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虛擬角色人格化
電影終了，海拉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化。
冷漠的毫無情感的碧綠眼眸像極了虛假的翡翠，而此刻這一對漂亮的“翡翠”正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看。
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絲絲縷縷的冷意纏繞住他的身體。
葉疏言詭異的感受到一絲害怕的情緒。
“你的演技真是讓人心生憐憫。”海拉以平穩的聲線說著鄙夷的話：“糟糕的就像是惡心的臭蟲，人偶表演的木偶戲也比你好一萬倍。”
她以平淡的聲線帶出令人恐懼的感覺。
簡單的眼神令人感受到無端冷意，仿佛她不是個女孩，而是掌控生死的帝王。
真正的海拉！
葉疏言此刻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所扮演的“海拉”是多么無趣，甚至說連個偽劣的模仿者都稱不上！
他所扮演的海拉不過是個精神病態的少女，缺少感情，沒有認知，而真正的海拉，她有情感，并且極為豐富而瘋狂。
只不過她的感情不會對人類流露出，你見過正常人同情被踩死的螞蟻嗎？或者說你見過正常人憐憫被玩壞的玩具嗎？
沒有！
對于海拉而言，闖入她世界的人類就是玩具，無論是分尸還是把他們做成標本都無所謂，在她看來，這跟孩子把玩具玩壞，或者不小心踩死一只螞蟻沒什么區別。
即使現在還面臨隨時被海拉弄死的可能性，但葉疏言依舊忍不住面露狂熱。
他終于抓到自己表演中的欠缺！
海拉可不管葉疏言此時心情澎湃的內心，她平靜的站起身，懷中出現一個木偶人，長長的鼻子，紅白條紋的背帶燈籠褲，藍色的短袖襯衫，人偶的形象應當是長鼻王――匹諾曹。
指尖跳出無數銀色的絲線，隨著她指尖的動作，小小的木偶人在靠椅上翩翩起舞。
木頭做的四肢，關節用圓球連接，但那人偶的動作卻是活靈活現，行云流水，異常柔美。
慘白的臉配上細長的眼，有那么一瞬間，葉疏言覺得這木偶人可能是個真人。
它活靈活現的表演了一出木偶戲，大概內容是拯救了一個村子的巫女，在所有人得救后被恐懼她力量的人類活活燒死的故事。
沒有表情的人偶，僅僅依靠肢體動作，就能讓觀眾感受到恐懼、憤怒。
葉疏言看向海拉的目光更為不可思議。
他不太懂這個故事有什么寓意，或許暗指海拉的經歷？也有可能這就是海拉隨意表演的戲劇。
“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么嗎？”海拉扭頭看向葉疏言，人偶貼著他的臉，他甚至能夠聞到海拉身上淡淡的咸味。
渾身肌肉都死死地繃緊，若不是無法逃離，他一定早就躥了出去，離這個該死的家伙越遠越好！
這個家伙是真的準備殺了他！
見葉疏言不說話，海拉陰沉的臉露出一絲不太起眼的笑意，嚴格來說不過是嘴角弧度微微上挑了一點點而達到所謂的微笑。
他再熟悉不過這個微笑，每當海拉克制不住自己殺人欲望時，她就會露出這副可憐而又無辜的表情。
“你…準備殺了我？”劇烈跳動的心臟到了極致也就逐漸變緩，葉疏言發覺他現在冷靜的不可思議。
深吸一口氣，把身子放松下來，背靠在椅子上，四肢依舊無法動彈，他算是認命了。
有句老話怎么說來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起碼海拉的臉確實不錯，葉疏言破罐子破摔的繼續說道：“是準備把我變成你的收藏品，人偶娃娃？我建議你用最完美的辦法保存我的尸體，我覺得木乃伊不是個好主意，很丑。”
他能夠捕捉到海拉的想法，不夠清晰，連猜帶蒙的說出海拉的打算。
如果海拉在這里把他抹殺，那么她將成功占據這副軀體，放一個人高智商放罪到現實世界會怎么樣？
她大概會完美的扮演著莉娜貝忒的生活日常，暗地里暗戳戳的制作那些她所認為的完美人偶。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聽見海拉的心聲，不過她內心全然不掩飾的“尸體處理方法”根本就是滿清十大酷刑啊！
海拉認真的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小模樣看上去還有一點呆萌，她伸手捏住葉疏言的下巴，兩張一模一樣分毫不差的臉呈現出兩種極端的氣質。
海拉毫不掩飾自己的渴望：“沒錯，我覺得你更適合被放在福爾馬林中。”
白嫩的手指冰冷刺骨，柔軟的指尖劃過他的臉頰，帶起一絲絲雞皮疙瘩，完全不是人類該有的溫度，葉疏言抬著頭，視線不期然對視上。
“知道人們為何擁抱希望嗎？”海拉說出她在電影中的經典臺詞：“因為他們看不到絕望。”
“現在看到絕望的你，還會祈求那飄渺的希望嗎？”海拉微笑。
葉疏言扯了扯嘴角，這種霸道總裁的既視感是他的錯覺嗎？
他果然還是不太擅長這種言情式臺詞！
“海拉，你要知道――”他忽然垂著腦袋，語氣陡然低沉，氣息從渾然無害的食草性動物突然成了外表可愛內心兇殘的肉食性動物般，帶上了捕獵者的感覺。
海拉后退一步，擰著眉盯著那個家伙。
她對氣息的變化格外敏銳。
“這個點乖孩子要睡覺了。”帶笑的男聲從他嘴里冒出，他抬頭微笑的看向海拉，表情溫柔，仿佛是在看一個調皮不聽話的孩子。
原本束縛住他的枷鎖像是消失了，他慢悠悠的起身與海拉面對面站著。
莉娜貝忒身體之外似乎出現的模糊的男人形狀，半透明的狀態逐漸變得凝實。
一位大概三十不到的東方男人出現在莉娜貝忒身后。
即便是海拉也不免露出驚訝。
原來他真的可以在大腦中擬態出自己原本的模樣。
倘若不是海拉還在，重新變成男人的葉疏言絕對會猥瑣的伸手，摸一下自己許久不見的小弟弟！
腦子里再怎么黃，臉上也要強裝出神父姿態的葉疏言繼續微笑：“如果你老實睡覺，或許爸爸晚上會給你講匹諾曹的故事。”
說著他抬手拍了拍海拉的腦袋。
像是呵斥調皮搗蛋的小女兒，語氣帶了點嚴厲：“就算是被我創造出來的孩子也要開始睡覺了。”
這個大腦本質上是他的主場。
只要他穩住，海拉就無可奈何。
海拉騷動不安的想要把腦袋上的手甩開，她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從什么地方來的，也是那一瞬間的失神讓她失去了先機。
消失前，她怨恨的表情像極了恐怖片中的女鬼。
凌晨三點 終于從大腦內掙脫出，無神的雙眼漸漸有了點亮光，昏暗的房間外透著縹緲的月光。
葉疏言一時間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他的大腦又一次給他制作的幻境。
沒想到他的金手指竟然是在大腦內模擬出他所扮演過的角色！
他是差點就真的被海拉給抹殺。
這根本就不是什么金手指，而是死亡無極限吧！
葉疏言冷著臉，他大概知道自己的金手指是何作用了。
他所扮演過的角色會隨著他為角色增添的人物經歷和他賦予角色的自身性格而同化到大腦內，變成活生生的“人”
只要他一天沒有完全掌握對方性格，被他幻想出來的“角色”就會存活在他大腦內，伺機占據他的身體！
根本就像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格！
“天…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葉疏言靠在床頭，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