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十七年春日,比往年更要冷些。
街頭巷尾,濕噠噠地滿是雪水,許多的白役不顧寒冷,拿著掃把不斷地清掃著,口中罵著娘,身上的鴨絨襖,裹得更緊了些。
而在坊閭之間,家家戶戶煙囪中都冒出縷縷黑煙,來自與山自府的石碳,如今飽受百姓喜愛,對于河南知府石碳,已經毫無留戀。
行人來往如織,即使在這般時候,洛陽的物資供給就從未缺乏過,人們也得日夜勞作,為了那一口吃食。
街邊的樹枝上,還有許多掛著積雪,在嬌媚的陽光中,散發著溫和的美意。
孩童們三五成群,或打雪仗,或拿著長棍,捅著枝頭積雪,尤其是行人不便時,讓人脖頸一涼,渾身打個冷顫。
“嘩啦啦——”
一個中年男人,裹著襖子提溜著竹筐,剛路過,就遭受了“雪災”,落的滿頭白。
“哈哈哈!”孩子們歡快的跑去,不一會兒就沒了人影。
男人無奈,清掃著肩上的積雪。
“呂官人,你沒事吧!”這時,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走過來,端著一盆的衣裳,忙道:“一群孩子,就喜歡戲弄人。”
“沒事!”面對鄰居的關懷,呂端搖搖頭,說道:“李家娘子,今天的衣裳還多不?”
“還行,洗衣裳那里還論多少!”李娘子笑了笑,粗糙地手抱著木盆,不由道:“你好歹也是個官身,怎么自己去買木炭?”
“京中萬物騰貴,我可用不上這般好的木炭!”
呂端搖搖頭,說道:“這是朝廷下發的,春寒未去,還是得注意些。”
“要我說,還是圣人心疼你們這些官人,逢年過節都有賞賜,月俸從不缺乏,可比我們這些普通百姓強多了!”
聞言,呂端不由得笑了笑:“還是你們京城人舒坦,光是屋舍的租賃,每年都不少呢!”
“哈哈哈!”李大娘聞言,樂的合不攏嘴:“還是你們官人會說話,行,過年喜慶,半年房租,官人你可下個月再給!”
說著,扭著水桶腰,樂呵呵地離去。
呂端苦笑幾聲,拎著木炭就回到了家中。
只見家中,妻子正與家中的婢女,一起搓洗著衣物,手凍的通紅。
操著一把年紀的妻子,還是這般勞累,呂端不由得鼻子一酸。
“郎君回來了!”
妻子見之,不由得喜道,連忙接過東西,瞧見是上好的木炭,不由道:“這是朝廷賞賜的吧,可是上好的,這十幾斤,能換不少的錢呢!”
“辛苦了!”
呂端不由得苦笑道。
“哪里的話,洛陽不比汴梁,苦一些也是正常的!”妻子笑了笑,無所謂道。
呂端本來就官宦世家,其父就是后晉時期的兵部侍郎呂琦,其兄呂馀慶在北宋初年,也是戶部侍郎。
只是,呂馀慶乃是趙匡的掌書記,親信中的親信,宋亡后,雖然沒有追究,但卻免官了。
這也就罷了,即使如此,呂端在汴梁依舊活的過活,幾代的余蔭,享受無窮。
可,他作為家中唯一出仕的男丁,必須承擔起扛起頂梁柱的重任。
所以,來到洛陽,租賃房屋,就是當他的司門員外郎,勉強度日。
只是,多年來,他發覺,這唐朝的官,著實難當。
官場上的科舉進士,越來越多,而他這樣的門蔭入仕之官,幾乎沒有什么升任的余地。
年已四十,再這樣下去,他豈不是渾渾噩噩下去嗎?
思量再三,他覺察,必須要離開洛陽。
妻子李氏也是大戶人家的娘子,賢惠淑德,他將自己的想法如盤托出:“我非進士出身,若是在洛陽中勘磨資歷,到老也是個員外郎,”
“如今,朝廷擴土有方,不吝任用良材,我若出為地方,短則兩三載,長則八九年,必然升任高官——”
對于自己丈夫如此的自信,李氏并沒有打斷,反而細細思量起來:“良人這般想法,妾身覺得甚好!”
“洛陽乃是富貴榮華之地,乃是清貴的進士翰林養望所在,良人門蔭入仕,須有政績,才能有所出頭,陛下都曾言語,宰相必起于州縣,由此可見,地方不見得沒有機會。”
“只是,良人可想去何地?我可不想陪你去西北吃沙子。”
“家有賢妻,夫復何求啊!”
“西北離京太遠,軍隊比文官管用,我可不能去!”
呂端搖頭晃腦,輕聲道:“如今契丹被逐,上京都已攻克,成了落荒之前,遼東之地,反而安穩起來。”
“我愿去往遼東,賢妻可愿往?”
“遼東雖遠,但終究是可以種地的地界,我愿陪良人往之!”
李氏咬著牙,認真地點頭道。
呂端大喜過望。
翌日,他帶著自己的請求,去往了衙門。
對于寧愿發往地方為官的手下,司門司主事不由道:“你如今為從六品,按照慣例,出京須提拔一級,為正六品。”
“你是我的人,自然不能委屈你,我會言語,拔你為從五品。”官場上的科舉進士,越來越多,而他這樣的門蔭入仕之官,幾乎沒有什么升任的余地。
年已四十,再這樣下去,他豈不是渾渾噩噩下去嗎?
思量再三,他覺察,必須要離開洛陽。
妻子李氏也是大戶人家的娘子,賢惠淑德,他將自己的想法如盤托出:“我非進士出身,若是在洛陽中勘磨資歷,到老也是個員外郎,”
“如今,朝廷擴土有方,不吝任用良材,我若出為地方,短則兩三載,長則八九年,必然升任高官——”
對于自己丈夫如此的自信,李氏并沒有打斷,反而細細思量起來:“良人這般想法,妾身覺得甚好!”
“洛陽乃是富貴榮華之地,乃是清貴的進士翰林養望所在,良人門蔭入仕,須有政績,才能有所出頭,陛下都曾言語,宰相必起于州縣,由此可見,地方不見得沒有機會。”
“只是,良人可想去何地?我可不想陪你去西北吃沙子。”
“家有賢妻,夫復何求啊!”
“西北離京太遠,軍隊比文官管用,我可不能去!”
呂端搖頭晃腦,輕聲道:“如今契丹被逐,上京都已攻克,成了落荒之前,遼東之地,反而安穩起來。”
“我愿去往遼東,賢妻可愿往?”
“遼東雖遠,但終究是可以種地的地界,我愿陪良人往之!”
李氏咬著牙,認真地點頭道。
呂端大喜過望。
翌日,他帶著自己的請求,去往了衙門。
對于寧愿發往地方為官的 “這個品級,去往遼東,也不過是擔任一州判官罷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