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東西?”守將疑惑地瞧著那不斷燃燒的火引,奇怪地緊。
就在這時,忽然“轟”地一聲巨響,守將的臉色都是一變,雙腿似乎感到城墻顫抖了。
剎那之間東邊靠城墻不遠的位置土石飛濺,一大股白煙急地沖了上來、直飛云霄。
緊接著,之間城下藩籬前面又一股白煙平地沖起。
硝煙急騰飛,很快把半堵城墻都都籠罩在硝煙之中,什么也看不見了。
慘叫聲很快就傳了過來,直沖云霄,那道堅不可摧,厚實無比的大銅鐵門,突然就倒下了,順便,連帶著城墻周邊的磚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石洞。
門后的數十個抵擋的士兵,已經被炸的血肉模糊,殘肢斷臂慘不忍睹。
“這——”張維卿指了指這大洞,又回頭看了一眼李嘉,口中的話,被憋在口中,難以表述。
李嘉雖然一臉的淡定,但腸胃已經在急劇地翻滾著,視力好也是一種錯,那血肉橫飛的場景,看得一清二楚,哪怕已經做好了準備,但依舊難以控制。
中軍高高的旗桿上,黃色的旗幟在風中被吹得“噼啪”作響。
李嘉深吸了口氣,似乎在平復心情,手指放到腰間的腰飾上,摸索到劍柄,刷地拔出來,喊道:“全軍前進!”
頓時中軍的號角“嗚嗚…”地吹響,那黑乎乎的洞口處,血腥的殘骸好似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吸引著數千大軍。
各部陸陸續續地開始緩緩向前移動著,突兀地加速起來,爭先恐后地向前擁擠,本來寬闊的洞口,又變得狹窄起來。
猶如一只只鉆洞的泥鰍,呼啦啦的一大片。
“去稟報陛下,臣李榮盡力了!”守城官嘆了口氣,扔下了武器,脫下了鎧甲,往城下跑去。
“世受皇恩,一朝被閹,我李榮忠君之事已盡,自小習的醫術,總算還有一個糊口的營生!”
很快,比李榮預想的還要快,那伙叛軍已經攻上了城墻。
“你可見到了那個守城官?”臉上糊著血,裝作一介小兵,并沒有多少人認識到他,但被盤問時,他臉不紅氣不喘說道:
“并不太清楚,聽說已經跑到皇帝那里去了!”
之后,就與許多被俘虜的士兵一道,被看押起來,原本想趁亂而走的心思,瞬間被熄滅。
“這群人,到底什么來頭?”
直到現在,他還迷惑,這場叛亂來的實在太快了,簡直是莫名其妙。
同樣,李嘉也有些懵了,一切來得太快了。
原本以來,還能在海南種幾年田,以海南為基,把占城王國給吞了,擁有幾十萬的人口后,在經過一兩年的種田養兵,然后再一舉吞了南漢。
這樣厚積薄發才是王道。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誰料南漢朝廷實在無用,地方無力,連一場小小的叛亂,都要尋找禁軍。
南漢此時的主要兵力,除了中央外,就是地方的賀州了,這是防備武平軍,守衛先帝時從湖南奪取的數州之地。
中央無軍,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南漢的建武鎮防衛蠻僚和安南,大將潘崇徹守著西北方,禎州監視東部,唯獨漏掉了從海面上的而來的敵人。
畢竟南漢海軍的強大,也是有目共睹的,南海霸主的威名,不是小瞧的,這也算是別樣版本的仁川登陸吧!
李嘉反而對這突如其來的勝利,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他的腦海里有些迷糊,勝利來的太過于輕易,讓他接下來都不知如何行動。
“去,一定要活捉劉鋹!”目光炯炯地望著前方,李嘉的心情愈發的動蕩起來。
到底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還是代漢自立,李嘉還沒有想好,但劉鋹一定要掌握住,不然龔澄樞所帶點禁軍,就夠他吃一壺的了,更不論周邊各州的團練軍了。
南漢地方中央軍隊組織起來,十數萬還是有的。
“是——”張維卿看著意氣風發地李郎君,似乎望見了一絲別樣的氣息,其一舉一動,似乎都帶有別樣的深意,令人不得不折服。
“什么,叛軍殺進了宮城?”劉鋹原本愉快地看著虎豹大肆捕殺著那些賤民,這時候,突兀地就傳來如此壞的消息,立馬慌了!
“陛下,巨象軍與靜波軍還在城門,咱們北狩賀州,潘將軍一定會收復都城的!”
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皇宮,李托終于見到了自己的皇帝女婿,然后卻遭遇到了最糟糕的事情。
“對,對,潘將軍手中還有萬余精銳的北軍,收復首都指日可待!”
一瞬間,劉鋹就又抖擻起來,昂著脖子,大聲吩咐道:
“快,收拾一下,將朕的御床,朕的衣裳,寶貝,一個個的收拾起來,咱去了賀州,可不能少它們!”
眼瞅著這位年輕皇帝分不清輕重緩急,李托連忙將一旁的宦官拉扯著,吩咐道:“去告訴李貴妃與李才人快些收拾,一些不必要的東西,盡量丟棄!”
他這邊也有小心思,除了自己的兩個女兒,其余的妃子完全拋棄,以及那個媚豬,都是他女兒上位的阻攔者,必須得拋棄。
“你們這些人快收拾著!”假意吩咐著,李托眼神一動,數個宦官架著留戀不舍的劉鋹,就是往城外而去,絲毫不顧這位皇帝的體面。
“不,我的寶貝還沒收拾好呢…”年輕的皇帝,依舊巴望著自己的多年來制作的手工藝品,滿臉的倔犟。
劉氏諸帝雖然皆嗜殺成性,但為者,泰半是毫無背景的平民,對于手下,倒是盡心,所以,等到撤離時,依舊有兩百余侍衛護送著,準備離開皇宮。
“國丈,我們去哪里?”折騰了許久,劉鋹也有些累了,就任由著侍衛背著,疑惑道。
“去賀州啊!陛下——”李托頗為無語。
“怎么去?”
“咱們去巨象軍營中,有那群大象的護送,量那群反賊也沒那個膽子!”李托自信滿滿地說道:
“說不定,巨象軍就能收復皇城,咱們也能免些車馬勞頓之苦!”
這也是為什么李托帶著劉鋹的緣故,實在是這個不成器的皇帝,擁有著豐厚的家底,只有逃出去,轉眼就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