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李嘉與趙匡兩人關注金陵之戰,遠在巴蜀的孟昶,也在密切關注著。
“求數佛祖菩薩保佑,讓金陵城順利被拿下!”孟昶跪拜在佛像前,低著頭,嘴巴不斷地呢喃著,祈禱著,臉皮不斷地在顫抖。
由不得他如此的害怕,著實是中原的兵卒太厲害了,換句話來說,蜀國的軍隊太弱了,損兵折將,看上去就讓人心疼害怕。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從秦鳳四州出發,王全斌就率領軍隊攻拔下乾渠渡、萬仞燕子兩寨,于是攻下興州,興州刺史藍思綰退保西縣。
之后,王全斌擊敗蜀軍七千人,俘獲軍糧四十多萬斛。接著攻拔石圌、魚關、白水二十多座兵營。
其先鋒史延德進軍三泉,打敗數萬蜀軍,擒俘招討使韓保正、副使李進,繳獲糧食三十多萬斛。
不久,崔彥進、康延澤等部將蜀軍趕過三泉,于是達到嘉陵,殺死、俘虜很多蜀軍。
被逼無奈之下,蜀人阻斷閣道,宋軍不能前進,才暫緩了勢如破竹的局勢。
這幾天,宋軍又在修閣道,看樣子快貫通了,到時候肯定又得南下,孟昶怕了,中原禁軍如此的迅猛,讓人心驚膽顫。
所以,他一邊嚴令各軍認真作戰,一邊又期盼著唐軍速勝,從而支援蜀國。
為了表現誠意,支持其作戰,孟昶咬了咬牙,一跺腳,又送了十萬石糧草過去。
吳越國這邊,其實與趙匡一般,也不相信區區幾萬兵馬,就能攻克金陵城,就連突襲都困難,更何況如此嚴陣以待了。
所以,對于李煜的求援,他們不為所動,坐看事情的發展。
江南擁兵二十萬,會被這區區的幾萬人打倒?
如果李煜與南唐的官吏們知曉了他們想法,絕對會噴他們一臉的唾沫:誰在京城放置二十萬大軍?
淮南之地未曾失去時,那里有十萬大軍作為大門抵抗,如今不僅沒有了大軍,連地方也失去了,這幾年南唐正處于青黃不接的時候。
若是晚幾年還真不好說,江南以及江西兩地富庶,回血能力強,到了南唐亡國時,全國擁兵三十萬,丁口三百萬左右,幾乎是十比一的比例在養兵。
如今,金陵城內的兵馬不過四五萬人,可以說,是兵力最單薄的時候了,僅次于郭榮南下時的場景。
七月二十日,這一天,李信親自指揮,幾乎調集了所有的兵馬,浩浩蕩蕩地度過了秦淮河。
至于江南的水師,早就被嚇得跑走了,剩下的幾條船,送死的資格都沒有。
空蕩蕩的水寨,已然將水師的意思表達的確鑿無疑,絲毫不敢有阻攔的意思。
由于秦淮河有幾處淺水,唐軍的大戰船進不來的,運兵的都是些小船和臨時征用的各種民船,安然無恙地渡過了這一處要地,半渡而擊都不敢有。
看著無人阻攔的情況,李信反而大失所望,他未曾想到,偽國軍隊,竟然連這點膽子的人都沒有,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沖啊!”“殺——”…
度過河,唐軍士兵們頗為興奮,氣勢洶洶,叫喊聲響徹云霄,一大片的將士向前蔓延開來,人數過玩,場面是極其壯觀的,他們即將接觸到城墻。
城南的這場渡河,李煜及他的朝政們,幾乎是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大軍安然度過,指望著殘余的水師阻攔一下,也成了空話。
反而,虛弱的水師營寨,反而被其一把火燒了,更讓金陵城,增添了幾分絕望。
金陵城此時,終于成為了一座空城。
人心惶惶,士氣低落,城外原先駐扎,準備依為犄角的軍營,此時也空蕩蕩的,大軍畏懼作戰,只能撤回城中,增添守城力量。
當然,朝廷也不想讓這股力量白白失去,畢竟傳聞這股軍隊,對戰也很厲害。
金陵城此時,真正的變成了一座孤零零的城,城墻外的土地丟了個精光,全被敵軍控制了。
唯一的指望,或許是江西的援軍,以及鎮江的萬人大軍了。
隨后李煜與一眾高官們又登上了城樓,看著一座座被遷移過河的火炮,瞬間訝異萬分,這個,莫非就是昨日攻破雨花臺軍營的物件?發出天雷聲音。
一艘又一艘的船只來回穿梭運送,見著這番景象,他們渾身打了個寒顫。
如此眾多的黑管,豈不是說,金陵城的壓力起碼數倍于雨花臺嗎?
饒是李煜從來沒打過仗,也知曉現在的金陵城,隨時都可能破城的危險。
危險,不在其兵卒,而在這于這黑洞洞,其沉重不堪的大黑桶。
其被架在一輛輛四輪車上,緩緩地推行,由此可知其可怕的重量。
真正的面對這等危險的器物,李煜才感受到這徹骨的冰寒,汗毛直立,腦海中瞬間有了城破家亡的場景。
這有怎么讓他甘心?
徒借器物之力,而下一國之都,著實令人惡心。
“陛下,快快退下,這等器物,立于城樓,著實危險的很!”守城大將立馬諫言道。
李煜也是怕死的,朝臣們更是如此,瞧了好些時候,太陽也曬的難受,是應該下來了。
一行人緩緩下來城樓,剛雙腳踩地,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
“哐!哐…”隨即,一塊巨大的鐵球從空中飛來,砸在城墻上,出現了一個凹洞。
雖然不大,但李煜一行人就在城下,此刻感受更加強烈,女墻上磚石飛濺,整座城池像在被撼動一般。
“哐哐——”隨即,一輪巨大的圓球襲來,有的是陶做的,有的是鐵球,還有的是圓石,數十個一齊襲來,讓整個金陵城都抖了抖。
城墻表面只有寥寥數個坑洞,但大半的球,卻來到了城頭,摧毀了數十棟房子,哭喊聲不絕于耳。
李煜看著眼前的這些慘象,不由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動彈不得。
隨后又抬頭看上城的坡道上,一些執法兵手拿著兵器在叫罵強逼將士上城,守軍士卒混亂,毫無戰心。
這等情況,還怎么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