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修改與融合

　　邢平青的直播持續了4個小時，倒不是他不想繼續直播，但是剛過十二點便被白光成以服務器維護為由急匆匆地踢下了線。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請對方幫忙寫一篇“簡單”的游戲評論。白光成就又急忙將自己傳送到了游戲世界中。

　　世界意志模式下的白光成漂浮在天空之中，他雙眼緊閉，一道精神力以極快的速度掃視著大地，頃刻之間，這片并不算龐大的世界便清晰地呈現在白光成的腦海中。

　　白光成晃了晃身子，身后的藍天白云隨著他的動作呈現出一陣扭曲的漩渦，但很快便又恢復過來。他搖了搖頭：“唔，眼睛明明一片虛無，腦袋里卻偏偏能看到一整個世界，這種反差感覺還真是不習慣。”

　　“凡人太依賴自己的感觀器官了。”海拉的聲音平靜，隱隱帶著一絲理所當然，“你們習慣于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但是這世界上有的太多的東西無形，無質，它們沒有聲音，甚至無法被直觀感覺到。”

　　說完，白光成眼中的世界開始變換，藍天白云之下清澈空曠的天空逐漸變得五顏六色，一團團帶著不同顏色的飄渺氣團在身旁呈現，它們毫無阻隔地穿透了叢林中的樹木巖石：“就想這些魔法元素，它們即存在又不存在。”

　　“法師們在做學徒時期就要學會一件事，那就是放棄自己的所有感觀然后再去擁抱這個世界的真實，然而包括這個世界的凡人一樣，直到他們成長到超凡入圣的時候，才會如同回到嬰兒時期那樣，蹣跚地摸索著這個世界。”

　　“或許這就是為什么你是那個世界的神，而我們都是凡人。”白光成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他沒有試圖給一個世界意識解釋什么叫進化意義，揮手之間這個世界的樹木和土壤上出現了一層微不可查的金光，“相較于神，作為凡人的我們生于微末，卻向往非凡。這大概就是凡人生存之道吧！”

　　“再這樣下去，我覺得我已經支撐不了太久了。”海拉在白光成腦海中的聲音明顯模糊了許多，就像是一個信號不好的手機一樣。

　　“之前問你的那件事，有沒有實現的可能性？”白光成瞥了一眼幾乎已經清空的能量槽，略略有些擔憂的問道。

　　“從虛空之中打撈同樣破碎死亡的世界殘骸來增加這個世界的完整性這一點已經在做，目前的確吞并了不少這樣的世界殘片，甚至在其中還找到了我的那個支離破碎的一部分。但這似乎并沒不能直接補充我缺失的能量。而且，另一方面，在虛空之中正在遭受攻擊的世界有很多，但…”海拉猶豫了一下，她似乎已經學習到了什么叫“委婉。”

　　“從你的記憶里我并不覺得你們人類有任何可以抵抗它們的能力，哪怕是最弱小的怪物也是這樣。”

　　似乎“委婉”得不夠徹底呢…

　　“首先，你還是沒有徹底理解‘玩家’和‘人類’之間的巨大差距。”白光成自信一笑，“不過那不重要，當務之急是這個世界的空曠，對于玩家群體來說最大的問題是不是難度，而是游戲性！比如…”

　　他精細地調整著這個世界最底層的規則，指著一部分已經轉化為中文的文字描述：“這個世界任何東西都可以出現‘交互’，但僅限于表層互動，除非是賦予了‘毀壞許可’的部分，否則，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物品都是無法損毀的。”

　　野豬可以吃草，人踩在土地上也會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甚至可以在樹干或者裸露的巖石上用刀刻出一個符號作為標記。但除了某些特定的部位，就算是狂猛的野豬王也無法推到哪怕一顆幼樹，而法師轟出的火球再大也不會徹底炸穿土層。這就是底層的規則，無論合理與否，凡是存在于這世界的東西都要奉行祂定下的一切。

　　“第一批世界殘片已經融合完畢，現在擴展么？”就在白光成感慨著神的權柄時，海拉含混不清的聲音突然出現。

　　白光成好奇的環顧著四周：“擴展？是直接從這個世界的邊界嗎？還有，新擴展出來的部分是什么樣子的？”

　　“如果沒有特殊要求的話它會從世界的每個邊界開始向外擴展，直到這一部分碎片的精華全部消耗殆盡。至于這個世界…”還拉頓了頓，似乎在預覽，“和現在的世界差距很大，十二個世界碎片被糅合在了一起，土地大多已經燒焦，里面…里面有不少已經被腐化扭曲的原生生物，不過被虛空削弱的很厲害，可能也就比普通生物要危險一點。”

　　“這么說我們是可以選擇擴展方向的？”白光成驚喜地點了點頭說道，“很好，那就現在將它放在西方的盡頭…等等，我們也過去，我要親眼看到這個融合的情況。”

　　話音剛落，一道金色的光芒纏繞著席卷了白光成全身，后者眼前一閃，眼前的一切便已全部改變：“這里就是世界的盡頭么？”

　　他的腳下依然是熟悉的泥土地，背后一顆樹木茁壯挺拔，但他的前方不遠處卻變成了當初第一次見到這片世界時的那片灰白，一道分界線將棕色的泥土與灰白的地面分開，越往遠處，這篇灰白就越顯得模糊，就像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程序員制作的拙劣的貼圖那樣。

　　白光成試探性地踏出一步，他能感覺得自己的確在行走，甚至身體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阻滯，但四周的景象卻在如實地反饋著，他只不過是在原地踏步，滿意的笑了笑，白光成帶著期待目光說道。“開始吧！”

　　“好的，融合開始！”海拉的聲音淡漠而疏遠。

　　灰白色的地面開始下沉，依然迸發著火星的黑紅色焦土發出嗶嗶啵啵的爆響，從地面上升起填補著溝壑，遠處空曠的大地漸漸隆起，在白光成驚訝的目光中快速升高，伴隨著汩汩而出的巖漿一座高聳的火山真如同龐貝末日那般拔地而起！黑色的濃煙伴隨著濃烈刺鼻的硫磺味蒸騰而上，很快，天空開始變色，赤色的火燒云燃燒著整個天空代替了天空中的貼圖。

　　“我們上去看看！”感覺自己穿過了一層薄膜，再次憑空踏前一步，這一次，他并沒有在原地踏步，整個人輕身而起向著還在變化的世界邊緣飛去，卻發現自己的動作就像是高達10000延遲的網絡之中一樣，整個人都呈現莫名其妙的閃現和太空步狀態。

　　“世界的融合過程大概要十二個小時，在這段時間里，邊界處將會變成不穩定不連續的特殊空間，在這里，你的動作有可能一步千里，也有可能千步一米，建議你還是在世界融合結束之后再來。”海拉的解釋這時才姍姍來遲。

　　“你早點說呀…”在空中玩真·太空步的白光成哭笑不得，“算了，正好看看昨天直播的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