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到這已經很明了了,藍衣便是月夜,月夜也就是藍衣。
自宮那個也不是月夜本人,而是他的手下五菱。
也就是說,月夜還是個完整的男人。
那月夜唱這么一出雙簧又是干什么呢?
多新鮮呀?為了拆散獨孤秀兒跟劉璇,奪得獨孤秀兒的芳心唄!
那么問題又來了。
既然月夜那么愛獨孤秀兒,為什么不早點表白,為什么非要等她進了東宮冊了封他才表明心跡呢?
這里還有一段故事。
月夜隨著親爹下南疆投奔獨孤傲天時,獨孤秀兒尚在襁褓,月夜也不過5歲。后來月夜的爹爹冷顏與獨孤傲天結為金蘭,收了月夜為義子,月夜自然也就成了獨孤秀兒的兄長了。
所以從認人那時起獨孤秀兒就把月夜視為自己的親兄長,情誼自然也便是親情。
起初月夜也是這樣的,但隨著年輪的遞增,青春期荷爾蒙的涌動,月夜對獨孤秀兒的情感也發生了變化。
月夜的心思老爹冷顏自是知曉的,但婚姻卻是講究門當戶對的。
以自己門客的身份又有什么資本迎娶這位封疆大吏的千金做兒媳呢?自然冷顏也就勸月夜收了這門心思。
可是心有時候是不能自己的。
明知道身份懸殊,明知道不可能,可月夜就是無法收回心底那份炙熱的情感。
于是他便苦練弓馬,一有禍亂便首當其沖,為的就是讓獨孤傲天高看自己一眼。
就在月夜有了些成績后,卻傳來一個天崩地裂的消息;圣旨下,皇帝劉德選了獨孤秀兒為未來的太子妃。
無疑,這則消息對于月夜來講是個晴天霹靂。因此他還大醉了三天。附近小山上的樹木,竹林因此也被砍了個精光。
但事情顯然沒在此處畫上句號。聽聞太子劉璇是個病秧子后,月夜的心又開始躁動起來。
于是他便想方設法俘獲獨孤秀兒的芳心,獨孤秀兒喜歡劍術,他便陪她練劍,獨孤秀兒逞強上戰場,他便去充當人肉盾牌…
這樣一來二人的感情就更深了,但這種情感卻存在一個誤區。
事實上,獨孤秀兒離不開月夜的原因是因為濃濃的親情,而并非月夜想要的愛情。
但月夜則以為獨孤秀兒的依賴是因為愛上自己之故,甚至還傻傻的以為獨孤秀兒是因為與劉璇婚約在前,而故意隱藏自己的情感。
所以他才以為二人已經心照不宣,所以他才以為獨孤秀兒不與自己言明是迫于無奈,是故意與自己保持距離。
所以就連獨孤秀兒要自己作陪,入未央宮領婚旨他都毫無怨言,絲毫沒有憤慨。
因為他以為劉璇就是個臥床不起的病秧子,孤獨秀兒入東宮也只不過為了家族而犧牲了自己的幸福。
直到那日在溫泉邊撞到獨孤秀兒被‘太子’壓在身下,直到獨孤秀兒當著自己的面擔心劉璇,直到獨孤秀兒帶傷教劉璇弓馬,直到自己表白被拒,他才明白孤獨秀兒對自己的情感并非愛情。
可是他又怎會認得?
本來沒想策反,本來很滿足黑鷹會少主的身份,本來自己擁有的資產幾輩子都用不完,可劉璇給了他自卑,給了他想凌駕于萬人之上的野心。
也是事有湊巧,期間裴鴻托運假倉單還指使手下青衣冒充自己,致使自己無端躺槍被朝廷張榜緝拿的事,無意當中又讓他了解到自己的真實身份,這便更加堅定了月夜反天朝,自立為王的決心。
左右自己也是皇族,左右自己也是真骨之身,劉璇一個病秧子都能做得太子,自己為何做不得一方之主?于是他便與親爹冷顏商議,反了天朝自立為王。
“哥哥這是何必啊…嗚嗚嗚嗚…”月夜為了伴在自己左右都能舍了命根子,自己又何德何能?
愧疚下,獨孤秀兒便放聲大哭。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怎樣去彌補月夜,怎樣去化解月夜對劉璇的憎恨。
“太子他…其實太子也并不想把哥哥如何…事后他來看你,也是萬分的懊喪。還說留在秀兒身邊的辦法有千萬種…做個羽林郎留在秀兒身邊不也是可以的嗎…為何非得…為何非得這樣啊…嗚嗚嗚嗚…傻不傻呀啊你…嗚嗚嗚嗚…”
“別哭了,我不怨他,要是我處在他的位置,也會這樣做的。”本想說,“別聽他假惺惺,他巴不得我快點閹割,他就是因為嫉妒”來著,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原因是月夜不想讓獨孤秀兒以為自己是個心胸狹窄的匹夫之輩。
人是有比較的,不比較就分不出高低優劣。
這樣一來月夜的品行無形當中便在獨孤秀兒的心里上了一個檔次,反之倒覺得劉璇心胸狹隘,難登大雅之堂。
“哥哥這樣,秀兒就更加的愧疚了,哥哥要是有什么難處,秀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咳咳咳咳!”聽獨孤秀兒這樣一說,月夜登時干咳了起來,因為他再一次感覺到了生分與距離。
“月夜如此,并不是想要秀兒如何如何,只想除了隱患,成全了你們。”
話雖反著說的,但聽的人卻是正著聽的,月夜的‘高風亮節,舍己為她’,不禁讓獨孤秀兒更加的愧疚了。
“喝點粥吧,都涼了。”
“我自己來吧,你腕傷還沒好,別抻著。”作勢,月夜就去接拿獨孤秀兒手上的玉碗。
就在獨孤秀兒執意要喂月夜,月夜作勢眼中噙淚那時,劉璇悄然駕臨芳華殿。
“多喝點,你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你也得好好補補,看把你瘦的,都不漂亮了。”
“嗯哼!”就在二人四目關切之際,劉璇從屏風后面閃了出來,“好恩愛啊!”
劉璇的突然而至,儼然是打破了溫馨的氣氛。
旋即時間靜止,空氣凝結。
猛地,獨孤秀兒轉過身來,臉色陰沉,“說什么呢你!”
“做都做了,還怕本宮說嗎!”瞅著月夜那雙勾人魂魄的眼睛,劉璇登時醋意大發。
若是冷靜三秒,也許獨孤秀兒就會從另一個角度分析劉璇的舉措,可這當口惱羞顯然壓過了冷靜。
“我做什么了?”
“你們兩個眉來眼去,暗送菠菜的,當我是空氣嗎!”
“你若是空氣,我寧愿都不呼吸!”
“獨孤秀兒!你!好好好!既然這樣,本宮也就沒啥好說的了!拿筆墨來!本宮現在就與你和離!帶上你的月夜滾回南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