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才死了,全家都死了!”
貓小白氣憤說道:“你再靠近,休怪我手下無情。”
龔搬錯愣住,把劍立在身前,依然笑道:“你莫誤會,我是來幫你公子的,你們離開時他就說過,若我沒死便過了,現在我來了,你反倒不信我?”
“不信,你是大虛人,我為何要信?”
龔搬錯望了望天,聞到空氣中有一股被火燒過的味道,心中感嘆:“北冥這一戰,定是死了不少人!貓小白說的沒錯,我本是大虛中人,才來北冥就死這么多人,若我今晚不離開,北冥中人肯定不會放過我。她不信我也怪不得她…”
貓小白目不轉睛看著龔搬錯,雙目瞪起,絲毫不敢松懈。
龔搬錯想了想,又笑道:“小白,我的確對你主仆二人無害,你家公子救過我多次,我豈會恩將仇報?”
貓小白遲疑。
龔搬錯又道:“不妨你先去告知你家公子,就說我龔搬錯到了,是好是壞你家公子自會決定。”
貓小白側頭看了看正在熟睡的舒畫,很是糾結。
龔搬錯又道:“你直接告知他我來了就是,別的不用你擔心,等以后你們到了大虛,我請你吃好吃的。”
貓小白舔舔嘴唇,兇樣少了許多,卻還是望著龔搬錯不語。
龔搬錯笑道:“等到大虛,我請你喝酒吃雞如何?我帶你去大虛中最好的雞肉雞腿,很香的,你們北冥沒有。”
貓小白吞了吞口水,一臉傲慢:“哪有什么了不起,我北冥也有雞,也能吃到雞腿。”
“北冥比不過大虛的。”
龔搬錯腳步抬起,邊走邊道:“大虛的雞,大虛的肉,遠遠要比北冥好上數倍,很多調味佐料都是北冥從未出現過的,那味道就連我也無法忘懷…”
“站住!”
貓小白一聲大喝,道:“你休想騙我,退回去,快退…”
龔搬錯又向后退出一步,笑道:“我騙你作甚,你都說我是你公子的手下敗將了,放心吧,我對他真沒有惡意。”
貓小白一只毛茸茸的白爪舉起,指著龔搬錯,道:“我要去皇宮,聽說烏虛國宮里的飯菜都是一等一的好,你要帶我去!”
龔搬錯點頭,忍不住笑道:“絕對帶你去。”
“我還是不信!”
貓小白收回前爪,厲聲喝道:“你…除非你打斷自己一條腿,我才信…免得你傷害我家公子。”
龔搬錯擦了擦汗,沒想到貓小白會這么難纏…
“怎么,不敢?你那點心思我豈會不懂?就是怕斷腿之后敵不過我家公子!”貓小白見舒畫沉睡,就暗下決心,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在此時靠近舒畫,就算是藥師也不行。
在北冥,她就只相信舒婉兒對舒畫是真心,其他人,全不可信!
龔搬錯無奈般搖頭,嘆道:“我要是腿斷,就死在北冥了,還怎么帶你潛入皇宮吃好吃的?”
貓小白想了想,覺得此話很是合理,又道:“那你斬斷一條胳膊,這樣你還能走路,還能帶我去,你要是有誠心,今后我來保護你便是。”
龔搬錯哭笑不得,楞了楞,道:“可有其它方式來證明我的誠意?你這要我斷胳膊斷腿的,今后你養我?”
“你為我家公子犧牲,自有我家公子來養。”
貓小白突然想到一事,又道:“可以有別的方式,你去幫公子救一個人,若是救不回來,我家公子就會殺了你。敢嗎?”
“那人很重要?”
貓小白重重點頭,道:“非常重要,連我都不敢得罪她,你若是惹她生氣,公子也會殺你。”
“此人是男是女嗎?”龔搬錯好奇道。
“自然是女子,換做男子公子就不會這般在乎了,你若救了她,便是有了誠意。她若同意你見公子,就連我也阻攔不得。”
“好,我去救。”
龔搬錯欲要轉身,突然又道:“你可否告訴我她的樣貌?這樣找起來才有頭緒。”
貓小白搖頭:“她叫舒婉兒,是北冥一等一的美女,是畫族族長之女,你這般照著去問就是了。”
“她是畫族族長之女,想必會在畫族。好,我這就去,你等我好消息。”龔搬錯說罷,提刀轉身,返回天都城。
貓小白看著他遠去,輕嘆一聲道:“其實我知你有誠心,但公子說過任何人都不得打攪他,就是任何人都不得打攪,你也一樣。”
城頭寒風呼嘯,貓小白擔心舒畫會著涼,便悄悄跑進一間屋子偷來被褥給舒畫蓋上,自己一整夜都坐在舒畫身旁呆呆看著一臉鼾睡的舒畫。
“公子真俊,如果我也是人該多好…”貓小白心中嘆道。
到了次日,陽光普照北冥,舒畫漸漸蘇醒,睜眼便看見貓小白癱坐在自己對面,雙眼無神,四肢僵硬的看著自己,竟連眼珠子也不會抖動一下。
舒畫扯開被褥,給貓小白蓋上,伸手在貓小白眼前晃了晃,竟也不見她有所反應。
舒畫皺眉,心道:“這傻貓,對我倒是不錯,可別死了啊!”
突然,貓小白聲音響起,道:“你醒來就趕緊幫我。看什么看,沒見過像我這么好看的小貓咪?”
“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你倒是睡了一晚上,可我呢?”
貓小白的身子依舊保持不動,目光呆滯,道:“我麻了一晚上,起也起不來。”
“麻了?”舒畫笑道:“何處麻了?”
“坐得太久,全身都麻,腿麻手麻眼麻,心也麻…”
“心也會麻?”
“可不是,我這沒人疼沒人愛的,為何不能心麻?”
舒畫哭笑不得,連忙扯開被褥,給貓小白捏了捏,然后抱在懷里,走下城門。
“你恢復得差不多了?”貓小白問起。
舒畫點頭,道:“我帶你去找龍平安,殺了他,北冥今后便無人管得住我們了。”
貓小白錯開話題:“不先去找婉兒姐了?”
主仆二人又一次走進北冥城集市,舒畫邊走邊道:“婉兒無礙,我已知道她在哪,很安全的,等找到了龍平安再去也不遲。”
“那就好…”
貓小白尋思道:“舒易天也不管了?”
“不管。”
“他可是你父親。”
“是義父。”
“義父也是父親。”
“是不是我說了才算。”
“你是在教我忘恩負義?”
“你不是人,又豈會懂人的情感?”
“誰說我不懂,我就很有感情。你對你義父沒有感情?”
舒畫沉默片刻,又道:“他是怎樣的人你豈會不知,莫非你對他有感情?”
貓小白在他懷里翻了個身,靠在他手臂上道:“你對他有沒有感情我不知,但我知你對他女兒有感情。”
貓小白想了想,又補充道:“說不定哪一天義父也有可能變成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