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梅劍一劍刺出,帶動天地之勢,攜帶堂皇之威鎮壓而來。
那么慕沁一劍撩斬而出,便猶如羚羊掛角,以最精妙的角度以鋒銳之氣將這方天地撕裂,破開了梅劍的攻勢。
梅劍見此眼神一冷,足尖在水面輕點,泛起道道波紋,隨后身體在空中一轉,手中長劍劃過一道精妙的軌跡,再次往慕沁攻去。
慕沁提起真氣長劍快速迎了上去,兩人瞬間戰作一團。
如果一開始兩人是在劍勢上的比拼,那么現在就是劍招上的拆解。
兩人在湖面上持劍而舞,姿態優美,過程中兩人手中的劍全程都未碰到,看上去不像是在爭斗,反而像是在互相配合舞劍。
自劍宮而來的梅劍雖然不知道具體來頭,但她的天賦實力卻是極為強大,完全不比青帝學宮的甲級學員來得差。
不過慕沁畢竟要略勝一籌,所以哪怕以真氣凝聚長劍,依舊能與之交手,不落下風。
無論是對“勢”的領悟,還是對劍招的掌握,她甚至都要勝出不少。
梅劍也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本來俏麗的臉上開始出現陰沉之色。
在又一次劍招被慕沁破解之后,她竟是沒有收回長劍,反而真氣灌注之下全力往前斬出,逼迫慕沁與之碰撞。
別說先天境界了,就算到了宗師境界,同等實力之下,有兵器和沒有兵器那都是兩個概念。
所謂的草木竹石皆可為劍只是一個境界,并非說真的可以完全以草木竹石替代劍。
拿著倚天劍的獨孤求敗和拿著竹竿的獨孤求敗,你說哪個更厲害?
所以慕沁手中以真氣凝聚而成的長劍在碰撞之后,強大的力量沖擊之下再也難以維持,快速潰散開來。
劍氣四散,將空氣切割得七零八落,往慕沁身上籠罩而去。
她不得已,只能足尖輕點,快速往后退去。
然而梅劍卻是得勢不饒人,手持長劍欺身而上,就是要欺負慕沁此刻手中沒有兵刃。
雖然慕沁體內有顧憐月給他的神兵紫夢,但她也有著自己的驕傲。
梅劍的確很強,堪比青帝學宮甲級學員,放眼天下那也是頂尖天才。
可對慕沁來說,還不是能讓她全力出手的存在,不值得讓她動用紫夢。
所以面對梅劍的緊逼,她只得不斷后退。
而見她被不斷逼退,似乎落入下風的樣子,那些青蓮劍宗弟子也是焦急不已。
但就在這時,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長老突然輕喝一聲。
“沁兒,接劍!”
嗆啷一聲,只見一抹劍光閃過,劃破空間瞬間出現在慕沁身旁。
她眼眸微動,隨后伸出右手,就好似那柄長劍自動往她手中飛去一般,正好握住劍柄。
青蓮劍宗長老的佩劍,自然非同一般,雖然比不上紫夢這類的神兵,但也是難得一見的利器。
長劍在手,慕沁當即兩眼微睜,隨后似有蒙蒙紫光自她眼眸深處閃爍。
嘴唇微抿,她身形一頓不再后退,面對梅劍的步步緊逼反而主動上前一步。
真氣灌注之下,淡淡紫光在劍身上縈繞,這一劍沒有沖霄之勢,更無凌厲劍氣,卻給人一種石破天驚之意。
一切都在瞬間發生,梅劍原本凌厲的攻勢被紛紛破開。
眾人只見一道紫光閃過,隨后天地之間便瞬間安靜下來。
梅劍身體僵硬一動不動,下巴微微抬起,一柄閃爍著寒光的長劍正抵在她的脖頸之上。
慕沁面無表情,淡淡地看著面前的梅劍,此刻她只需要真氣灌注,鋒銳劍芒吞吐之下,便能瞬間破開梅劍的喉嚨。
但她并未出手,而是手腕轉動,劍身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被她收回身后。
此刻這一幕,就連陳墨都不由得為之贊嘆,只感覺慕沁帥到爆炸。
那些青蓮劍宗的弟子更是激動得不行,一個個面色潮紅,尖叫聲此起彼伏,就好像她她們親自出手擊敗了梅劍一般,臉上滿是驕傲與自豪。
同時,還有對慕沁的崇拜與…
嗯???
陳墨面色一肅,感覺部分弟子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
但他還沒來得及多想,梅劍便面色難看地冷哼一聲。
雖然被慕沁擊敗,但她的實力畢竟擺在這里。
別說普通弟子,就連那些長老當中,也有不少人不是她的對手。
所以她劍意彌漫之下,原本還尖叫連連的一眾青蓮劍宗弟子便瞬間安靜下來。
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梅劍冷聲笑道:“也不過如此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對于她這種輸了還嘴硬的行為,慕沁面無表情,并未在意,但那些青蓮劍宗弟子卻是紛紛表示不服。
“你神氣什么,還不是被慕師姐打敗了?”
“就是,手下敗將還敢大放厥詞,真是臭不要臉,略略略”
“呵,這輸不起的樣子還真是難看呢!”
青蓮劍宗弟子成千上萬,就算大多數都不諳世事,可也有部分閱歷豐富。
此刻紛紛開噴,各種各樣寫出來就要被和諧的臟話不斷蹦出來,聽得旁邊的陳墨都是嘆為觀止。
不過在聽到這些難聽的話之后,梅劍卻是沒有半點憤怒,反而嘴角勾起一道不屑的弧度。
“這就是青蓮劍宗嗎?如果不是滄州這個窮鄉僻壤出不了強者,又豈會輪到你們成為十大門派之一,與我劍宮并列!”
聽到她這番話,別說那些弟子了,就連眾長老都面露怒色。
但梅劍很快下巴微微抬起,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眾人,接著說道。
“我梅劍不過是主人身邊的一名劍侍而已,你們青蓮劍宗的宗主真傳在擊敗我之后,就值得你們如此興奮嗎?可笑!”
“賤侍!?”
一旁的陳墨心中暗驚,感覺這梅劍還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大庭廣眾之下說自己是賤侍,還說主人什么的。
但隨后,他就心中暗嘆。
到底是誰逼格如此之高,這梅劍雖然性格不行,但無論天賦實力,還是身材樣貌,那都是世間頂尖。
可這樣的女子,竟然只是他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