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洛將軍正在保護我們的火炮陣地!目前我們和圣座衛隊的聯系已經中斷了!”
為了保證造價昂貴的火炮的安全,行軍過程中往往會把炮兵放置在隊伍的中后段。在軍隊中,炮兵的數量越多,所能給予的火力支援和軍隊的殺傷性都會成倍提升。尼什堡是一座堅固的要塞,因此聯軍沒有任何理由放棄在貝里赫山繳獲的塞爾維亞人的火炮。但這柄雙刃劍,會讓部隊在受到大規模伏擊時,對于火炮部隊,需要分出更多的機動兵源來進行保護。這就造成了眼下鳳凰軍團、匈牙利軍團與圣座衛隊首尾難顧的情況。
安杰洛第一時間做出的判斷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叛軍指揮官所做出的策略盡是陽謀,沒有任何規避的手段。炮兵陣地與前線的鳳凰軍團脫節之后,戰線難免會劃分成兩截。
“所以說…羅馬人并不是那樣不可戰勝的。讓第五連隊穿插過去,然后,徹底將這個戰場分為兩個部分。”
為了替炮兵贏得更大的開火空間,圣座衛隊所組成的正面陣型是奇差無比的環形。雖然這樣做能最大程度地保護到炮兵的安全,但與此同時,也犧牲了整個圣座衛隊的進攻性,面對四面八方的進攻,圣座衛隊只能被動地原地還擊。
塞爾維亞叛軍在整齊劃一地指揮下,迅速做出了反應。約莫一個連隊的兵力,直接對著圣座衛隊與鳳凰軍團薄弱的連接處發起了沖擊。他們的沖鋒順著山勢自上而下,雖然并非是騎兵,但手持長矛,同樣具有不可阻擋的沖擊力。破開僅僅只有兩層的脆弱防線后,整個連隊不管不顧地沖向了圣座衛隊構成的薄弱的防御壁壘,雖然安杰洛很想阻止包圍圈的形成,奈何炮兵已經牽制了他大量的兵力,在這種混亂的戰場上,很難進行機動部署,數百人就這樣齊齊朝他猛沖而來,根本來不及下達指令,只能苦苦支撐,保持最后防線不會被攻破。
“有兩下子…”安杰洛吐掉了一口含血的唾沫。不知道是否因為剛才戰斗太激烈不小心咬破了嘴唇,還是幾支箭矢砸在甲胄上后帶來的沖擊損傷了內臟,此刻,圣座衛隊必須做出反擊。否則,如果鳳凰軍團也無法打開局面的話,很可能會在這片森林里重演軍團覆滅的厄運。
鳳凰軍團的日子同樣不好過。
沖鋒受阻的弗洛拉,在冷靜下來后,迅速帶領著鷹翼連隊離開了剛才那片極容易被包圍、阻攻的危險地形。剛剛經歷過最崇高的授旗儀式,他可不愿意讓鷹翼連隊的編織就這樣隕落在這片密林中。授旗、簡單來說只是為一個連隊或大隊重新命名并授予專門的旗幟、徽記以及紋章等等,這支部隊的編織不會產生任何變化,也沒有真正的實質性獎勵。但對于被授旗的部隊而言,這卻是至高無上的榮耀,這支部隊的每一名成員,都可以使用獨一無二的戰旗和紋章盾,在鳳凰軍團中,鷹翼連隊無疑是其他所有騎兵心馳神往的對象。鷹翼騎兵連隊,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所誕生,他們背負的,也是至高無上的使命和榮譽。
“饒回去…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我們的軍團處于絕對的劣勢,至少,我們需要率先突破敵人對我們的層層封鎖!”弗洛拉用紋章盾又擋開了兩支羽箭,率領整支連隊重新回到正面戰場中去,但在密林中剛剛穿行了不久,他就發現了已經被包圍起來的普布利烏斯。
包圍網外,有另一支鳳凰軍團的騎兵聯隊在試圖發起沖擊,但因為騎兵的沖擊力在這樣的環境中已經被無限縮小,因此攻勢到現在仍然是一籌莫展。
“我們上!拯救我們的兄弟!”
憑借著微弱的高低差與敵人對后方的防備不足,鷹翼連隊從密林的陰影中瞬間發起了一次充滿創造性的沖鋒。騎槍的槍尖迅速從塞爾維亞叛軍背后貫穿了過去,而當鷹翼連隊從后方突破了塞爾維亞叛軍的包圍之后,看起來相當堅固的防線,終于在這一刻出現了些許漏洞。
普布利烏斯的位置已經被確定,也有更多的鳳凰軍團士兵解放出來后趕往支援。瓦拉幾亞輕騎兵的出現,更是直接改變了這片戰場的局面。
比起笨重的具裝騎兵,瓦拉幾亞輕騎兵在最短的時間內適應了塞爾維亞山區復雜多變的崎嶇地形,他們甚至可以利用樹林規避掉敵人的射擊,然后再用自己的長弓和彎刀展開反擊。
驚魂未定的普布利烏斯被瓦西卡一把從地上撈了起來,在弓箭手與輕騎兵的掩護下撤離到了軍陣中央。這里早已準備好了一些簡易的擔架,此刻,他就被簇擁著保護在鳳凰軍團當中。
“丟人吶…”普布利烏斯捂著傷口,哀嘆了一聲。
“不算太丟人,在這樣的突圍戰中,沒有誰能保證一定不會受傷。”喬萬尼親自替普布利烏斯解開了外甲,從罩衫的破損程度來看,這道傷口顯然遠遠超出了普布利烏斯原來的預料。
“看起來鎖環甲罩衫并不總是那么有效…到現在…距離尼什堡剩下不到一天的路,居然會受到這種規模的伏擊…這倒是我們失算了。”
“這幫該死的家伙真是不打算消停啊。”普布利烏斯撤了一卷繃帶,忽然地蓋在傷口上,“閣下,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打退我們的這次進攻,讓我們不能在入冬前前往尼什堡建立營寨。這樣,給了他們三個月的喘息時間,未來的戰事局面會變得怎么樣,還真不好說。只要這次伏擊能夠成功,不僅會對我們的軍團造成巨大的打擊,還會鼓舞那幫不知輕重的塞爾維亞刁民…”
雖然普布利烏斯已經被搶救了出來,但鷹翼連隊仍然在血戰之中左突右殺。為了盡快在正面創造出優勢,他們必須要摧毀掉塞爾維亞叛軍那四面八方而來的火炮與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