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人格誕生條件

　　終于打發了擔憂的萊昂納多，順帶阻止了對方想讓蕾比絲來照顧他的想法，一回到屋里，葉疏言立刻躺到床上。

　　來自大腦的戰栗感還未褪去，

　　他迫切的想知道，他的大腦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萬一那兩個人在他腦子里打起來…

　　他的大腦真的能夠支撐的住海拉暴動嗎？絕對會死吧？

　　一閉眼，呼吸變得緩慢，一睜眼他又回到了大腦空間。

　　被他稱之為“記憶宮殿”的地方。

　　陌生的地方傳來富有節奏的“踏踏”聲，絲絲入耳，沒有投影儀，沒有紅色的座椅，漆黑空間空曠而安靜。

　　好黑…

　　還等他的眼睛熟悉黑暗，一盞盞恍若星辰的壁燈自四周緩慢亮起，從他面前，一路亮到不知名的遠方，星星點點的光把黑暗徹底祛除。

　　乍一接觸亮光，葉疏言不自覺閉眼，直到感覺到亮光不要那么刺眼后，緩緩睜開。

　　長相一模一樣，氣質截然不同的兩個女人在圓桌旁，海拉抱著擬人娃娃坐在標有2的黑色位置，而露絲卻是站在一旁。

　　見葉疏言出現，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更甚。

　　“這是你創作的的第二人格？”畫著濃妝好似真人娃娃的海拉開口，沉悶的低音在空曠的大廳回蕩開，更像是惡魔的呻吟。

　　她聲線冷淡，不帶感情時更像是索命的惡鬼，漫不經心的瞥了一旁不太對勁的露絲。

　　海拉勾起一抹笑意，手上熟練的把玩著一柄鋒利的小刀。

　　葉疏言敏銳的發覺，在露絲脖子上有一道暗紅痕跡，就像是用粗麻繩勒住后留下的痕跡。

　　詭異的是，露絲這個人格并未表現出憤怒，或者恐懼，她只是用著那雙漂亮的碧綠眼眸茫然的盯著這個奇怪的空間。

　　感覺不太對勁啊。

　　葉疏言皺眉，又細細看了看露絲，從她眼中，他看不到屬于露絲這個人物任何特質，比如屬于名媛的優雅，叛逆…

　　什么都沒。

　　干凈的就像――一張白紙。

　　如果說，海拉出現時是個理智與殺戮完美融合，可以完全模擬他語言動作的真人，那么露絲更像是患有智商問題的殘疾人。

　　感覺太明顯了。

　　海拉抱著娃娃，她不屑的仰起頭，漂亮的眸子半瞇著，慘白的臉透出一抹紅潤：“呵，不過是殘廢型人格，最多拍攝結束就會消失。”

　　什么意思？

　　葉疏言敏銳的捕捉到海拉的諷刺之語和不屑。

　　殘廢型人格？

　　會消失？

　　沒等葉疏言思考明白海拉指的到底是什么，露絲動了。

　　“杰克…”露絲茫然的看著四周，嘴里喃喃細語，表情困惑，就像是設定過程序的機器人開始有了動作。

　　“殘廢型人格？”葉疏言直覺海拉知道些什么。

　　端坐著的海拉微笑，不含感情的勾起嘴角伸手比了個三：“我需要三次為期一周的身體掌控時間。”

　　她舔了舔殷紅的唇瓣，表情透著誘/惑，眸子里透著毫不掩飾的渴望，宛若妖姬。

　　這個落井下石的女人，面對這張天天能夠看到的漂亮臉蛋，葉疏言絲毫沒被誘惑到，反倒冷靜的駁回：“最多兩次”

　　把海拉放出去，他所承受的風險絕對不小于再出現一個人格。

　　副人格的出現充滿不確定，但海拉也不是什么好家伙！

　　把海拉放出去無異于狼入羊群，按照現在破案手段的落后性，葉疏言毫不懷疑，以海拉的反偵探意識，絕對能弄出幾起失蹤案。

　　“兩次，哦，那就兩次吧。”在某種意義上，副人格和主人格是心意相通的，海拉深知那是葉疏言的底線，便不再刺激。

　　嘖，小黑屋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經歷。

　　“你在揣摩角色的時候受到了外界影響，露絲這個角色中有了別人的痕跡，所以這個人格跟著受到影響，是沒有自由行動力的殘缺型人格，只會按照你設定的劇本表演。”

　　換句話說，這個人格沒有自我意識。

　　“沒有自我意識的人格會隨著電影的結束而消失，同樣你也無法掌控她的出現，你無法控制她，所以你才會被她擠出身體。”

　　海拉可不擔心葉疏言會反悔，作為身體的一號所有者，他在這里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有“記錄”。

　　不過很奇怪，有些東西明明她一“出生”就被刻在腦海中，但是一號身體所有者似乎毫不知曉？

　　海拉不動聲色的看向一旁標有“1”的座椅，表情再一次變得幽深。

　　那是否，這位名叫“葉疏言”的一號所有者也不知道，人格互相殘殺后剩下的那個可以繼承身體？

　　人格啊…可是可以互相殺死啊。

　　海拉微笑的看向露絲脖子上腫起的紅色痕跡，倘若不是葉疏言來的時間太微妙，現在這個“殘缺型人格”大概已經被她吃了才對。

　　微笑著的恐怖天使，海拉完美詮釋了這個角色，心思深沉如魔鬼，而被她視為食物的露絲絲毫沒有察覺，還在茫然的看著陌生的四周。

　　她像個孩子般把自己縮在角落，腦子里渾渾噩噩，反復重復著“杰克”“卡爾”“母親”這幾個人的臉。

　　她登船時的畫面，在臥室與卡爾針鋒相對的談話，參加下午茶時對待母親無理的舉動，自殺時被一位名叫“杰克”的青年救下的畫面，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著她的大腦。

　　好奇怪――

　　她是誰？她在哪兒？

　　發生了什么？

　　媽媽？卡爾？杰克？他們是誰？

　　露絲茫然了。

　　察覺到“露絲人格”越來越不正常的臉色，葉疏言抬頭看了看海拉，雖然這個女人謊話連篇，但他確定，起碼這一段她沒有說謊。

　　那么就是說明，露絲這個人格會消失？

　　但，同樣的，他對露絲沒有掌控權，他無法控制露絲的出現，強迫她離開身體他也會難受的要命。

　　至于海拉說的，“在創作露絲這個角色時受到別人的影響”，那么肯定是指他收到了“凱特”也就是“露絲”這個角色原本的扮演者的影響。

　　畢竟，他把泰坦尼克號這部電影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對于露絲這個角色的升華，也是在原來的基礎上進行改造，里面不免帶有凱特的痕跡。

　　雖然露絲這個人格依舊存在不穩定性，不過知道她的誕生和她最終會消失后，葉疏言暗暗松了口氣。

　　現在只要知道，露絲她出現占據身體的契機是什么就行了。

　　“嗨…露絲？”葉疏言緩緩湊過去，壓低聲音，生怕嚇到這位臉色已經不正常的“人格”。

　　聽到聲音的露絲抬起頭，眸子里閃過恐懼，雙手抱著腦袋，痛苦而又可憐：“你是來救我的嗎？”

　　對于兩人完全一樣的長相，露絲恍若未聞，她仿佛是拽住救命稻草般，拉住葉疏言的手：“我腦袋好痛！他們一直在說話――”

　　海拉流露出一絲不屑，如同高等血族對于低等血族的輕蔑，她對于這個殘缺型人格同樣冷漠的令人發指。

　　辣雞就該早點扔了。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葉疏言流露出一絲不忍，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發：“乖，睡一會兒，醒來就好了，來，慢慢閉上眼，放輕呼吸――”

　　“睡吧…睡醒了一切都會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