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蒼老紅顏
孤身在農莊中做活的人在夜幕降臨后，從自己住的小屋子里走了出來，施施然的溜達到村子那邊由幾輛大車圍成的營地那。
巨大的篝火邊，會有熱情的姑娘迎接著。欣賞著火辣的熱舞，接過笑的能讓你融合的姑娘遞過來的麥酒，跟著大家一起狂歡。
無論是熱舞的舞娘，還是遞送麥酒的姑娘，只要你愿意，單獨找過去，就會帶你去篷車那一起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或是在篷車中聞著香氣入睡，或是回到火堆邊繼續狂歡，總是把你挽留住，讓你開心歡樂，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自己的小屋。
營地邊，身材比熱舞的舞娘還要火辣的五個人穿著斗篷衣服，借著陰暗的掩護，離開了喧鬧的火堆和傳出低哼聲的篷車，各自選了個地方離去了。
因為她們的到來，農莊中有了家的男人被看得死死的，幾乎到了晚上不能離開家門半步的程度。即便是以前需要出來巡邏的民兵，這段時間也取消了巡邏，乖乖的在家里陪著老婆孩子。
女人把男人看得死，也鎖住了她們自己的腳步，誰都沒出門。這種緊張的家庭氛圍中，所有的孩子和老人也沒誰大晚上出來溜達的。
除了各家家里，外面沒有一個人應該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畢竟嘛，這些百姓是華夏百姓。依照華夏百姓的價值觀，若是成家后流連于秦樓楚館，會被大家戳脊梁骨；成家前的小伙子若是敢去，哪怕就一次，也會掛上一個浪蕩子的標簽，好人家的女孩都不太愿意嫁的。
農莊中住了那么多從雷默科城跑來討生活的人，若是能本本分分的，那就是好后生，慢慢的會被大家接納，討個媳婦生個娃，一個家也就起來了。若是那些愛玩愛浪的，總不能管他們吧？最后還不是隨他們自己？
現在這種關鍵時刻把家里人看好，以后離他們遠點，別帶壞我家里人就好。
可是在月光的照耀下，應該沒人的農莊莊口的位置，居然匯聚了一些人。或是年輕稚嫩，或是剛踏入中年，看起來都是夫妻。兩兩為一對，靜悄悄的等著。
身穿斗篷的人來了，在眾人雙手合十口稱牧師拜見的檔口，大帽子被摘下，露出了或是年老，或是不那么年輕的滿是皺紋的嬤嬤臉，跟她們掩蓋在斗篷下異常火辣的身材構成了極大的違和感：“瑪嘉噠女神護佑著大家！”
在農莊外尋了塊空地，依照牧師的教導，所有的夫妻一起做出奇特的姿勢。他們圍繞著嬤嬤牧師拿出來的，三個緊緊抱在一起的嬰兒小雕像。嬤嬤牧師開始禱告，禱告經文流露出蒼茫枯寂的味道，引得眾人恍然若失，一個個精神落寞至極。
禱告聲最終還是結束了，跟著完成了一次祈禱的夫婦們帶著無盡落寞的重新踏入農莊的大門，回歸了各自的家庭，然后屋里也響起了輕哼聲。
完成了這一切工作的嬤嬤們收拾好三胞胎雕像，重新戴好斗篷，原路返回篷車那里。
篷車火光外，幾位回歸的嬤嬤重新匯聚在一起，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全都停下了腳步，靜靜的把目光轉向五人中年齡應該是最大的那位，而并不是如同往常一樣立刻回歸自己的篷車中去。
“遵照主的意志，做好自己的事情。”老年嬤嬤在幾人的目光注視下沒有一走了之，從斗篷中傳出話之后，好像也知道這的話沒有打消同伴的疑惑，補充了一句：“這片土地背后站著一個異常龐大的神系。”
聲音甜潤，如同二八少女，完全不可想象這是一位滿臉皺紋的老人臉說出的話。
“祭司大人。這里的人友善，對我們恭敬，甚至主動接受主的賜福。姐妹們已經走過了很多地方，這是大家沒有遇到過的。”同樣圓潤甜膩的聲音響起：“殘殺，火刑架，絞刑架，姐妹們一直躲躲藏藏…”
被稱作祭祀大人的嬤嬤沒有打斷她的話，不過她自己已經說不下去了，只剩下隱隱的低涕聲從幾人的斗篷下傳了出來。
等情緒舒緩了一點后，另一個人才疑惑的問出聲：“姐妹們，我好像已經知道了這里的人為啥不畏懼主的賜福，而且還愿意主動要求賜福了。”
悲傷的氣氛緩解了，幾人的目光全都匯聚了過去，靜靜等著她說話。
“大概是一個月前，一群高貴的女人來到這里，她們會登記所有已經懷孕的女人，然后為她們制定各種計劃，還會給她們看病，教她們保護肚里的嬰兒。有了她們的幫助，所有人都能保住自己的孩子，還能順利的生下來。”
“她們讓那些沒有福分接受主上賜福的人全都接受住了？”光聽聲音就能聽出她聲音中的徨急，得到肯定答復后不確信的追問：“是不是今天白天進了你篷車的那個男人說的？他說的消息可靠嗎？”
沒人回答她，就像他們幾人都不想在祈禱時間之外揭開自己的斗篷一樣。
他們已經來到這里有一周時間，緊急被要求來到這里的她們在這一周感受到了很大很大的變化。從小心謹慎的只敢對來這里尋歡的人進行主的賜福，再到偷偷摸摸的為將信將疑的幾個百姓賜福，再到現在光明正大的，根本不用自己組織，只需要每天晚上在到達的村子中去各個農莊為大家賜福就行。
她們是瑪嘉噠女神的牧師，紅粉商隊中的那些女孩是她們收留的可憐人，是瑪嘉噠女神的信徒，接受瑪嘉噠女神的庇護。
在這里，她們不用擔心自己被販賣，不用擔心自己會被人虐待，只要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給來這里的客人帶來歡樂就能不愁吃喝，還有美麗的衣物。
善良的瑪嘉噠女神賜予了她的信眾越發火辣的身材，傲人的肌膚。
成為她的牧師的方法就是完成一次女神賜福。為自己，或是為他人都行。賜福的后果就是在下一次的歡好后有極大的概率懷上三胞胎。
三胞胎？又稱災禍。母體難以承受住三個孩子的供養，早產后的結果就是孩子必然死亡，母親大概率死亡。
對于女人而言，嬌嫩的肌膚，傲人的身材，甜膩的嗓音，無論如何都具有絕對的吸引力，也能為她們帶來大量的顧客。這些，在成為牧師后變得效果越發的強烈，使得她的牧師變得比其他女孩更加年輕美麗。
可是這樣的好處并不是沒有代價的，因為這樣的美麗是有時間段的。
普通的信徒還沒啥影響，至少這種影響沒有對她們的生活造成影響。成為預備役牧師的時間段里，變得比普通信徒更美麗的同時，居然連晚上都沒有問題。
就像熱舞的那些舞娘一樣，她們已經停不下來，時間到了之后，伴隨身材容貌的再一次提升后，就該選擇何時保持自己的容貌。或是白天，或是晚上，只能選擇一個。
不是美麗的時間里，皺紋開始加深，皮膚變得粗糙，直到最終宛若枯皮。隨著信仰的加深，能夠掌握一些神術的時候，出現變化的已經不單單局限在皮膚上，連同身材、聲音都會發生轉變。
帶來死亡詛咒的三胞胎，或是夜里或是白天變成枯皮老嫗的牧師，被稱作不詳之照，處處受到排擠和迫害。
現在來到這里，她們的紅粉商隊雖然收入也挺好，可是并沒有人圍觀她們，擁有足夠的自由空間。尤其是她們的主的賜福，不但沒有成為死亡詛咒，反而讓一些人主動尋上門來求助，更沒人因為賜福而絞殺她們，這是何等的幸運？
白天是紅粉商隊中最倩麗的五朵金花，晚上的枯皮嬤嬤，相對無言的靜靜等著，誰也不太愿意先回到自己的篷車中去。
那里不單單有她們瑪嘉噠女神的信徒，還有宛如毒蛇一般的其他神靈的信徒、牧師。
因為她們的神靈的神職是中立的，感受到這里的不同，感覺自己的神教沒準找對了地方，所以已經很想放棄一部分原來的計劃。
可是那些毒蛇可并不這么想，她們神靈是邪惡的，適合她們的傳教地可并不是這里現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