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那些事情之后,寧少陽便沒有再關注那些東西了。
他又開始了他的修煉。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別人給盯上,所以他的法力修為還是沒有解封,還是處在金丹初期的狀態下。
陳府雖然是一座很大的院子,但是沒有任何可以屏蔽神識的陣法,他甚至于連練習《萬妖天書》上面的功法都不行。
他能夠做的,就是祭煉法寶。
他的修為雖然被封印到了金丹初期,不過神識這個東西是沒有辦法封印的,還是金丹大圓滿的狀態。
這也讓他祭煉法寶的速度比初入金丹境界的時候提升了十多倍。
他選擇祭煉的是照妖鏡。
對于照妖鏡,他現在還只完成了前面兩重的祭煉,運用之時,可以辨別妖族原形,可以察看千里之遙。
可是第三重透視之能,他還沒有開始祭煉。
以前初入金丹境界的時候,要完成第三重的祭煉,怎么也得需要半年的時間。
現在已經進入到了金丹大圓滿,神識強大了十幾倍,祭煉法寶的時間也就快了十幾倍。
這一次,只用了十一二天,就完成了照妖鏡第三重的祭煉。
本來想著再接再厲,完成最后一重禁制的祭煉,可是還開了一個頭,就放棄了——那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他現在的修為并不能夠祭煉。
完成了第三重的祭煉之后,抬起手臂,激發那一只眼睛凝視,先是透過衣袖看到了手臂,繼續凝視,看到了皮下的血肉,再繼續凝視,就看到了血肉筋膜包裹著的骨骼。
然后再看下去,竟然穿透了整條手臂,看到了地面,看到了地下三尺之內的情況。
——以他現在的修為境界,也就止步于此了。
不過這個成就也讓他非常的高興。
擁有這樣的能力,以后肯定有能夠幫助到自己的地方。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又將飛天翅和焚天寶塔都多祭煉了一重。
看著一個月時間過去了,這才離開后院,準備去原來城主府的舊址看一看那里現在弄得怎么樣了。
他燒掉原來的城主府,可不只是泄恨,而是他本來就要在那里蓋一座新的城主府,舊的必須要拆掉。
從修煉的密室里走了出來,神識一掃,就發現陳府大門外跪了兩個人。
他的神識只能夠發現有兩個人跪在那里,要能夠發現那是兩個女人。
究竟是兩個什么樣的女人,這個不是金丹境界的神識可以辨認得了的。
大門口有兩個士兵守著,而那兩個女人跪的地方離那守門的士兵還有著十幾步的距離,看樣子是不敢堵住大門。
“跪在這大門口,難道是有什么冤屈嗎?”
寧少陽閃過這樣的想法。
他也是受過苦的人,也是蒙過冤的人,見不得這樣的事情。
如果真是有冤屈,作為飛仙城的城主,這一片區域最有權力的人,他擁有著那樣的能力給人申冤。
走了幾步,突然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在飛仙城人口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總共也有十來萬人口,如果這十來萬人口,有什么冤屈都要找他來擺平,恐怕以后他就沒有時間來修煉了。
修煉對于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哪怕是融合了三滴真龍之血,給他省下了上百年的修煉時間,可是修煉的時間還是遠遠的不夠。
比如他這一次,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修煉法力,沒有練習術法,僅僅就是祭煉了幾件法寶,都還沒有完全的祭煉成功。
就這樣,一個月時間就沒有了。
修士的壽命確實很長,金丹境界的他,可以活上幾百年。
然而,想要有著更好的前途,需要花費的時間也更多。
沒有成為天仙,擁有無窮無盡的壽命,就沒有多少時間用來浪費的。
特別是為了別人的悲喜而搭上自己的前程,非常的不值得。
他的人生,不應該荒廢在為民做主這種繁瑣的事情上面。
十萬人口的城池,他要是真的做這樣的事情,可能一年上頭,根本就沒有停歇的時間。
本來想著親自來處理這件事情的,想到這些麻煩,就改變了主意:
“我沒有必要去管這些事情,讓衙門的人去管就是了。”
城里有衙門,屬于城主府管轄,負責錢糧、訴訟、緝捕等事,由城主府任命的官員主管。
那些民事糾紛,并不是城主直接負責——雖然可以負責,但是也可以不負責。
他來到這里,可不是為了為民做主,處理那些世俗事務。
心里打定了主意,又走了幾步,突然想到:
“我這樣會不會自私了一些?會不會顯得心腸很硬,竟然不顧老百姓的死活。”
但是又想:
“可是我如果不硬下心腸,我的人生就要交待在這里了,我怎么去修煉成仙?師父讓我做的事情,我又哪來的精力去做?那牽扯到的,可比這一座城池所有的人命都重要。”
真的要讓妖族成為這大地之主,不用多說,絕大多數的老百姓都會成為那些妖族的口糧。
那可是數以億萬計的人口。
想到這樣的數據,他就覺得自己心腸硬起來也是有道理的。
于是就心安理得了。
穿過那幾進房子,終于走到了大門口,眼睛看過去,一下子就在了那里。
跪在那里的兩個女人,一大一小,大的大概是三十多歲的樣子,小的則只有十五六歲。
他并不認識這兩個女人。
可是,看到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時,卻讓他心頭受了重重一擊。
那個少女長得太像陳纖纖了。
而且穿著的衣服,和陳纖纖那一次騎著馬帶著他離開時穿著的衣服是一樣的,讓他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好像陳纖纖跪在那里一樣。
最后一次見到陳纖纖的時候,陳纖纖就是這個樣子。
他來到大門邊的時候,守在外面的兩個士兵看到了他,連忙口稱“城主”,恭恭敬敬的心里。
那兩個跪著的女子都抬起頭來看向了他。
那個少女抬頭的時候,寧少陽看得更是分明,眉眼之間,和當年的陳纖纖一般無二。
好像一下子就穿越了二十多年的時光,來到了兩人最后一次在一起的時候,寧少陽心情激蕩,一聲“纖纖”差一點就脫口而出。
但是話到嘴邊,又清醒了過來。
他并沒有穿越時光,跪在那邊的也不是陳纖纖,只不過是一個長得很像陳纖纖的人而已。
那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眉目間也有七八成像陳纖纖。
只是,陳纖纖沒有機會成長到這個年齡。
想到這一點,寧少陽突然心中一疼。
還沒有開口問這兩個人為什么要跪在大門口,那個三十多歲的少婦就站起身撲向了寧少陽,大聲哭道:
“姐夫,你可以救一救我們母女啊!”
抱住了寧少陽一條腿,又跪了下去,回頭對那個長得極像陳纖纖的少女說道:“嬌嬌,你快來求一求你姨父救救我們。”
那個少女也跑了過來,抱住了寧少陽另外一條腿,跪下哭著說道:
“姨父,你救一救我們吧,再不救我們,我們就要餓死了。”
寧少陽隱隱的猜到了一點這兩個人的身份,但還是不能夠確定,問道:
“怎么回事?我跟你們素不相識,你們不要亂叫。”
“姐夫,我是婷婷啊!”那個少婦抱著寧少陽的腿不放手,哭聲道:“我就是纖纖姐一母同胞的妹妹,小時候你還抱過我的,你還記得嗎?”
“婷婷?”
寧少陽呆了一下。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梳著雙丫角的小姑娘。
陳婷婷。
陳纖纖是有這么一個妹妹,不過在寧少陽的記憶中,陳婷婷就是一個幾歲的小女孩。
最后一次見到陳婷婷,那時候寧少陽都只有十三歲,而陳婷婷才五六歲。
一晃就是近三十年時間過去了。
沒想到,當年的小女孩,竟然已經成了一個少婦,女兒都已經有十五六歲了。
也難怪長得那么像陳纖纖。
那么近的血緣關系,像也是正常的。
話雖如此,可是看著那個極似陳纖纖的少女跪在地下抱著自己的腿哀聲痛哭,心里還是有一些不舒服。
說道:“體面一點,你們兩個都站起來說話,不要這樣牽牽扯扯的不成體統。”
雙腿法力一振,將她們的手臂都震開,走到了一邊,對陳婷婷說道:
“纖纖沒有嫁給我就死了,我不是你姐夫,也不是你女兒的姨父,你不要亂稱呼。”
“姐夫——”
陳婷婷膝行著走向寧少陽,哭道:
“我們母女倆現在可是沒有活路了,你可一定要救我們,不然我們就只能死在你面前了。”
“怎么回事?”寧少陽問道。
見陳婷婷用膝蓋走過來,皺起眉頭,說道:
“你們兩個都站起來,離我遠一點,不然我也不聽你們說事情,馬上就離開。”
他想要離開,這兩人當然沒有辦法追得上。
陳婷婷爬了起來,哭哭啼啼的說道:
“姐夫,我姐一直都很疼我,很多話她都會跟我說,我知道她心里只有你一個人,在我心中,你也一直都是我的姐夫。不管你認不認,反正我是這么認的。”
聽到她提起陳纖纖,寧少陽心里一痛,嘆息了一聲,說道:“那些都是過去了的事情,我們終究是有緣無分,你不用再說了。你現在說要我救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因為姐姐的緣故,一直都不受我爹的喜歡,十五六歲就把我嫁出去了,嫁給了一戶姓羅的人家…”
陳婷婷不敢再跪下,就站在那里,哭哭啼啼的向寧少陽講起了她的事情。
按照她的說法,因為她和陳纖纖關系好,又是一母所生,陳纖纖帶著寧少陽逃離飛仙城之后,陳謖非常的憤怒,甚至將這怒火發泄到了她那里,對她非常的不好。
在她十五六歲的時候,就將她嫁給了城東二十里外一家姓羅的大戶人家。
嫁過去之后,倒也沒有發生多悲慘的事情。
在家里的時候雖然不受寵,可是嫁出去了,別人看在陳謖的份上,也不敢怎么得罪她,日子反而比在陳府好了一些。
可是,前些天,寧少陽以新城主的身份回來,陳謖被殺,陳家都被逐出飛仙城,這個消息傳到她夫家之后,她夫家頓時對她改變了態度。
“他們說我爹得罪了姐夫你,姐夫你要報仇,我要是繼續留在他們家里,就肯定會牽連到他們家。”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只是說要把我休了。我想著我要是被休了,舉目無親,自己什么都不會,家也沒有一個,可怎么活下去?就沒有同意。”
“不曾想,他們怕惹上禍患,竟然變本加厲,想要殺了我,拿著我的人頭來向姐夫你表明態度。要不是我女兒嬌嬌偷聽到了他們的計劃,跑過來告訴了我,我都已經死在他們的手上了。”
陳婷婷一邊哭一邊說,說著說著又捂著自己的胸口蹲了下去,顯得非常的痛苦,眼淚汪汪的看著寧少陽,說道:
“姐夫,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狠心的人,要不然你就不會把我那幾個哥哥都放了。我是我姐一個母親生的,唯一的親妹妹,你肯定不能看著我死,所以我就帶著我女兒嬌嬌過來找你。”
“如果我看錯你了,你真的是要殺了我們陳家的人來報仇,我也愿意死在姐夫你的手上,總比死在那家人手上要好一些。”
“如果你還念著我姐姐的好,念著她這個親妹妹,我求求你,幫幫我們吧,我們母女倆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們母女倆什么都做不了,走的時候也沒有帶錢,身上的一點首飾,這幾天在這里也都換了吃的。回去了那羅家的人又要殺了我,我女兒通風報信,說不定連我女兒都不會放過。姐夫,你就收留了我們母女倆吧!”
她在那里說著,她女兒嬌嬌就在一邊大哭,聲淚俱下,聽著就叫人覺得可憐。
見寧少陽沒有答應,陳婷婷凄然一笑,又說道:
“姐夫,你要是對我爹還有怨氣,那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讓你消了這口怨氣,只求你收留我女兒,為奴為婢都可,給她一條活路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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