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瑪最近越來越厭惡“回家”,她每天晚上到半夜都會驚醒,然后聽到客廳傳來低沉的嘶吼,和壓抑著的喘/息。
無論她睡前喝多少杯牛奶都沒用。
她不敢和任何人說,無論是卡蜜拉還是媽媽。
這一天晚上,不期然,凌晨一點多鐘,本該是人類最深沉睡眠的時候,她又醒了,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她甚至覺得自己能夠再做兩道數學題。
從門外,又一次傳來喘息。
她痛苦的閉上眼,聽著耳邊一聲聲誘惑音,只覺得惡心至極。
為什么卡蜜拉阿姨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另一個房間,赫生忽然起身,驚動了安睡的卡蜜拉。
見妻子醒了,他回到床上,伸手抱了抱卡蜜拉,略帶歉意的說道:“抱歉,是吵到你了?”
卡蜜拉揉著腦袋,不太舒服的樣子,赫生熟練的給她揉了揉太陽穴:“是不是又開始神經痛了?要不要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在對方有節奏的安撫下,她用臉頰蹭了蹭被子,滿心依戀:“老毛病了,沒關系。”
“睡覺前沒有喝牛奶?”赫生一下子就猜到了,捏了捏妻子的鼻子:“知道自己睡不安穩還不喝牛奶。”
“我忘了嘛。”帶著困意的鼻音,聽上去有些像撒嬌。
“下次還是我拿給你喝。”赫生以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手下的動作卻是無比溫柔。
卡蜜拉把半張臉埋到枕頭下,嘟囔著:“知道了,知道了,你個啰嗦的老公公。”
“那你就是老婆婆。”
赫生取笑到,輕輕拍著妻子的后背:“睡吧,一起睡。”
第二天一早,尤瑪又是沒精打采的起床,看向赫生的表情也更加怪異。
“我臉上有東西嗎?”赫生笑著問道。
尤瑪瑟縮了下,搖搖頭,低頭進食。
這一天赫生上班的醫院,他又見到了那兩個精瘦的男人。
他推了推眼鏡,表情意味不明。
這兩個男人每天準時準點坐在他門診外,既不看病也不是陪人看病。
當然,他們當然不看病,因為他們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即便,這兩個人自認為自己做的十分隱蔽。
赫生一如既往的和護士打招呼,給自己換上白大褂,清洗兩遍手后帶上手套,所有的一切和往常沒有區別。
埃布爾在小本子上記下最后的話:“走吧,他察覺到了。”
兩人離開醫院大門,在空氣中揮散的消毒水味依舊濃烈,布萊特背著相機問道:“大哥你覺得是不是他?”
“太湊巧了,在前三位死者離開之前都和這個醫生有過交集。”埃布爾帶上帽子,抬頭看了眼醫院正大門:“但是那家伙太小心了,我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跟蹤了兩天,偷偷監視了一天,到今天正大光明出現,那個男人估計早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表現的堪稱完美,令人抓不到一絲破綻。
原本他們以為,這個男人肯定會按耐不住尋找下一個獵物,根據他們的推算,兇手殺人的間隔是有規律的。
第一位和第二位死者相差一周,七天,第二位和第三章相差十四天,第三與第四位相差了二十一,七天一個輪回,而二十八天即將到來。
只可惜,這個男人每天下班就回家,規矩的讓人無從下手,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找的對象是不是錯了。
“那我們不盯了?”布萊特有點可惜,畢竟如果他們先一步把兇手挖出來,再把照片賣給報社,那他們絕對能暴富。
這可是連FBI都還沒掌握的線索啊!
埃布爾咬了咬牙:“跟!繼續盯著。”
“都被他發現了還怎么盯?”
“這么強的反偵察意識,要說這男的沒點秘密我還真不信,正常人能發現我倆跟蹤?”埃布爾瞇了瞇眼,他就不信真拿那男的沒辦法。
過了幾秒,埃布爾忽然笑了:“讓流浪漢們盯著。”
再沒有比遍布于這個城市的流浪漢群體更加完美的監視網了,他們就像是城市底下的老鼠,遍布都是,即便是繁華的商業街都能看到他們癱倒在路邊的場景。
布萊特的眼神亮了亮,立刻激動的點頭,眼前似乎已經有一次橫財出現。
FBI辦公處,西特接到手下報告,說兩個狗仔最近一直在盯著赫生,他自然知道赫生是誰,雖然當年他沒參加赫生和卡蜜拉的婚禮,但是他們的結婚照他是看到過的。
他坐在辦公桌前,盯著赫生和那兩個偵探弄到的資料。
相比較于那兩個門外漢,他們拿到的資料其實更完善些,包括赫生和第一名死者安妮開/房記錄他們也有查到。
和第二名死者并沒開房,他們是直接在車上干的,剛好被路邊某戶人家裝的攝像頭拍到,湊巧的不可思議。
第三名死者的關系就更微妙的,兩人是走錯了房間才睡在了一起,至于是不是真的走錯就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
第四位死者…這人倒是和赫生沒什么關系,不準確來說,是他們暫時還沒找到兩人之間的關系。
“老大有新消息。”女助理敲了敲門,推門而入,手機拿著新報告。
“我們發現,那三個找私家偵探跟蹤死者的人,都曾同卡蜜拉咨詢過。”女助理把自己查到的信息放在桌上:“他們分別進行過多次談話,這一點我覺得有點可疑。”
倘若赫生真的是兇手,他又是如何確認目標?是否是通過妻子卡蜜拉的幫助?兩人是否是合伙作案?
一時間,女助手腦子里閃過許多想法,表情欲言又止。
她覺得自己的boss似乎和卡蜜拉私交頗深,如果把猜測這么大搖大擺的說出來,也許boss不僅不會接受他的提議,還會呵斥她。
“咨詢過…這兩人是否是同伙作案?作案動機是什么?這個案子越來越奇怪了。”西特雙手合十撐著下顎,表情意味不明。
見自家boss臉上并未閃過遲疑,女助手偷偷松了口氣。
“走,我們去探探卡蜜拉口風。”西特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把車鑰匙放進口袋,準備和那位自己從未看透過的老朋友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