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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道侶

  張百仁有些為難地對白澤道:“白卿,卻如陳仙友所言,此位朕已經許于神農前輩,我看羲和娘娘另擇一要職無妨。”

  白澤搖頭道:“陛下有所不知,羲和娘娘本身與‘日神’之職相合,須借此職調養本性靈光。”

  說著,白澤對陳誠一禮道:“陳真人見諒,在下以為,神農陛下功高德重,大可為一方神帝,掌御一方,‘日神’之職還嫌稍低了。”

  陳誠對白澤知之甚多,知曉此人心機甚廣,這樣說,也不過是見他對張百仁影響甚大,讓他退卻而已。

  前世神話傳說中對白澤有比較多的描述,說他通世間眾生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乃是極有智慧的瑞獸。

  所以從他說話開始,陳誠就保持著十二分的懷疑。

  天地間的神職自有定數,而且有實職虛職之分,若是尋常仙人求取神職,自然唯清閑而已,不管香火多寡,皆與他無甚大用。

  神農等上古之神就有所不同了,祂本身神體凋零,需要香火供養,這就不是隨便一個清凈高貴的神職就可以了。

  而太陽之神這個職位,卻是極好的選擇,既有實職又清凈高貴,白澤看似是為神農鳴不平,實則是把后續問題拋給陳誠與張百仁,而他卻只要讓這個神職給羲和空出來。

  陳誠當然不能同意,他受過神農恩惠,自然也要為他爭取,而且若是讓出此位,于臉面上也說不過去。

  張百仁見陳誠與白澤互不相讓,有些為難道:“一職總不能兩用,但神農陛下畢竟在先,而且論其功德,也足匹其位,但是羲和娘娘也屬意此位,讓朕頗為為難,諸位仙友皆根底深厚,德行甚高,可暢所欲言,應該如何是好?”

  白澤聞聽此言,眉頭微皺,張百仁這是要用眾仙的意思堵住自己,而且特意點出眾仙根底德行,這是讓自己無顏再行強辯?

  眾仙同時會意,皆道:“陛下,我等公認神農前輩功高德厚,比羲和娘娘更勝此職。”

  白澤頓時怒道:“陛下,我等誠心來投,未曾想,這一小小要求竟也不能如愿,看來陛下毫無誠意,也罷,不過魚死網破而已。”

  他的底牌就在于此,既然張百仁用眾人輿論堵他,他就拿魚死網破威脅,只要能達成目的,示弱也罷,無賴也罷,總要不負六太子重托。

  他這種威脅也讓張百仁十分惱怒,李長庚見勢不妙,忙道:“陛下息怒,白道友也稍安勿躁,其實在諸天神位之中,并無‘日神’一職。”

  他這樣一說,倒讓眾人連帶陳誠都是一驚,盡皆差異地看著他。

  李長庚這才笑道:“小臣閑來無事,喜好翻閱“玉虛神職備錄”,對此倒是頗為熟悉,白澤道友所言‘日神’一職,在我天庭體系中并不存在,只有‘太陽星君’一職,與我等九曜并列,只不過職位略高而已。”

  說著,他翻出一本玉冊,交于眾仙觀看。

  白澤翻看半晌,見果然如此,日宮月府四星五曜并列,同居十一大曜之屬,頓時有些無語道:“如此,我家娘娘只好屈就太陽星君一職了。”

  看來他還是有所不甘,一直糾纏于“太陽”此星,恐怕是想要憑借后續手段,將日宮脫出尋常星曜之列,成就上古太陽神。

  這也并不是不可能,畢竟太陽星比之于其他星辰,對于眾生來說,有更重要的意義。

  陳誠笑道:“既然如此,貧道也同意白澤道友此議。”

  張百仁頓時笑了起來,陳誠要反對,他還真不好反駁,畢竟陳誠對天庭援助甚大,現在天庭重要戰力皆是玄金派修士所任,所以見陳誠同意,也就松了口氣,至于神農神位,只能壓后再議了,于是問道:“既然如此,眾仙友沒有異議吧?”

  說著,拿眼看著白澤,希望得到他一個確定的答復。

  白澤有些氣哼哼地看了陳誠一眼,躬身道:“多謝陛下,我代羲和娘娘接受此職,那么再請陛下允準第二項吧。”

  張百仁無奈道:“白卿家講吧。”

  白澤正要開口,陳誠卻插言道:“帝君且慢!”

  眾人皆都看向陳誠,不知道他是否又要出言刁難白澤。

  白澤甚至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哪些地方得罪了陳誠,不知道他為什么要總要給自己搗亂,自己爭取日神一職,他百般阻撓,若說是為了給神農爭取神位還情由可原,但李長庚的話一出,他馬上就不再爭了。

  好像要故意打壓羲和娘娘神位,莫非是要報之前困陣之仇?按說不應該啊,那時各為其主,也沒有核心人員傷亡,若他只有這點心胸,又怎會成就天仙果位?成為眾多修士領袖?

  不管怎樣,自己沒有算計到此人阻撓,也是失誤。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陳誠繼續道:“太陽星雖同屬星斗之列,但畢竟圣光慈威,超脫眾宿,貧道建議將太陽神職一分為二,‘太陽星君’職同星斗,當另設‘太陽金闋大帝’之職,以示超然,也符合神農前輩身份。”

  張百仁對李長庚問道:“可能如此?”

  李長庚遲疑一下,點點頭道:“應是可行。”

  白澤聞聽此言,差點沒有氣暈過去,還有這種操作?難道非要在太陽星上做文章?這分明是針對羲和娘娘而設,將他的后續謀算都扼殺在搖籃之中。

  他倒真是冤枉了陳誠,他還不至于因為前番戰事記仇,只是單純地為神農謀劃太陽神一職而已,誰料羲和也盯上了此職呢,他也只能針鋒相對。

  雖然心中窩火至極,但白澤只能忍住不言,先前他已經承認太陽星君一職,而后續謀算也不可對人明言,總不能翻臉不認,那樣的話只會讓他們信義全失,再不能取信于人,投效天庭一說也會成為泡影。

  他雖然總叫囂著魚死網破,但那畢竟只是威脅,現在的情況是麻桿打狼,兩方受驚,但凡有一線希望,他們也不愿自毀傷敵。

  白澤作為使者,代表的非是一人,他要為群體負責,所以無論多么屈辱,他還需要保持理智。

  雖然在太陽星上另設一職,但也只是增加了一位強大的對手,白澤相信憑借自己的智謀,能夠為羲和謀劃成功。

  張百仁看了看白澤,見他雖然臉色難看,但并沒有多說什么,也就認可了此事。

  陳誠見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多說。

  按照他的構想,神農封號或是‘太陽金闋三皇慈圣大帝’,或是‘太陽金闋圣皇仁佑大帝’皆可,只憑職位就比羲和高了一籌,若再劃分四靈圣獸,二十八宿輔佐,怎么也比羲和更有優勢。

  如今玄金派中,有十數人獲封二十八宿星君,再加上剛剛伏羲交托的七位護山靈獸,基本能夠包攬二十八宿星君,這也是陳誠敢于這樣謀劃的原因。

  見此事已經塵埃落定,白澤忍著氣悶,笑問道:“陳道友還有其他事情要說嗎?”

  陳誠搖搖頭道:“白道友輕便。”

  白澤聞言方冷“哼”一聲,轉過身對張百仁道:“陛下,這第二件事乃是望舒神女之事。”

  張百仁看了望舒一眼,道:“白卿不必擔心,望舒乃上古正神,有功德于眾生,前翻事情,朕也不予計較,冊封她為太陰星君,可否?”

  白澤點點頭道:“陛下仁慈,只是我等非因神位煩惱,而欲使要陛下為神女說和賜婚。”

  張百仁眼皮一跳,竟不自覺地緊張起來,看了神色平靜的望舒仙子一眼,俯身問道:“望舒仙子屬意何人?”

  李長庚突然咳嗽一聲,讓張百仁一愣,見王母正翻著白眼看他,連忙正身危坐道:“白卿盡可明言,我想諸位仙友也愿意得一道侶共參造化。”

  眾仙頓時紛紛議論起來,廣成道人對身邊幾位仙友道:“我等修道者孑然一身,清凈自持,不涉情欲,‘道侶’不過是煩擾我等修行,張帝君怎可輕易承諾?”

  周圍幾人盡皆點頭贊同,唯有黃龍真人道:“師兄此言差矣,貧道倒是覺得,與望舒道友結為侶,應該于修行有益,畢竟她乃上古之神,總有互相借鑒之處。”

  廣成道人搖搖頭道:“我等八人為友,只玉虛道法已足夠我等參研,何須其他道侶?”

  黃龍真人搖頭直言道:“與你等為侶不如與望舒仙子為侶!”

  廣成道人頓時被他噎住,氣的長須亂抖。

  玉鼎等真人搖頭苦笑,也不知為何,黃龍真人總喜歡與廣成道人斗嘴,每次都將廣成道人氣得想要絕交。

  另一邊八仙也覺得頗為好奇,鐘離權嘆息道:“我看此事皆為羲和娘娘所迫,欲結交大派道友以為縱橫之勢,不然我等神仙中人怎會提出如此條件?”

  李鐵拐笑道:“上古之神,并無禁制情欲之說,或許望舒神女想要體驗人間情愛也說不定,依我看,洞賓正是合適人選。”

  說著,見呂洞賓頗有蠢蠢欲動的跡象,不由打趣道:“洞賓何不前去自薦?也為張帝君化解一場煩惱,作下一場功德!”

  何仙姑卻冷哼道:“修道之人,最忌情欲之守,你等不思清凈修持,超脫自在,修道何為?”正說著,忽然瞥見了身邊的弟子,見十四娘一臉花癡模樣,緊盯著陳誠不放,不由更加氣惱,有種將她逐出師門的沖動。

  白澤見眾仙議論紛紛,指責居多,也不敢貿然得罪如此眾多的仙家,只好解釋道:“我等提此要求,本有考量,先前望舒神女為大義刺傷天帝陛下,雖無奈之舉,終歸結下因果,羲和娘娘不忍見神女因此受難,才做此議。”

  聽到這里,眾仙方才恍然大悟,眾仙只要與望舒仙子結為道侶,就是承她因果,說得直白些就是給她找個靠山。

  而且不僅于此,還有一些利害關系摻雜其中,白澤未曾明言,而這些利害關系才是羲和等人真正的算計。

  張百仁與眾仙皆心知肚明,卻都不好明說。

  白澤解釋一句,不在多言,直接對張百仁道:“望舒神女曾言,昔日常與陳誠道友交好,志趣頗為相投,因此愿意下嫁。”

  說著,又向陳誠問道:“陳道友意下如何?”

  接著又補充道:“陳道友放心,我等愿以周天星斗大陣全圖作為陪嫁送與道友,必不讓陳誠道友白白承擔種種因果業障。”

  陳誠見白澤突然將矛頭對準自己,不由轉頭看向望舒仙子,見她殊無異裝,只是對他點點頭,帶著些清冷道:“先前望舒曾設計道友鬼奴,使道友陷入險境,此望舒之過,王道友原宥。”

  陳誠無奈點點頭,笑道:“此事已了,各為其道罷了,望舒道友不必介懷,只是道友對道侶一事無甚看法么?”

  見望舒不談眼下之事,只以前情致歉,陳誠有些無奈,只得自己問出來。

  望舒臉帶微笑,搖頭道:“白澤之意,即是望舒之意,陳道友若另有疑惑?還請直言。”

  白澤見狀催促道:“陳道友以為如何?還請決斷,若此事玉成,我等還有最后一求,只要陛下允準,我等皆得大歡喜。”

  張百仁放下心中糾結,笑道:“陳道友,望舒道友既然有意于你,何不順勢而為,既是一場功德,也于修行有益,二者具是美事,就答應了吧。”

  眾仙見陳誠皺眉沉思,頗為猶豫,也紛紛相勸。

  只有十四娘緊張地盯著陳誠,唯恐他答應下來。

  陳誠沉思半晌,對諸仙拱手笑道:“諸位仙友,于我而言,道侶與夫婦無異,當有夫妻之情,只是我與望舒道友僅只朋友之交,并無情欲可言,若驟然結為道侶,于我恐有心障難消。”

  眾仙聞言,盡皆嘆息,心障之事,可大可小,都不方便再勸,只覺得談判如此之難。

  白澤皺眉道:“只要用心修持,心障之事自然可消,陳道友何必以此作難?”

  望舒也皺眉道:“陳道友若有心障,倒不必非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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