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還有些不安,不過葉疏言到底還是沒想那么多,畢竟私心里他覺得劇組應該還是靠譜的。
安吉貢獻出自己的水,準備清理這只六斤多重的動物。
肉食在野外生存中是最好的熱量來源,肉燉菜,其他的可以煮熟制作成肉干,安吉有這方面的經驗,因為缺少食鹽,他準備利用海水嘗試制作海鹽。
原理不難,海水→→粗鹽→→鹽水→固體雜質,這樣得到的就是基本就是可食用海鹽,重點在于他們需要曬海水的工具。
海水蒸發的得到的淡水也可以飲用。
安吉把這個想法和波本說了下,波本雖然沒有嘗試過海水提取粗鹽,不過聽上去還挺有意思的,他欣然同意,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有些擔心吉米。
“我們要不去找找吉米?”他對著安吉問道。
伊麗莎白不耐煩的抬頭,語氣滿不在乎:“等到時間就會回來,那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我們還不如先弄吃的。”
安吉沉思的考慮片刻,也贊同伊麗莎白的說法,不過他的想法更加完善些:“我們對這里的環境不熟悉,隨意出去找人是一件耗時耗力的事情,并且吉米很有可能是自己跑走,要是遇到危險他也會大聲呼救。”
所以他們確實沒必要去尋找,再不濟遇到什么事,節目組也會有相對應的策略。
“簌簌——”
消失了一早上的洛馬提著一口鍋出現,他的臉色很難看。
“鍋?”葉疏言盯著那口不銹鋼材質的鍋,莫名感覺有些奇怪,節目組還在樹林里放了各種生存必須品讓他們尋找?這到底是荒野求生還是窮游?
洛馬把鍋扔到地上,順手還扔出半包開封過的食鹽:“嗯,還有食鹽。”
“節目組準備的?”安吉問道,忽然又想到洛馬說的話,臉色忽然變得難看:“真的有人?”
難道是野人?安吉有些不確定的想到,如果是野人那么是否說明這里有個野人部落?節目組不至于如此不靠譜吧?
洛馬搖了搖頭:“沒發現有生活的痕跡,這個鍋被放在石墩上,四周沒人居住的痕跡。”
他想了下又補充道:“我看到了猴子的蹤影。”
也許昨晚他聽到的腳步聲是那些猴子的也不一定。
安吉松了口氣,在荒野求生中,要是遇到野人絕對是九死一生,許多試圖穿越亞馬遜的行者最后就是死在野人手上。
兩人默契的跳過這個話題。
洛馬走到一邊打開自己的包,準備看看有什么能用的,出去一圈也不算毫無收獲,他差不多已經摸清楚這附近的路了,沒什么危險性,仔細點度過十五天不算難。
不,節目組就算準備也不可能特地準備一口用過的鍋和半包食鹽吧?看到兩人默契的承認這口鍋是節目組準備,葉疏言忍不住吐槽。
正常人都會覺得奇怪吧?為什么這兩位會這么自覺地代入節目組?
“為什么是用過的?節目組就不能準備新的嗎?”波本跟著說了句,作為醫生他是有潔癖,雖然不是很嚴重,但這種用過的鍋很讓人無奈啊。
伊麗莎白的眼神閃爍了下,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沒說什么。
其他人雖然疑惑但也沒想太多,大概就是一種持有無恐的心態,畢竟他們是來參加節目的,難道節目組會讓他們遇到不可排除的危險?
葉疏言用手指摸了摸鍋壁,沒有油膩的感覺,說明這口鍋被清洗過,不然洛馬也不可能把它帶回來,葉疏言有一種感覺,他覺得這口鍋怕是島上的第七人所有。
一種詭異的直覺。
果然按照這種思路往下想,那么就是波本從海邊回來的路上,發現了第七人設下的陷阱,幸運的得到一只兔子,然后在外游蕩的洛馬又一不小心進入對方的宿營地,發現了對方吃飯用的鍋和食鹽,然后當做節目組的“驚喜”給帶了回來?
等下,葉疏言心情頓時有些復雜。
這么一推算,其實那位“第七人”才是倒霉鬼吧?
出個門而已,不僅獵物沒了,回家之后連口吃飯的鍋也被人端走,這也太慘了吧。葉疏言默默為那位不知名的路人甲掬一把辛酸淚,默哀三秒,然后把鍋架住,準備開始做飯。
開玩笑,他們好不容易有了口能吃飯的鍋,怎么可能再還回去?
至于第七人是不是什么殺人犯暫且還是未知數,畢竟伊麗莎白說的話是真是假還不好說,真要出什么事,在這里裝了那么多攝像頭的節目組也應該早有反應。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后膽子變大了,還是因為海拉的緣故影響了他本來的性格,反正此時葉疏言內心異常平靜,包括對于吉米反常的失蹤也是,非常淡定。
“那我們先把這些東西處理了,吃完飯,要是吉米還沒回來我們再去找他吧。”波本提議道。
其他人對視一眼,遲疑的點頭。
畢竟萬一對方也許真的遇到了什么事也不一定。
不過這才第二天,大家內心實際上并不怎么緊張。
商量過后,葉疏言開始處理食材,波本和洛馬去砍樹枝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有了半包食鹽,海水提取海鹽的事可以往后推一推了。
葉疏言盯著那只肥兔子,腦子里劃過爆炒兔肉,麻辣兔頭,香辣兔肉等各色菜肴,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只可惜所有的想法只是單純的想法,因為他們除了一口鍋和半袋食鹽什么也沒。
此時此刻,正在大屏幕前看著那群人有條不紊的開始燒熱水,燙兔毛,準備扒皮做飯的科倫一肚子的Fck說不出,節目組就是在摳門都不可能準備一口用過的鍋啊!
瘋狂背鍋的節目組表示太難了。
但他又沒權利中途叫停,只能無言的看著對方升起裊裊炊煙。
“海上搜索隊準備的怎么樣了?”怕自己徹底心肌梗塞,科倫艱難的撇過腦袋,不去看那個小姑娘熟練地扒皮架勢,話說,那家伙的身份不是演員嗎?為什么她的動作如此熟練?
另一位在聯系海上救援隊的工作人員點點頭:“已經出發了,開快艇準備在海四周先看一圈,要是找不到再進島內,不過進島還需要導演的同意。”
畢竟導演規定是沒有危險情況,不準工作人員隨意進入島內,畢竟這是在錄荒野求生,又不是什么小姐公子哥出游,危險多多少少會有,要是一有危險就派工作人員那他們還拍不拍了。
“再看吧。”科倫對此報以不看好的狀態,畢竟鏡頭中到現在為止還沒出現吉米的身影。
“科倫,你看這里。”黑發同事忽然激動地叫出聲,他迅速按下鍵盤,放大F區域的屏幕:“這是吉米嗎?他為什么出現在后山?不是,他到底怎么上去的?用飛的嗎?還是魔法?”
工作人員不可思議的大喊道,神情充滿了不解。
科倫轉動椅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屏幕上吉米的身影,對方正悠閑地往山上爬,從海邊到山上需要多久?一個小時?沒有親眼看過小島的科倫半信半疑的繼續看著那道身影。
不過對方又戴起了棒球帽,以正常屏幕大小不太好看清楚對方的臉,但是如果放大屏幕又會顯得模糊,科倫皺著眉看向第一個發現吉米的同事。
“你確定那是吉米?”
那同事疑惑地看了眼科倫,顯然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問這么無聊的問題,難道不是吉米還能是其他人嗎?
“當然,我當然確定。”他回答的相當肯定。
另一位無所事事的同事舉著手機:“我們該讓救援隊回去了吧?被他們知道這又是虛驚一場,我們怕是又要被抱怨。”對方后一句用非常小聲的聲音開口。
說實話這樣的烏龍救援,每次錄制節目都被發生那么一兩回,但是錄制節目的第二天就已經發生了兩回這頻率還真是高的嚇人,聽說第一次已經派出直升機了。
還真是財大氣粗的劇組。
正在海上開著游艇的救援人接到劇組電話,客客氣氣的應了兩聲,好聲好氣的說完,一掛斷電話,就是另外一副嘴臉。
“這群狗娘養的東西,整天就知道打假消息。”領頭的是個光頭漢子,肌肉虬結,聽說是個退伍老兵。
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不過對方那一開口就能把人罵道自閉的臟話倒是像進修過一樣優秀。
這次和他搭檔的是個女船員,對方還舉著望遠鏡朝著那座孤島看。
被望遠鏡放大了數倍的景色在她眼中清晰不已,在海島四周空空蕩蕩,別說人影連鳥影都沒。
“喂都說了,人在山上,別看了收隊回去,煩死了那群傻逼。”罵罵咧咧的坐上駕駛座,光頭準備直接回去,現在回去可能還能趕上早飯。
正準備收掉望遠鏡的女隊員忽然看到一抹人影飛快閃過:“哎,等下,那里剛剛好像有人?”
“有什么人啊,就是那群吃飽了撐著的家伙唄。”
但是…她好像感覺那個人看上去怪怪的。
因為那道身影一閃而過,她也沒看清,就是覺得對方好像背著什么東西。
不過既然說人找到了,女隊員也就沒多想,直接坐在了副駕駛準備回去。
一派和諧氣氛的營地,清炒過后的兔肉依舊鮮嫩,不愧是漫山遍野跑的野兔子,肉特別結實,吃起來也不柴,油不多,不會膩,在這種荒郊野外能夠吃上兔子肉也是一種幸福啊。
幾人分食著一只兔子,只有伊麗莎白以不愛吃肉為借口僅僅喝了點湯。
“哇哦,沒想到你的手藝真心不錯,這兔子不錯。”波本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喜歡在葉疏言面前刷存在感。
大概就跟雄孔雀總喜歡在雌孔雀面前開屏?
連帶著表情一直不大好的洛馬也因為食物而顯得輕松起來。
安吉一邊吃一遍說著接下來的計劃,似乎沒有人因為吉米的消失而變得不安,唯有伊麗莎白像是一直在等待什么似的,有些漫不經心,偶爾有些動靜也要抬頭看上一眼。
葉疏言默默著注視著所有人,他現在有點喜歡上這個未知的謎題了。
“嘩啦——”
破開灌木,從灌木后走出一個男人,穿著迷彩服,裸露在外的肌膚也涂了泥巴。
他張望了一下四周,從口袋里拿出紙,從裸露在外的臉勉強可以看出對方是個年紀頗大的男人,并且身形矮小。
“這鬼地方到底在哪兒?那biao子該不會又在耍我吧?”男人罵罵咧咧的開始唾罵,邊走邊罵,罵到后來忍不住錘了一旁的樹干,狠狠地踹了一腳:“草!這家伙就跟她媽一樣bitch!”
說時遲那時快,灌木叢里突然鉆出個人影,動作迅速的把人撲倒,趁著對方還沒回過神,直接一拳頭揍了過去。
被壓在身下的男人只覺得腦袋一懵,臉一痛,還沒來得及掙扎,拳頭又迅速落了下來。
密集的拳頭,砸在他身上令人完全無力反抗。
“我錯了!我錯了!求你別打了。”
在牢里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被欺凌的痛苦,被人按著腦袋壓在馬桶里感受著窒息的記憶,所有的痛苦的回憶瞬間把他所有的斗志撲滅,他甚至不敢還手,躺在地上任由對方怒錘。
吉米兇殘的表情在發泄過后逐漸平靜。
眼底暴虐暫時消退。
他冷笑著看著被他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男人,當初他也是如此對待他們的,會被自己兒子當沙包往死里錘,這個男人已經徹底沒用了啊。
意識到這一點的吉米忽然覺得索然無味,和在鏡頭前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完全不同,此刻的他看上去比洛馬還要陰沉,眼底的陰翳濃烈的幾乎化作一灘濃水。
“當初搶來的東西你藏在了哪里。”吉米厭惡于自己身上竟然和這個男人流淌著一樣的血,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轉瞬即逝。
男人眼神閃爍了幾下,捂著腦袋悶聲說道:“東西?你在說什么我不知道。”
“呵,不說?”吉米絲毫沒有猶豫,對準男人的腦袋像是踩垃圾一樣,一腳踩了上去,狠狠地碾了幾下。
大腦被擠壓的痛苦,自尊心再一次被踐踏的感覺,男人最后的心理防備再次被擊破,幾乎是哭著求饒道:“我說,我說,求你別打我——”
何其的可悲。
吉米的臉上無悲無喜,甚至感受不到凌虐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