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樣的劇本?可以說嗎?”
晚間時光,斯嘉麗洗完澡躺在床上,慢悠悠的涂著身體乳,看向每日生活沉悶的像個老頭一樣的葉疏言,無趣的根本不像個少女。
斯嘉麗撇撇嘴,一點都不想看到那個比她腦袋還厚的德文書,就像是明明大家說好了做學渣,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會三國語言的學霸,這種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搞得斯嘉麗都有沖動回家再學一門語言。
不,她絕對不需要這種沖動的!
花了三天時間終于把這本小說看完,葉疏言合上書,長嘆一口氣,意猶未盡的看向斯嘉麗,“不能說,有保密協議。”
斯嘉麗翻了個白眼:“那你說什么。”
“不過我可以表演一下。”葉疏言笑了笑,他對那個角色倒是蠻有興趣的,“我覺得里面的角色很有趣。”
這倒是很新奇的表達方式,斯嘉麗的眼神一下子亮了,頗為好奇的看向對方:“怎么演?需要我做什么嗎?”
“不,不用,你當觀眾。”
“好吧。”斯嘉麗有點可惜。
葉疏言把椅子搬到一邊,坐了上去,他把頭發扎起,又把襯衫袖子腕到袖肘部,她做的這一系列動作很緩慢,能夠讓人感到某種從容的優雅,并且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足以吸引人的目光。
起碼斯嘉麗就被徹底吸引住。
要是這家伙是個男的,絕對是吸引女粉的超級神顏。
她坐在椅子上,背部微微靠在椅背,下顎揚起,目光變得平和疏離,盯著某處,雙手交叉放在腹部。
明明是個女人,但此時的姿卻十足十的像個男人。
她閉上眼,緩解了一下情緒。
再次睜開眼,氣場全變了,仿佛是完全從她變成了他,只是一個眼神,令人驚覺完全換了個人一般。
“我還能活多久?”低沉的男聲響起,細聽能聽出一絲絲細微的顫抖,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很穩,幾乎看不出什么。
“…我的情況怎么樣?”
斯嘉麗看著葉疏言的表演,腦子里飛快思考眼前對應的場景,這應該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被確診得了重病,為什么是富貴人家,從對方的舉止言行就可以感受到。
男人的表情一點點沉重起來,牽強的扯了扯嘴角,表情帶著一絲為不可查的希望:“真的沒有弄錯嗎?”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淡。
忽然,他的眼神亮了下,忍不住皺眉,表情有些疑惑:“能找到配套的骨髓嗎?”
側耳傾聽,他臉上的表情帶上無奈:“我的父母只有我一個孩子,不,他們的年紀也不適合再生一個,他們已經五十多了。”
語氣遲疑了一下,他接著有些疑惑地問道。
“再生一個的話我也沒辦法等那么久,對嗎?”
他的語氣全程都是禮貌而疏離,但是面對骨髓問題又顯得有那么幾分迫不及待,像是渴望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斯嘉麗的表情有點奇怪,畢竟一般人會要求父母再生一個孩子,只為了給自己治病嗎?這實在太不人道了,那個孩子從誕生開始就像是不被期待的工具人。
而男人再說這些話時眼中絲毫沒有感情,仿佛就像是在尋找一個最完美的攻略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談論還在繼續,男人的表情一變再變,最后成為某種無法言喻的失落。
“好的,謝謝您,我會按時來復查的。”男人說話的語氣依舊溫文爾雅,行為舉止也翩翩有禮。
但,斯嘉麗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的違和感很重,或許是因為他剛剛欲言又止的問醫生,自己是否能等到孩子長大給他匹配骨髓吧。
一個虛偽的男人。
斯嘉麗在腦子里給這個男人打上標簽。
男人起身做了個離開的姿勢,折回再次坐到椅子上,這次他的坐姿看上去“乖巧”了很多,他坐直,表情乖巧:“醫生說還可以,我的狀態還不錯,之前的化療結果很好,不需要太擔心。”
他說話時表情微微低垂,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一絲脆弱,斯嘉麗都快被對方這種脆弱的表情征服了,女人果然是一種看臉的生物。
從對方的神色中,斯嘉麗能夠明顯感受到對方的情緒非常低落。
他沉默著,似乎在聽父母說什么,忽然他猛地站起身,凳子往后倒了一下,情緒驟然拔高,表情震驚:“不行!不可以!”
“你們的年紀已經不適合再生孩子了…”他捂著臉,痛苦的情緒流露而出。
痛苦的表情戛然而止,停留在某個驚恐的表情上。
驀地,對方抬起頭,語氣有些呆,茫然的重復了一遍:“…我?我不是親身的?”
這個消息顯然令他不知所措,他失魂落魄的坐下。
良久,他抬起頭,表情有點茫然:“你們要找我的親身父母嗎?”
沉默、壓抑的沉默。
“好吧——我知道了。”
伴隨著噠噠噠的聲音,男人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沉悶變作驚喜,他站起身在屋內來回走動,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語調微微上揚:“上帝果然是更加偏愛我。”
斯嘉麗對于男人的印象更覺得糟糕,這家伙完完全全就是個偽君子,虛偽做作。
過了會兒,他停下動作,站在原地,幾秒種后,他臉上的情緒逐漸冷淡下去。
她的舉動變得柔美起來,很難說是一個什么感覺,就是一眼看去,你能肯定對方是一個女孩子,而不是剛剛的男人。
女孩臉上還帶著稚嫩,看上去年紀不大的樣子,她坐在椅子,低著頭,有點呆呆地感覺。
突然她抬起頭,臉色帶著被嚇到的小表情,茫然的聽著父母說什么,不過看她的表情,她應該是無措的。
擰著眉,咳了幾聲,臉上閃過一抹驚訝,咳嗽聲更大了:“咳咳,咳咳——什么?我還有哥哥?天哪!我還有個哥哥?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伴隨著她的驚呼,她的咳嗽聲更加急促起來,整個人歇斯底里的咳著,坐在椅子上搖搖欲墜,東倒西歪的像是隨時都會窒息過去一樣。
雖然知道對方是裝的,但是斯嘉麗依舊不免捏了把冷汗,目光擔憂的看向葉疏言飾演的小姑娘,真擔心她會直接從椅子上掉下去。
眼中帶著茫然,小姑娘好半天才止住咳嗽,抬起頭,表情呆呆地:“他也生病了?”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細細小小的看上去就屬于柔柔弱弱的類型。
“骨髓?我嗎?”她驚訝,“骨髓移植?”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身體…”
話沒說完,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斯嘉麗大概明白了,這個女孩就是剛剛那個男人的親身妹妹,并且她的身體也不好,也是病懨懨的。
這樣的女孩真的能做骨髓移植嗎?她非常懷疑。
“給很多錢?”她呆呆地重復著這句話,看上去楚楚可憐。
過了會兒,似乎是交談結束,她的目光看著空無一物的空地,自下而上,臉色露著茫然不安,她的目光隨著開始移動,像是隨著對方走動。
而后她低下頭,默默地抱起膝蓋,臉色的表情茫然而無辜,嘴里嘟囔著:“為什么弟弟不行?”
一個虛偽的男人,一個弱小的少女。
斯嘉麗在葉疏言的表演中可以清楚地區分開兩個人。
“這是個什么故事?哥哥得病需要妹妹治病嗎?”斯嘉麗好奇的問道,看情況這應該是一部文藝片,文藝片能不能拍的好純看感情能不能投入。
葉疏言結束表演:“應該是吧,劇本只有大概內容。”
斯嘉麗驚訝了:“難道剛剛都是你編的?”
“當然。”對方回的理直氣壯,蒂姆給的劇本不過是個故事概括,什么具體內容都沒,他只能隨手編一段。
“我覺得蠻有意思。”斯嘉麗從床上坐起來,興致勃勃的說道,最近這部電影拍得還算順利,大家的情緒都還不錯,自然有心情討論其他東西。
她想了想最近網絡上的流言蜚語,不太確定的問道:“男主角不會是小羅伯特唐尼吧?”
這回驚訝的人輪到葉疏言了,他詫異的抬頭看向對方:“你怎么知道?”
“…”她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是小羅伯特唐尼,斯嘉麗也驚訝了:“真的是他?!”
“沒有意外應該是,對方的形象很契合這個角色。”葉疏言也不敢確定,畢竟這種事最終決定權甚至不在導演手上。
斯嘉麗入坑久,她顯然更了解小羅伯特唐尼現在的狀況,實際上,對方要是真的想回娛樂圈不是沒可能,但是有些困難,不過前面的底子還在,總歸比新人好,唯一糟糕的就是那些抵制他的粉絲們。
“要是遇到他的粉絲,那可真是太倒霉了。”斯嘉麗抱著手臂搓了搓,忍不住吐槽道:“他的那群粉絲就跟惡魔一樣,有的人甚至還會玩跟蹤,太惡心了。”
圈內不少和小羅伯特唐尼關系好的人都被實名辱罵過,腦殘粉的內心世界一般人還真的不懂,根本不知道這群人到底是愛唐尼還是恨唐尼,反正就跟瘋子一樣。
“…”想一下未來某位男明星宣告戀情后,直接把軟件擠崩的事件,葉疏言表示自己根本不會小看粉絲們的戰斗力。
尤其是女粉。
“唐尼的演技還是很不錯的,只是缺一個契機。”在他記憶中唐尼是因為鋼鐵俠而重新沖會娛樂圈,但記憶中唐尼并沒有接下這部電影,這部電影甚至好像他都沒聽說過。
也不知道是蝴蝶效應,還是這電影最終流產。
不過葉疏言還是希望唐尼能夠早日回到巔峰,作為粉絲的期待。
另一邊,馬丁聯系了記者,對方給了一條小道消息,蒂姆決定讓小羅伯特唐尼飾演新劇男主,再加上下午蒂姆出現在劇組,馬丁不得不懷疑葉或許就是內定的女主。
這可是見有意思的事。
只要葉腦子正常就不會選擇去接下這部戲,畢竟唐尼的名聲以及算是爛到極致,不少粉絲抗拒對方的戲,女星跟他搭上邊,多數也是涼涼。
雖然馬丁清楚地知道,自己被導演叫罵其實和葉的關系不大,只不過遷怒這種情緒很常見,尤其導演嘴里還時常把葉的名字掛著,對于比自己優秀的人多數人不愿意承認其優秀。
馬丁想了下,讓記者多找幾個人在網上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最好引起粉絲的憤怒,葉的腦子沒問題就不會接下這部戲。
如果利用粉絲的憤怒,挑起粉絲對疏言葉的厭惡情緒。
一想到這里,馬丁的心情就意外的美妙,他就是想看到對方走投無路的樣子,他討厭疏言葉,沒有任何理由的討厭,他就是覺得對方是個虛偽的人。
小記者聽完馬丁的話,有那么一瞬間,他心底非常懷疑,是不是馬丁私下對疏言葉做了什么,比如告白被拒之類的。
不然一個男人怎么可能用這種惡心的行為去對付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長得極為漂亮的女人?
該不會是因愛生恨,惱羞成怒?
不過給錢的就是金主,小記者也犯不著因為一個長得好看些的明星得罪自己的金主,他記下對方讓自己做的事情,然后掛斷電話。
放下電話,馬丁的心情并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愉快多少。
修從屋外進來,正好看到臉色陰沉的馬丁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他稍稍遲疑了一下,腦子里回憶今天導演是否有說道他什么。
經過幾天相處,修算是明白馬丁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驕傲自大到某種極致,并且對所有人都滿含惡意,像是有被破壞妄想癥一樣。
若不是他們倆在同一個房間,說實話,他真的不想和他住一起,但這地方酒店已經被劇組全部包了,房間還是不夠,只能將就著一起住。
“你回來了啊,我先洗澡。”馬丁一看到修回來,立刻扭頭進了浴室,生怕對方先他一步洗澡。
修撇了撇嘴,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四十了,他就是因為想讓馬丁早點洗完才在外面磨蹭這么久,沒想到對方還沒開始洗。
早就習慣馬丁的做派,修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拿了瓶啤酒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