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另外那個人就嚇尿了,伴隨著一灘黃水的出現,一個尿騷味瞬間在房間里彌漫開來。
陳洪捂住鼻子,嫌棄的道:“真是沒用的東西!來人,把他拖下去,洗干凈了,再帶來見咱家!”
兩個錦衣衛一抱拳,然后便拖著嚇尿了的那人出了房間。
陳洪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換個地方,惡心死了!”
一邊說著一邊在鼻子面前扇著手,離開了房間。
朱老七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外,這才起身跟著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天福樓下對面的小攤上,一個身著怪異黑色勁裝的男子隨手拋了一錠銀子給小攤販,拿起身邊的刀,轉身離去。
而對面的樓上,一個錦衣衛在朱老七身邊耳語了幾句,走在陳洪身后的朱老七,臉色一下子就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了。
他們和陳洪入了杭州,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誰曾想,剛進了杭州沒多會兒的功夫,就被人盯上了,而且盯他們的那些人,根本就沒有半點掩飾,明目張膽的跟著他們。
但朱老七沒做任何應對!
不是他不想應對,也不是他不想把那些盯梢的人抓起來,甚至讓他們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
但他知道,就憑他們這些人,根本做不到。
盯梢的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有組織的,而且都是練家子,且手底下的功夫絕對不比他們這些京師來的好手低多少,甚至有幾個比他手上的功夫都要高出不少。
這些還不是最讓他忌憚的,最讓他忌憚的,是他從那些人身上看出了殺氣,那些人,全都殺過人,而且不止是一個兩個,至少殺過幾十個,甚至可能都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
錦衣衛是厲害,但比起這些戰場上的廝殺漢,就完全不夠看了。
但朱老七出去抓人,也沒刻意避著這些‘眼睛’,他想看看,想看看這些‘眼睛’背后的那人,會有什么反應。
結果人都抓到這里來了,那些‘眼睛’也僅僅只是盯著他們,半點別的反應都沒有。
這是一種無視,這種無視,讓他感到非常的不爽!
腳步略微一頓,朱老七就和陳洪拉開了距離,等陳洪進了包間,站在走廊上的朱老七跟身邊的田九道:“莫非張忠真的以為我們不敢把他怎樣?”
田九沉吟了片刻才道:“恐怕不是…”
“嗯?”朱老七有些疑惑的看著田九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田九道:“七爺,我剛收到了一個消息,本想著單獨跟您匯報一下!”
朱老七懂了,他點了點頭道:“等一會兒我找個由頭離開!”
田九點了點頭,沒吭聲。
朱老七抬腿進了前面的那個新包間。
又過了片刻,已經被錦衣衛‘洗刷’了一遍的那人,被押進了包間里。
陳洪看著被錦衣衛摁在地上的人,冷冷的道:“你可知道咱家是什么人?”
那人哆嗦著道:“小人,小人不知!”
“哼!”陳洪冷冷的道:“咱家不稀的跟你說,說了,怕你污了咱家的名字!”
那人趕忙磕了個頭:“是是,小人不敢污了大人的名字!”
陳洪很隨意的擺了擺手:“行了,咱家沒工夫跟你閑扯,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先跟咱家說說!”
那人急忙道:“小人叫馬三,是馬員外的管家!”
陳洪一下子來了興趣:“哦?你是馬乾的管家?”
馬三忙道:“是是是,小的正是馬,馬乾的管家!”
陳洪道:“既然你是馬乾的管家,那咱家問你,馬乾到底是怎么死的?”
馬三的臉一下子垮了下去:“大人,馬乾,馬乾是…”
說了一半,馬三不敢說下去了。
朱老七這時候給田九打了個眼色,田九當啷一聲,把掛在繡春刀抽了出來:“馬三,我知道你怕死,你怕說出來,會被人滅了口,但你就不想想咱們這些人是什么人?你要是不說,現在老子就把你弄死,然后再把你家里的人全都弄死,對了,我記得你有個閨女,張的如花似玉的,可惜了…”
馬三一聽田九的話,一下子就急了眼:“別別別,大人,我說,我說,馬乾,馬乾是被毒死的!”
陳洪臉上一喜:“毒死的?怎么毒死的?你可有證據?”
馬三苦笑著了一聲道:“大人,小的哪里有什么證據啊,若小的有證據,早就交給孫大人了!”
這時候朱七忽然道:“孫大人?哪個孫大人?”
馬三道:“就是揚州孫家,孫元忠,孫大人!”
朱老七撇了陳洪一眼,然后又道:“為什么要交給孫元忠?”
馬三哆嗦著,把事情說了一遍。
朱七和陳洪對視了一眼,這事兒他們是來到杭州的那天晚上才知道的,是浙江錦衣衛指揮使劉天順跟他們說的,然后這才有了抓馬三這一出。
倆人沉吟了片刻后,朱老七才又道:“你既然沒有證據,那位什么說馬乾是被毒死的?”
馬三忙道:“這位大人,我家老爺雖然有肺疾,但身體卻健康的很,出事兒之前,我家老爺還請周太醫診過脈,當時周太醫說我家老爺最少還能活一二十年,所以我家老爺不可能一下子就沒了!”
“而且出事兒的那天晚上…”
馬三把出事兒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兒,一一說出來。
朱老七的眼睛一下子瞇了起來:“你說你家老爺,那天吃完了飯,吃了幾顆杏仁,然后人一下子就沒了?”
馬三道:“對,就吃了兩三顆杏仁,然后我家老爺仿佛就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只一會兒的功夫,老爺就口吐白沫,然后,然后就沒了!”
朱老七立刻就道:“既然是中毒而死,那為何仵作卻說不是中毒?”
馬三指著發誓道:“大人,我家老爺真的是中毒死的,不然人哪有那么快就沒了的,況且老爺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吃完了飯,就吃了幾顆杏仁的功夫,就死了,這…”
朱老七對著田九打了個眼色,田九會意,轉身出了房間,片刻的功夫就把那仵作帶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