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師弟,你沒事吧?”同樣是被擊倒在地,范中光受的傷明顯更重一些,氣息委頓,但仍舊出聲詢問著葉銘蕭。
葉銘蕭咳了咳,說道:“范師兄,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么?”
然后葉銘蕭掙扎著起來,準備扶起范中光,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
“不許扶!”
葉銘蕭手上動作停滯,低聲道:“范師兄,不是我不愿意扶你啊…”
范中光幽幽道:“沒事,我躺著挺好。”
葉銘蕭索性就坐在了范中光旁邊,細聲詢問道:“范師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著葉銘蕭又聽到一聲冷哼,然后趕緊閉上嘴巴,安心調息驅動靈力恢復剛才受的內傷。
好在流螢對葉銘蕭的出手并不重,主要想教訓的人此時在地上依靠自己力量還爬不起來。
范中光躺在地上,輕聲說道:“葉師弟,我不該帶你進忘憂谷的,不然此時你應該在谷外,安全無憂。”
葉銘蕭笑笑道:“范師兄不必內疚,修行一路漫長,艱難險阻,皆是必經之路,些許磨難,應該的。”
流螢卻是冷笑一聲,說道:“些許磨難?是么?”
葉銘蕭感到背后有一股涼意蔓延,如墜冰窖的感覺令葉銘蕭不再敢說話,葉銘蕭再大膽,在見識到流螢的厲害后,也不敢做出觸怒之舉。
多說多做多錯,還是安靜當個啞巴好了。稍有不慎,小命就玩玩了。
看樣子不用擔心范中光的性命,畢竟是和這個女魔頭有牽扯不開的聯系,下手重但仍留有余地。而葉銘蕭卻是旁觀的池魚,城門一失火,就會被殃及。
惹不起,就只好安靜點。
葉銘蕭心想著,球球現在已經向宗門發出求援信號了吧?希望歸元宗早日出手,一舉戳穿忘憂谷的大陰謀。
球球帶著葉銘蕭的令牌穿過了飛云遮天陣,所以求援信號是可以發出的。按道理觸動求援陣紋,需要即時的本人靈識觸及才可,身份令牌無法留存靈識。
但葉銘蕭特地煉制出了附靈陣,將靈識短暫的留住在一個青銅塊上,球球帶著令牌和青銅塊來到飛云遮天陣外后,便可以以此發出求援信號!
這便是葉銘蕭的計劃!
只可惜,計劃應該是成功了,但葉銘蕭也成功被忘憂一族圣女流螢給拿下了。
“難道這就是福兮禍之所伏?”葉銘蕭著急的心想。
無可奈何之下,葉銘蕭也只能靜觀其變。
“葉師弟,不必擔心,有我在,一定會護你安全。”范中光怕只有靈動境的葉銘蕭過于驚懼此時的危險,出聲安慰道。
葉銘蕭沒敢說話,心說:“范師兄,別害我。”
果不其然,流螢緩緩走了過來,用腳踢了踢范中光的大腿,說道:“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保護別人?”
葉銘蕭暗道要遭,下一瞬間,身形不受控制的被甩向另一邊,六品妖獸黑珠莽牛正慢悠悠的在前方踱步。
眼看就要撞上了黑珠莽牛一對尖銳恐怖的牛角了,葉銘蕭的身形再次一偏,換了方向翻倒過去。
葉銘蕭被打落在一塊大石頭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葉銘蕭捂著胸口,余光瞥見了旁邊的陸仁,口含鮮血苦笑道:“陸師兄,真巧啊。”
陸仁卻是閉著雙目,全然沒有反應。
范中光被流螢用靈力緩緩托了起來,然后速度猛然大增!
“范師兄,你也來了啊!”看著自己身邊多出的范中光,葉銘蕭不知道是笑還是哭。
“你們就安心的等歸元宗來交換吧!”流螢冷哼一聲,然后身形消失在原地。
流螢離開是好事,但葉銘蕭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還有十頭六品妖獸留守在此,任意一頭都可以將葉銘蕭輕易撞成肉餅。
“范師兄,你怎么樣了?”葉銘蕭問道。
范中光有氣無力道:“死不了,但是修為已經被封,我們就別想逃了!安心等宗門來救吧,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葉銘蕭心想現在我們哪像沒有事的樣子,小心翼翼的說道:“范師兄,那個,她怎么離開了?”
“應當是去夢澤湖了。”范中光慢悠悠說道。
葉銘蕭眉頭一挑,說道:“啟動涵虛太清陣?”
“你知道此事?咳咳…”范中光好奇道。
葉銘蕭掙扎著起來,給范中光吞服了一顆四品丹藥,聊勝于無。然后自己也吃了一顆三品療傷丹,以恢復傷勢。
葉銘蕭說道:“是的,之前有忘憂草假扮范師兄你,修復涵虛太清陣,又有近百妖獸圍于夢澤湖外,所以有所猜測。”
“你是如何知道?”范中光疑惑道,心想葉銘蕭不是在忘憂谷其他地方被逮回來的么?
葉銘蕭下意識的望向夢澤湖方向,范中光笑笑說道:“無妨,你可以用靈識傳音,此時她距離太遠,聽不到的。”
“是這樣的…”接著,葉銘蕭將范中光離開洞府的事情一直說到葉銘蕭離開夢澤湖。
“葉師弟,你的勇氣實在令人佩服。有你,是歸元宗之幸啊!”范中光感嘆道,“只是,其實你可以不必冒險出湖的。”
“這是何故?”葉銘蕭繼續靈識傳音問道。
范中光卻是搖搖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范師兄,如果我們能成功向宗門發出求援信號,有沒有可能阻止他們的陰謀,救下所有師兄師姐們?”葉銘蕭思考了片刻,傳音問道。
范中光凝重的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說道:“難。”
“如果真能夠呢?”葉銘蕭繼續追問。
范中光笑了笑,說的不是很明確:“那就相信歸元宗吧。”
葉銘蕭心想:“范師兄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出于慎重考慮,葉銘蕭并沒有透露自己已經想到辦法向歸元宗求援,并已經在實施了。
并非不信任范中光,而是此事過于重要,范中光與忘憂圣女的關系糾纏不清,讓葉銘蕭選擇了保留,只是試探性的問道。
“陸師兄…他怎么樣了?”葉銘蕭轉而問另一個關心的問題。
“重傷昏迷不醒,但無性命之憂。”范中光答道。
“據我所知,陸師兄離開時曾說,到出口處打探消息,無論如何,都會發出狼煙信號,通知我們…”葉銘蕭低聲說道。
“你懷疑是我,在陸師兄沒有防備之際偷襲,才讓他沒有及時發出信號?”范中光說道。
“以陸師兄的實力…”葉銘蕭緩緩道。
“你低估了流螢的實力,和陸師兄的驕傲。流螢在陸仁未到出口處時,就發現了他。”范中光沒有刻意解釋,只是簡單地說了句,他相信葉銘蕭能夠明白。
葉銘蕭細想后,隨即坦然說道:“是我錯怪范師兄了,抱歉。”
葉銘蕭大概猜到了當時的情況,陸仁還沒來到出口時,就被流螢發現,而陸仁一是尚不知出口情形,二又自持化靈境巔峰,所以沒有提前發出求援信號。最后,結果便是現在這樣了,陸仁重傷昏迷,只留下了一條性命。
“無妨,你有此猜測理所應當,換做是我也只會懷疑。”范中光說道。
“范師兄,你可知,他們準備何時血祭忘憂大陣?”葉銘蕭問道,估算現在球球應該已經發出了求援信號,只是不知道宗門來不來得及反應。
“原計劃是午時,現在應該時間有所變動。”范中光說道,沒有特地說清。
隨即,范中光用手指在地上悄悄的寫上兩個字,疑,明。然后又迅速擦去。
“明天么?看來成師兄或是蘇雪楹應該出手了,希望他們一切順利!不要有危險!”葉銘蕭心想道。
突然,葉銘蕭想到一個嚴肅的事情,頓時心生焦急:“”一旦預計的時間被推遲,忘憂一族會不會遷怒于蘇雪楹她們?
“葉師弟,怎么了?”看出葉銘蕭神情的擔憂,范中光問道。
“范師兄,突然變動時間的原因你可知道?”葉銘蕭努力使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傳音問道。
范中光嘴角微挑,猜到了葉銘蕭擔憂的原因,便在地上繼續寫了兩個字:成,拖。
迅速抹去地上痕跡后,范中光又說道:“不用擔心。”
葉銘蕭心上的石頭陡然落下,心想是自己低估成師兄了,穩重的成師兄肯定是想到了更好的辦法拖延時間,沒有做出冒險的舉動。
葉銘蕭安下心來,專心的恢復傷勢,因為只是靈動境中階的緣故,流螢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出手擊傷以做教訓,沒有禁錮葉銘蕭的修為。
時間緩慢過去,葉銘蕭傷勢逐漸恢復,而在此過程中,球球的也終于從飛云遮天陣外返回,悄悄然的通過地底,然后在葉銘蕭的身下鉆了出來,跑進衣袖。
“球球”報告哥哥,任務完成啦 葉銘蕭心下大喜,但臉上仍是不動聲色,心想:“時間拖延到明日,求援信號發出了,剩下的就看歸元宗的了!”
忘憂谷外入口處,歸元宗試煉殿中。
值守長老恭敬的將一枚玉簡遞給面前背對自己的人,說道:“稟白峰主,忘憂谷內有求援信號傳出。”
“哦?”白峰主緩緩轉過身來,正是歸元宗不世峰峰主白斬忌。
“竟然還有人能在忘憂草一族的封鎖下發出求援信號?是誰?”白斬忌饒有興趣的說道,語氣里毫無對忘憂谷情況的擔憂。
“是…一零一峰雜役弟子,葉銘蕭。他是跟您弟子范中光,一起進谷的。”
白斬忌面露驚訝,低聲道:“看來這一次,我們的收獲,比預計的要多啊!”
“葉銘蕭,你比我想象的更優秀,我這次一定要你入我門下。”白斬忌心說。
隨即,白斬忌嚴肅的下令:“傳我命令,一切如常,只待忘憂大陣破的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