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壞了你的刀,我可不賠。”葉銘蕭持劍而立,笑的從容淡定。
對面的姜山卻是被嚇到了,眼神直盯著葉銘蕭手中的劍,再低頭一看自己手中的刀。
對比太明顯了。
葉銘蕭手中的劍,氣韻流轉,比火云刀,超過太多。
火云刀是四品靈寶,葉銘蕭的劍至少是五品!
“是蒼瀾劍!內門陸仁陸師兄成名靈寶!”圍觀的修行者中不乏入門已久的內門弟子,在沉默良久后,終于開口說道:
“陸師兄曾在御器境中階時,憑蒼瀾劍越階贏了御器境巔峰的一位師兄!”
“我記起來了,是內門考核的那一戰,陸師兄直接從三十一峰,殺進了前二十峰!”又有人驚呼道。
“姜山危險了!蒼瀾劍出,誰與爭鋒?”
姜山耳朵很敏銳,這些話紛紛都聽了進來,心下緊張更甚。
該死!
為什么陸仁的劍會在葉銘蕭手上!
一個靈動境能駕馭得住五品靈寶么!
“姜山師弟,出刀吧。”葉銘蕭輕輕舞了一個劍花。
姜山雙手握緊火云刀,額頭直冒冷汗,正要向前出招,卻聽到葉銘蕭又說道:
“姜山師弟,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柄刀你并非煉化,這可是四品靈寶,貿然動用也發揮不了完全實力,要小心被靈寶反噬啊。”
“不用你好心提醒!”姜山冷喝道。
廢話,我都用了好多次這刀了,我能不知道?
就算只發揮一層實力又如何,在靈力境里足夠橫掃一片了。
只是,這次再借火云刀來,本以為十成把握,誰曾想葉銘蕭這小子還拿出了更高品階的靈寶。
姜山猶豫著,握刀的手不禁顫抖。
要是真像葉銘蕭所說那樣,火云刀被斬斷了怎么辦?
我哥一定不放過我!
修行者比斗時的信念,姜山此時被葉銘蕭的言語逼迫得喪失殆盡。
“五品靈寶強大有什么用,我看他根本用不了!靈力境初階根本控制不住蒼瀾劍。”這時臺下傳來一道不屑的聲音。
“估計蒼瀾劍是陸師兄借出來的,就算是靈動境也無法駕馭五品靈寶,更何況還壓制了境界。”
“真要交起手來,我看姜山勝算更大!姜山師弟,可是經常用火云刀,經驗老到,我看足以取勝了。”
聞言姜山臉上浮現一絲喜色。
是啊,我用了火云刀那么多次,已經十分熟悉了。葉銘蕭拿五品靈寶控制不住又有什么用。
我不應該被他嚇到的。
葉銘蕭淡淡往臺下瞥了一眼,出聲的那名內門弟子,此時正在與姜山相關的那一群人里。
境界:靈動境巔峰。
那話是故意說給姜山聽的。
“姜山師弟,臺下那位說的其實不錯,我本來也就靈動境而已,現在甚至是壓制到了靈力境初階。
哪能發揮出蒼瀾劍的完整威力呢?”葉銘蕭將視線轉移到臺上,對著慢慢又恢復起信心的姜山笑道。
這話一出,本來躍躍欲試的姜山再次猶豫了。
葉銘蕭這么有恃無恐的樣子,是唬我還是真的一點都不懼怕于我?
臺下的那人眼看著準備出手的姜山再次被葉銘蕭嚇住,失望無比,凝眉再次高聲說道:“我要是姜山師弟的話,此時一定就率先出招,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咳咳,臺下不得喧嘩,影響比斗人。”裁判弟子不悅的目光頓時投射過去。
那名弟子沉下氣來,沒再說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臺上。
我能說的就只有這么多了,姜山,就看你自己的了。
“姜山師弟,如果你實在不敢出刀的話,認輸也可以的,輸給我,不丟人。”葉銘蕭再次笑瞇瞇道。
“你!”姜山氣急而笑,隨后冷聲道:“別怪我不客氣了!”
靈力境尚不能靈力外放,無法將靈力輸入靈寶之中,進行力量的增幅。動用靈寶交戰,更多的是依靠對靈寶的掌握程度和靈寶自己本身的威力。
姜山在聽了臺下一番話后,信心漸起,火云刀雖不如蒼瀾劍。
可我對火云刀的掌握程度可是已經極高的水準!
我哥也說了,憑現在的掌握度,等到凝丹境后就能輕松煉化此刀!
況且,我還是靈力境中階,靈力比你初階更經得起消耗!
“劈山刀法!”姜山高喝一聲,手中火云刀正面劈下。
火紅的刀身在沒有靈力的加持下,竟直接外延伸出一道虛幻的刀影,脫刀而出。
葉銘蕭揮劍,劍脊橫過直接格擋住襲來的刀影,隨后姜山持刀欺身而上,刀刃劈了下來。
陡然間,葉銘蕭手中的蒼瀾劍下沉三寸。
姜山大喜,看來李城說的沒錯,葉銘蕭拿著蒼瀾劍根本發揮不出什么威力來。
“再來!”姜山信心大增,抬刀再次劈砍而下。
葉銘蕭輕笑一聲,右手微動將劍身翻過,劍刃直接相對,與火云刀的刀刃碰撞在一起。
仿佛有什么裂開。
姜山臉色大變,收刀急忙后退數步,低頭一看,剛才與蒼瀾劍碰觸的刀刃,出現一個細小的缺口。
火云刀不敵蒼瀾劍。
姜山大怒,再次舉刀就往葉銘蕭處攻去。
葉銘蕭從容不迫,再次將劍刃橫過,做出了等待姜山來揮刀的姿勢。
眼看著火云刀要再次撞上蒼瀾劍了,姜山猛然收回,隨即刀身下傾往葉銘蕭雙腿砍去。
葉銘蕭右手甩動,蒼瀾劍劍尖落地,正好擋在了雙腿前。
“你!”姜山再次將刀勢回撤,他實在不敢再揮刀與葉銘蕭手中的蒼瀾劍碰撞了。
再多出現幾個缺口,哥非殺了我不可…
“就拿劍擋算什么本事!”姜山喝問道。
蒼瀾劍插在臺上,葉銘蕭無奈的攤開雙手,道:“明明是你先拿出靈寶刀器,然后說我有的話,也可以拿出來的。
我拿出劍來抵御你的刀,你就不認賬了?”
“好機會!”姜山暗道一聲,隨后再次向葉銘蕭奔去,攻擊目標,劍柄。
打你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敢于拿劍,非斬斷你手掌不可。
要是拿不到劍,那我還不贏定了?
姜山想的很美好,可惜…
葉銘蕭的確沒有用手去拿劍,但卻直接右腳前踢在下方劍脊上,腳尖上傾。
蒼瀾劍在這一腳下,劍身一陣顫動,然后拔地而起,擋住了姜山迅猛襲來的一刀。
葉銘蕭輕輕一躍,在半空拿住蒼瀾劍劍柄,一個翻身,將劍橫過,單薄的劍脊打在姜山的手腕上。
姜山吃痛,火云刀驟然脫手,忍痛正要伸手將火云刀拿回來,蒼瀾劍光閃過。
要劍還是要手?
姜山一陣心悸,然后將手猛然縮回。
葉銘蕭笑了笑,身體前傾,左手探出,將火云刀拿在手中。
一道細微的破空聲響起,來自于臺下。
葉銘蕭心下了然,左手好似很隨意的將火云刀橫在身側,觸地的瞬間,一枚石子碰撞在刀脊上,然后反彈而回。
臺下的李城面色冰寒,耳垂間有一絲血跡淌落。
葉銘蕭卻只是好奇的看向火云刀的刀身,低聲道:“這刀質量真不錯,連一些下三濫的東西,都能擋得住。”
隨后,葉銘蕭看向裁判弟子,道:“裁判師兄,不知你剛才,可曾看清了,有人偷襲于我?
如果沒有看清的話,我可以將這火云刀給你看,上面還有殘留了一點痕跡,確確實實的證據。”
裁判弟子陰沉著臉,走到決斗臺上,看向底下的李城,厲聲道:“蓄意破壞賭斗,扣三年修行資源,另罰思過崖禁足三個月。”
思過崖的存在是天獄的一個補充,情節較輕,不至于驅逐出宗的弟子,一般會懲罰其去思過崖。而情節嚴重甚至到需剝離歸元宗身份地步的,基本都會被送至天獄關押一段時間。
李城面色冷漠,冷冷應了一聲。望向臺上葉銘蕭的眼神,充滿怨恨。
若不是你當眾提及,裁判弟子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豈會當眾讓我受此之辱!
葉銘蕭對李城的眼神毫不在意,甚至覺得這樣還不夠。如果猜的沒錯,昨日暗算韓奕的,也是此人。
葉銘蕭平靜的看了一眼裁判弟子,心中冷笑,若非是當眾指出,還有證據留存,此人怕又是放任不管。
亦或者是,忌憚于我身后的陸、方二位師兄,不得已而為之。
“葉師弟,我這樣處置可滿意?”裁判弟子看向葉銘蕭,輕聲道。
“滿意,這有什么不滿意的呢?師兄是按照宗規進行,秉公處理,我沒有意見。”葉銘蕭皮笑肉不笑。
“現在,比斗繼續進行。”裁判弟子沉聲道,心里也感覺自己很冤。
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
這兩邊都不好得罪啊!
“姜山師弟,你還要繼續么?你的刀可都被我奪下了。”葉銘蕭沒再理會裁判弟子,再次看向面色蒼白的姜山,淡淡道。
“把火云刀,還給我!”姜山聲音顫抖道。
“姜山師弟,如今我們正在比斗,我怎么能輕易將戰利品送還給你呢?”葉銘蕭笑了笑,拔起火云刀,稱贊道:
“這可是好刀啊,姜山師弟,你若服輸,我就把刀還給你如何?”
姜山表情復雜,看著葉銘蕭手中的刀,又看向蒼瀾劍,艱難的開口:“好,我認輸。”
“這才對嘛?”葉銘蕭笑道,然后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一張紙,遞給姜山,道:“簽了這張的解約書,再把和韓奕的賭約交給我,我就還給你。”
“這個你早就備好了?”姜山接過解約書,看著上面的內容,看向葉銘蕭的眼神多了幾分驚懼。
所以,一開始,葉銘蕭就堅定自己能穩贏么!
太可怕了!
“當然,十成把握的事,自然是提前做好準備工作。”葉銘蕭把玩著手中的火云刀,隨口道。
裁判弟子默默看了葉銘蕭一眼,心生幾分忌憚,那解約書,是葉銘蕭在剛到決斗臺時,找他借紙筆寫的!
這少女,一開始就算好一切了么。
葉銘蕭檢查完解約書和賭約內容后,心滿意足的將東西收下,然后隨手將火云刀甩出。
“刀還你了,打了一場怪累的,我得回去休息了。”
裁判弟子:“…”
呵呵,可沒看到你費了多大力氣。
葉銘蕭快步向決斗臺邊緣走去,正要縱身躍下時,驟然停住。
然后緩緩轉過身,對突然出現的五官極不端正的年輕男子笑道:“這位師兄是”
“姜若青。
被你砍壞的火云刀,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