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太浩門弟子了?”呂岳愣了一下,“寧道友這話是什么意思?”
“在門派中殺了一個執法使的孫子,被逐出門派了。”寧少陽苦笑了一聲,說道,“呂道友還記得那個來殺我的太浩門弟子吧?就是那個執法使的孫子請過來的,我回去之后,就將那人給殺了,然后就弄出了這樣的事情。”
呂岳呆了很久,才試探著說道:“寧道友,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不是,”寧少陽搖頭道,“我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不是說被逐出門派的人會廢除到修為的嗎?”呂岳看著寧少陽,“可是寧道友你的修為分明還在…”
“這個…我師父保的,”寧少陽道,“畢竟掌門要將我逐出門派的手令上,并沒有說要廢除我的修為。”
呂岳倒抽一口涼氣。
他知道寧少陽的師父是太浩門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從那一次寧少陽表明身份之后就嚇走了一個太浩門的金丹修士就可以看得出來。
只是究竟有多了不起,他卻不知道。
現在聽寧少陽說起來,回到門派之后就殺了一個執法使的兒子,被逐出門派,還能夠保住自己的修為,而將他逐出門派的還是太浩門的掌門,這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如果真的是這樣,面前這個年輕人的背景也太可怕了一點。
能夠讓掌門親自寫下手令要將他逐出門派,可見已經惹惱了掌門,但是這種情況下,不只是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沒有被處死,還能夠保留自己的修為,沒有被廢除掉,說明他師父在太浩門有著相當大的權力。
這樣的人哪怕是離開了太浩門,依然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說道:“這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不過寧道友修為未失,靠著令師的關系,應該以后還可以再列入太浩門的門墻之內吧?”
寧少陽搖頭道:“這個應該不能了,怎么說也是掌門親自下令,只要現在的掌門還活著,我就沒有機會重回太浩門。而我們的那一位掌門,雖然年紀是有一些老了,但是還活個幾千年,沒有任何的問題。”
說完這話,又冷笑一聲,道:
“不過也不要緊,那門派這種亂七八糟的,留在那地方也是窩心,自己出來,不受人管,反倒逍遙自在一些。”
呂岳對這一番話很是不以為然,覺得能夠進入到門派之中,哪怕只是做一個普通的弟子,甚至是外門弟子,都要比他們這些散修好上很多倍。
什么逍遙自在,沒有絕對的實力支撐著,不過都是屁話。
不過看著寧少陽一臉氣不平的樣子,他也沒有反駁,而是順從著說道:“寧道友說得很有道理,我們散修別的沒有,但是自由是足夠的。”
“我也是這么想的,已經不想再回到門派中去了。”寧少陽道,“我原本是西方飛仙城的人,被逐出門派之后,求了師父的關系,成為了飛仙城的城主,現在已經做好了打算,就在那里呆下去。”
呂岳又吃了一驚蒼溟大陸西部,所有的城主都由太浩門來任命。這個年輕人被太浩門逐出門派之后,竟然還能夠從太浩門手中拿到一個城主的位置,這能力也太驚人了。
決定了,不管這個年輕人到底能不能夠回到太浩門,都一定要好好的跟他結交。
拱了拱手道:“原來寧道友已經成為城主了,恭喜恭喜。”
“多謝。”
寧少陽還了一禮,道:
“我這一次來,就是因為當了這個城主,要另外建一座城主府,需要有一些修士來幫我修建那座城主府,所以想請呂道友幫幫忙。”
呂岳會錯了意,說道:“寧道友修建城主府,需要一些什么樣的材料,盡管開口,我呂家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幫寧道友做好這件事情。”
“材料上倒是不需要,就是需要一些能夠做這種事情的人工,我自己不會做這個,在這修真界又不認識別的人,只能請呂道友幫忙了。”寧少陽說道。
呂岳松了一口氣只是出幾個人工,真沒有多大的問題。
道:“我們呂家雖然前些時候遭受了一場浩劫,不過也還有一些修煉過的人可以使喚。有一些還參與過上一次城堡的修建,有一些經驗。如果寧道友不介意的話,我就讓他們跟著過去。”
寧少陽大喜道:“如此就多謝了。”
呂家堡里面的建筑他也知道,那些房子的式樣也讓他感覺到舒服,同樣的有一些屏蔽神識的應用,能夠滿足他的需求。
他自己雖然法力修為足夠,可是真沒有學過蓋房子的技巧,只能夠求人。
上一次主持翻修呂家堡的人就是呂建,寧少陽住在呂家的時候,跟他有過比較多的接觸,也算是熟人。
呂岳當即把呂建叫來,跟他說了寧少陽的來意,要他挑選一些人跟著寧少陽去。
當著呂建的面,寧少陽將自己城主府的大概地形劃了出來他劃出來的只是內院,外院自有城主府的人來負責,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內院占地面積也不小,有大概七八十畝。
他提出了自己需要的一些建筑場所,包括自己休息的房子,修煉的場所,還有練習術法的場所以及會客和招待貴客的場所。
提出來的需要蓋的房子零零散散的大概有十幾座。
而怎樣點綴后院那些空余的地方,這就不是他擅長的,需要呂家的人來拿這個主意。
呂建活了一百多歲,平常在呂家也是處理庶務的人,有著很豐富的經驗。
寧少陽一邊說著自己的想法,他就一邊給出他的解決方案。
包括在什么地方建一座什么式樣的房子,需要一些什么樣的材料,怎樣銜接起那些零落的房子,使之不至于看上去像一盤散沙。
兩個人的交流很是融洽,寧少陽只是一些粗糙的想法,但是呂建能夠給他勾勒出一個詳細的圖案來,讓他非常的高興,覺得這一趟沒有白來。
一邊談著,呂建一邊計算著建筑的成本。
比如說一些可以屏蔽神識感應的材料。
雖然寧少陽在城主府弄了一座屏蔽神識的大陣,但是只能夠屏蔽外面的修士用神識感應里面的情況,以及從外院感應內院的情況。
內院那么大一片區域,還是需要屏蔽神識。
要不然有客人在內院的時候,修煉的地方,睡覺的地方都能夠被對方的神識感應到,那就太尷尬了。
還有,寧少陽想要給那個占地面積兩三畝的池子加一個蓋,那個蓋的面積太大了,那就不是世俗間的那些木材可以做得到的,需要用經過煉制的材料才行。
不過那些都不是什么昂貴的東西,價值并不是很高,加在一起也就是幾千靈石的事情。
以寧少陽對呂家的恩情來說,幾千靈石,完全用不著提起來。
而且那些材料呂家倉庫里面都有,并不需要從外面購買。
當初斬殺了鳳尾山蔣家的金丹修士蔣青山之后,呂岳便帶著幾個人去了鳳尾山,將蔣家給滅了,蔣家所有的資產都變成了自家的資產,將那里的庫房都給搬空了,一些大的建筑也給拆掉了,有用的材料都弄到了呂家,所以可以充足的提供那些材料。
寧少陽需要的城主府內院的建筑,規模并不是多大,他們完全能夠湊出那些材料。
兩個人交談的時候,呂岳便去張羅晚宴。
寧少陽對呂家來說,是絕對的貴客,當然需要好好的招待。
雖然呂家的家底有限,可是他們還是拿出了他們最大的誠意,將最好的食材都拿出來了有一些甚至還是呂岳這個家族老祖平時都舍不得吃的。
寧少陽和呂建關于那一座內院的交流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交流完后,已經是深夜,呂家的晚宴也準備好了。
到了他這個修為境界,不吃東西完全沒有問題,只不過口腹之欲還是存在的,不是肚子餓不餓的問題。
寧少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過煙火之物,聽到呂岳的邀請,也有一些蠢蠢欲動,便欣然應邀。
那一場筵席倒是豐盛,只不過席上只有數人。
除了呂岳和寧少陽這兩個金丹修士之外,就是呂建等兩三個筑基修士,還有一個練氣境界的小輩。
那一次血色山脈遭遇到蔣家的伏殺,呂家損失慘重,筑基境界的修士已經只有那么幾個了。
那個練氣境界的小輩寧少陽倒也是認識,是那個叫呂青蘿的小姑娘。
只不過,當初那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現在已經十八歲,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而且她的修為境界也已經從練氣中期提升到了煉氣后期。
在她這樣的環境中,能夠有這樣的修煉進度,已經非常難得了。
寧少陽突然有那么一些惋惜這樣的資質,如果是在門派之中,得到好的培養,應該有著比較好的前途。
但是在這樣的家族之中,條件相當有限,能夠修煉到金丹境界,就已經是頂天了。
那得需要相當優秀的資質,還得要呂家愿意將最好的資源都用在她的身上,不然金丹境界都不可能達到。
呂青蘿見到寧少陽,看他的眼神中帶著感激之情,還帶著一絲崇拜之情,口稱仙師,非常的恭敬。
吃飯的時候,她也不時的偷看寧少陽,被寧少陽都發現了好幾次。
每次一發現,就紅著臉低下了頭,扒自己碗里的飯。
吃到一半,呂岳提到了呂青蘿,指著她,突然就嘆息一聲,說道:
“這個孩子的爹就死在蔣家的手中,她娘受不了打擊,也得了重病,去年的時候就死了。這孩子年紀輕輕的,就沒了爹娘,真是可憐。”
聽到老祖這么說,呂青蘿眼圈頓時紅了,低著頭愣在那里,燭光之下淚光晶瑩。
寧少陽也嘆息了一聲,突然就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他自己也是那樣,小小的年紀就沒了父母。
呂岳又道:“這孩子雖然是一個女兒之身,但是她修煉的資質,在我呂家晚一輩里面是最好的,當初她爹還想過能不能把她送進門派之中,可惜我們家沒有那么大的能量,倒是耽誤了她。”
“確實挺可惜的。”寧少陽說道。
呂岳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寧道友,你看你現在也不是太浩門弟子了,不用受太浩門的管制,可以自己收徒弟。你要是覺得我這個曾孫女資質還行,還可以教導,不如將她收為徒弟,身邊也有一個使喚的人。”
“啊?”
寧少陽愣了一下。
在之前他還有一些奇怪,為什么讓這么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出現在在晚宴之上,現在才明白,原來呂岳打的是這個主意。
還來不及多想,呂青蘿就已經離席,跪伏在地,說道:“懇請仙師能夠收我為徒。”
他很有一些猶豫。
呂青蘿資質確實不錯,只要有好的培養,以后會有不錯的前途,就這樣荒廢了確實也很可惜。
只不過,他沒有收過徒弟,并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可以教導別人的名師。
也許呂青蘿到了他的手下,會耽誤得更加嚴重。
另外,教徒弟也是一件比較費力氣的事情,他自己修煉都老覺得時間不夠,想到要浪費時間在別人身上,也有一些不情愿。
這一次來求呂家幫自己蓋房子,人家答應的非常的痛快,他們有這樣的要求,自己卻拒絕,似乎也有一些不近人情。
那個女孩子就那么跪伏在地,頭磕在地上都不抬起來,姿態非常的卑微,讓他看著也覺得挺可憐的,拒絕的話更難說出口。
想一想她的身世,和自己又那么的相似,心中不由得又一軟。
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現在雖然被逐出了太浩門,可我還是我師父的徒弟,我們師徒關系并未斷絕。收徒弟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得問過我師父才行。”
見呂岳一臉失望,又說道:“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先將她收為記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