族中的筑基修士減少大半。

  呂建一下子懵在了那里:

  “都…都死了…”

  跟過去的還有他的兩個兒子,都已經是筑基境界,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現在呂岳告訴他已經死了,他呆在那里,有一些接受不能。

  “是都死了,如果沒有這位寧道友相救,我也要死在那里。”呂岳說道。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遇上了很厲害的妖獸嗎?”呂建問道。

  散修要進入到血色山脈尋找修煉資源,是要冒著巨大的危險。

  最大的危險就來自于妖獸。

  呂岳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妖獸,是蔣家的人,他們布了一個殺陣,在我們回來的路上埋伏我們。”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中的怒火都快要迸射出來。

  “蔣家,蔣家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呂建悲憤的說道。

  “我也想知道他們為什么會做這樣的事情,”呂岳恨恨的說道,“你去將蔣綺給我擒住,我要審問她,蔣家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

  蔣綺就是蔣青山嫁過來的孫女,而她嫁的那個人就是呂岳的孫子,也跟著呂岳一起去了血色山脈,死在了那一次伏擊之中。

  “是!”

  呂建應了一聲,轉身就向城堡內走去。

  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如果她那邊的人反抗呢?”

  “格殺勿論!”呂岳冷聲說道,“不管是誰,只要反抗,就地格殺,哪怕是她的兒女也是一樣!”

  現在蔣家和呂家已經成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對于這樣的仇人當然沒有任何仁慈可言,哪怕蔣綺的子女是呂岳的親曾孫,如果要反抗,同樣沒有任何親情可言。

  現在關系到的是呂家生死存亡的事情,仁慈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在呂建離開之后,呂岳苦笑著對寧少陽說道:

  “現在族里還有些事要處理,還請寧道友再待一段時間,助我一臂之力。”

  寧少陽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反正我也不忙著回去。”

  他父親就是遭遇到幾十年的好友出賣而喪失性命的,他自己也遭遇到了好友的襲擊,對呂岳的遭遇感同身受。

  在他的內心中,還是希望惡有惡報。

  他希望能夠在這里看到那樣的結果。

  呂岳又猶豫了一下,說道:“寧道友是太浩門的弟子,如果能夠穿上太浩門弟子的服飾,定可以震懾宵小。現在我呂家遭遇伏擊,實力大降,危如累卵,還望寧道友能相助一臂之力,事后必有重謝。”

  寧少陽明白了他的意思。

  現在呂家遭受到了重創,如果蔣家找過來,呂家沒有辦法抵擋,所以希望他以太浩門弟子的身份來保護呂家。

  不由得猶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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