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告別感言

　　且不說張紫楓四人去臥牛山摘桑葉，說回蘑菇屋這邊。

　　在一幫大齡聽眾的攛掇下，費小哥拗不過大家的熱情，終于要一展歌喉。

　　只見海水清端來一杯清水放在桌角，何炯遞過一只銀色話筒，黃雷和沙展堂則是勾肩搭背坐在軟墊上。

　　沙展堂把手搭在眼前，朝著屋頂仔細張望，故意逗樂道：“小哥，我事先替你看過了，咱們屋頂不漏雨不透光，安全著呢！”

　　“哈哈哈…”

　　大家哈哈大笑，知道這家伙在拿小哥的經典動作開玩笑。

　　費小哥也不生氣，優雅地舉起話筒在場中踱步，低頭笑道：“45度仰望天花板，這個動作是我幾十年的習慣動作了，改不了了，讓大家見笑了。”

　　“小哥，你為啥在唱歌時做這個動作啊？我一直挺好奇的，能不能給我們說說？”黃雷突然好奇道。

　　他這么一說，大家也不鬧了，都等著費小哥解答這一問題，畢竟江湖上廣為流傳一句話“抬頭唱歌圣如佛，低頭嘿嘿污如魔”。

　　“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費小哥的聲音細膩溫柔，大方地解釋道，“這是一個壞動作，早年間為了把高音唱上去，覺得仰著頭、踮著腳唱歌，容易把聲音送上去。有時候啊，感覺氣息不夠，連菊花都得——”

　　“啊啊啊！小哥，細節就不要解釋了，尤其是我們看不見的部分！”

　　何炯見費小哥準備“由里到外”都交代清楚，夸張地捂著腦袋打斷他。

　　黃雷瞥了一眼海水清，見她捂嘴偷笑，也補充道：“小哥，咱們還是跳過這個過于深入的話題吧，直接來唱歌！”

　　費小哥笑笑，端起清水喝了一小口，抬高手持的話筒，仰頭抬手，連眼睛的視線也看向屋頂：“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你無聲黑白。沉默年代，或許不該，太遙遠的相愛。我送你離開，天涯之外…”

　　一曲歌罷，眾人皆醉。

　　費小哥年逾六旬，卻音色不改，依舊清亮婉轉，讓聽者如沐春風。

　　“好！”

　　捧場王何炯一聲喝彩，帶領大家呱唧呱唧起來。

　　費小哥文質彬彬地鞠躬，深情地說道：“這首歌，讓大家更了解我，尤其是年輕朋友們，但是呢，我歲數大了，也到了該和大家說再見的時候。”

　　他的一番話，有些出乎眾人意料，大家一個個都扭頭看向他，等著他把話說完。

　　“我知道，《往生》節目收視率高，所以借這個平臺和大家做個告別。從17歲進入歌壇，承蒙各位朋友厚愛，一路走得順遂。然而，父母不在，人生只剩歸途。絢麗的舞臺，也無法填補內心的失落，所以是時候告別，是時候放慢人生的腳步，重歸平淡的生活。過往種種，皆珍藏于心，再見我的歌迷朋友們！2019年，完成告別演唱會后，我將徹底告別歌壇。”

　　費小哥突如其來的“封麥”宣言，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尤其是他談及父母時的神傷，更是觸動人心。

　　每一個善于帶給人們快樂的人，都把憂傷壓在心底，小哥亦如是。

　　黃雷最先反應過來，端起搪瓷杯，鄭重地說道：“我們尊重小哥的決定。離開，當然是不舍的，但是開始新的生活旅程，是值得祝賀的。小哥，我敬您！”

　　“謝謝！黃老師，還是你懂我。”費小哥笑道。

　　何炯也爬起來道：“哈哈，小哥，退休生活快樂！不知道，您今后是怎么打算的呢？”

　　“說道這個啊，那倒是要好好說道說道了。你們也知道的，我在灣灣有很多物業，以后收租也能養活自己，所以物質生活是富足的，我打算豐富我的精神世界，計劃在山上養養雞鴨鵝這些家禽，偶爾呢，約著三五好友小酌幾杯，過起神仙般的日子，你們別羨慕我哦！”

　　費小哥幽默依舊，笑呵呵地說著自己的退休計劃。很顯然，他在努力地調節著淡淡的憂傷氛圍。

　　“啊呦，那您得多和黃老師學兩招廚藝，回去自己也可以改善改善伙食！咱們黃小廚的名頭也是響亮的很！”何炯說道。

　　“沒問題啊！小哥，晚飯時分我就教您燒幾道家常菜，包您一學就會！”

　　“那真是太感謝黃老師了，剛巧我最近對做菜也很感興趣，可以此次機會學習學習。”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漸漸從“封麥”的憂傷氛圍中走出來，歡聲笑語重新回歸蘑菇屋。

　　臥牛山，半山腰。

　　風聲呼呼，桑葉翻飛，張紫楓身體僵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小聲問道：“到底怎么了？大白哥。”

　　彭彭和英子也不明所以，被高度緊張的魏白辰弄得也跟著緊張起來。

　　“大白，你發現什么了？說句話啊。”

　　“就是，大白哥，你這樣真的讓人很緊張。”

　　魏白辰從路邊撿起一根樹枝，小聲說道：“蛇！在妹妹身后！”

　　“啊——”

　　李英子膽小，叫了一聲，趕忙緊緊捂住嘴巴，生怕驚到蛇。

　　彭于暢也死死盯著那蛇，抄起一塊石頭拿在手里。

　　張紫楓最為更加緊張，想回頭去看，又害怕驚動蛇，只能寄希望于三位伙伴。

　　魏白辰躡手躡腳走近，伸長著樹枝，想要把蛇挑開，他腳步很輕，連呼吸的節奏也放慢許多。

　　緊張的氣氛感染了李英子，她握緊拳頭躲在后面，目光穿過兩人的肩膀，膽怯地偷眼瞧著。

　　她左前方的彭于暢警惕地望著那條蛇，拿磚頭的手竟然有些微顫。

　　“哈哈哈！我方了！”

　　魏白辰突入其來的笑聲，把大家給弄懵了。

　　只見，他用樹杈挑著那條“蛇”，展示給大家看，軟塌塌的，沒有一點生氣，原來是條蛻化的蛇皮罷了。

　　“哎呀！你嚇死我了！”

　　張紫楓罕見地抱怨起魏白辰，跑過來給他后背來了一拳。

　　魏白辰摸著后背，尷尬地陪笑：“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沒看清楚，太緊張了。”

　　他一通笨嘴拙舌的道歉，反倒把張紫楓等人逗樂了。

　　“算了紫楓，人家大白哥也是關心你嘛，你都沒看見，剛才他都緊張成什么樣了，生怕你被蛇咬。”李英子替魏白辰說好話。

　　“真的？”張紫楓笑問道。

　　“哎，你沒看到，他剛剛以為是蛇，都是朝自己這邊挑的。”

　　李英子心細，把魏白辰的小動作都看在眼里，“雖然是蛇皮，不是真的蛇，但也算是英雄救美了吧！至少，這份心是有的。”

　　張紫楓聽后知道自己錯怪魏白辰了，低著頭走近他身邊，道歉的話卻說不出口。

　　魏白辰則把蛇皮丟到一邊，拍拍手道：“沒事，不用在意，虛驚一場罷了。”

　　另一邊，彭彭大著膽子，又湊近蛇皮看了看：“你們瞧，這玩意藏在草里，還真像蛇。對了，胖虎，剛剛遇到危險你咋都保護我們？”

　　胖虎扛著攝像機，嘴角的笑意沒藏住。

　　“你？你早就看清是蛇皮啦？！那你不告訴我們！快把那段刪了，快刪了！”

　　說著，彭于暢開始追著胖虎跑。

　　蘑菇屋，大廳。

　　何炯用剪刀剪下一小塊紙條，沾了點口水，貼在右眼皮上。

　　“嗯？何老師，你眼睛怎么了？”沙展堂剛巧路過。

　　“沒事沒事，就是右眼皮跳的厲害，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