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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節 破禁入冥冢

  蓬萊仙山平頂廣闊,平頂周遭又有一十二座迭起的玉峰暗呈都天神煞之勢,破禁之余,陳景云便以大神通行那搬運之法,將原本建在平頂中央的十數座殿宇挪移到了玉峰之上。

  為了能讓紀煙嵐也可以在仙山中修行,陳景云更是絞盡腦汁,在那座被他命名為劍煌宮的殿宇中布下了逆天法陣,居然硬生生地以天心逆轉之法,將內中靈氣轉化為紀煙嵐可以吸納的尋常靈氣。

  如此一晃五年,陳景云已經破開了山中的九成法禁,其間自然也得了無數的天材地寶,奈何天意弄人,他卻至今仍未尋到萬載龍棲木的蹤影。

  也不是沒有打過一百零八株虬龍仙樹的主意,一一試過之后,卻發現這些成活了數萬載的仙樹皆是秉著純陽之力而生,絕不是紫塋山龍靈口中可供靈體棲息的至陰之木。

  看著在明心閣中東游西逛、大呼小叫的季靈,陳觀主嘴里絮叨著弟子“沒見過世面”、“給他丟人”之類的言語,眼中卻全是笑意,紀煙嵐則是早把瑤華瓊漿和虬龍果擺了出來,招呼季靈快來嘗嘗。

  瑤華瓊漿酒力極大,季靈剛飲半盞,就已經俏臉泛紅,直到此時她才想起今日并未看到靈聰獸的影子,于是連忙出言問詢。

  陳景云見問,不由面現得色,卻是笑而不語,任憑弟子不住地催促。

  一旁的紀煙嵐白了陳景云一眼,笑道:“你師父當日在小鯤鵬那里悟透一門了不得的靈獸修行之法。

  靈聰在得了《鯤鵬納靈神訣》之后,如今正在借助此地磅礴的靈力修行,相信不日就能破境,也不知道進階之后是否會變得更加癡肥。”

  季靈聞言也自歡喜,胖東西這憨貨在一眾閑云觀親傳弟子眼中實與家人無異,此時知道它也得了機緣,不由一口飲盡杯中佳釀。

  一場歡宴至夜方終,安置好了伏案大睡的季靈之后,陳景云與紀煙嵐相攜出了明心閣。

  知道陳景云此時已經等不及要去破開隱后山上的那幾道上古法禁,紀煙嵐也不打擾,而是徑自折返了劍煌宮,任陳觀主自去折騰。

  天道有序、萬物輪常,有陽既有陰,蓬萊圣境雖然超然世外,但也脫不出陰陽分割的定數,陳景云此前破去的九成上古法禁皆屬仙山陽處,也都能以尋常的手段破解。

  但是到了山陰處,其中的幾道法禁竟然不似世間所有,布置之法更是聞所未聞,就連得了上古周天星斗大陣真意的陳景云也理不出絲毫脈絡。

  他今次之所以要把道器分身召喚至此,一是為了建立一道可供弟子出入的門戶,再則就是想要憑借蠻力來破開這幾道上古法禁。

  山陰之地冷風凜冽,雖然也生著一些耐寒的靈木,但卻株株奇形怪狀,其上所結的靈果就連陳景云也不敢輕易嘗試。

  道器分身回歸本體之后,陳景云自然是修為大漲,這可不是簡單的兩兩相加,而是從神魂到肉身都得到了莫大的加持。

  眼見著禁光就在眼前,陳景云也不遲疑,心念一動,驚云刃便自眉心急旋而出,之后越轉越快、越旋越小,最后化作巴掌大小的一道刺目光團,輕飄飄地就往禁光上挨了過去。

  “刺啦啦——!”

  隨著一陣讓陳景云覺得牙齒發酸的裂帛聲響,整個法禁都跟著震動起來,禁光中的極陰屬性靈力盡皆匯聚在了那一個點上,一時間竟與驚云刃成了勢均力敵的之勢。

  一見此法有用,陳景云不覺眼前一亮,暗道一句:“左右不過是水滴石穿罷了,仙山之中靈氣充盈若水,自己的三個丹田又豈是吃素的?這便與你杠上了吧!”

  當下盤膝于地,一邊運轉太極氣旋吸納靈氣,一邊催動靈臺玄光透入驚云刃中,居然就這么與眼前禁光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一天、兩天、三天如此一直過了十數日,忽聽“嚓!”的一聲,陳景云身前的禁光終于后力不繼,猛地被驚云刃給鉆透了過去,而后整個法禁轟然破碎,化作了漫天的幽光。

  “呼——!”

  眼見著驚云刃終于建功,已經累到臉紅脖子粗的陳觀主終于長舒了一口氣,緊接著就有一股疲憊之感自他的神魂中傳來,片刻襲遍全身。

  好在這種疲憊欲死的感覺在驚云刃重新沒入眉心之后就消失不見,否則陳景云說不得就需閉關數月修養神魂。

  擺手示意一臉關切之色的紀煙嵐和季靈不要上前,陳景云自己則是豁然起身,跨步向前走去。

  方才在驚云刃破入禁光的一瞬間,法禁中的一切便已映入了他的識海,道念所及之處沒有別的,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漆黑殿宇坐落其中。

  倏忽來在殿前,陳景云盯著立在殿門口的無字石碑躊躇良久,心中也已經有了明悟,嘆息一聲,對著石碑揖手一禮,之后言道:

  “后輩末學本不該打擾前輩安眠,怎奈好友真靈被困,非龍棲木不能解厄,這才冒然前來,望乞恕罪。”言罷復又拜了三拜,這才行至墨玉門前,雙掌微一吐力,殿門向內轟然打開。

  殿宇幽深,四壁泛著縈縈玄光,陳景云置身其中,腳下不愿發出半點聲音。

  這是對逝者該有的尊敬,他已經占據了人家的大半座仙山,今次又破入了冥殿,實是大大的不該。

  冥殿深處并無棺槨,唯有一位面容奇古的長眉老者盤坐于石床之上,觀其身形竟是遠超常人,雖然只是坐姿,但也要高出陳景云許多。

  陳景云再次躬身施禮之后,這才行至近前,見那老者手中執一玉匣,身前則并排放著一柄龍首拂塵和一卷泛著螢光的古拙經卷,除此再無它物。

  思量一陣,陳景云并沒有擅取老者手中的玉匣,而是輕輕拿起經卷小心地將其攤開。

  入眼處,蝌蚪古篆、筆走龍蛇,陳景云只看一眼便覺神魂震動,好在有驚云刃鎮壓識海,這才使他不至于亂了心神。

  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陳景云不由慨然一嘆,天書難解,明明知道手中經卷乃是一篇了不得的上古修行法訣,但是內中的文字卻是他生平僅見。

  雖然心癢難耐,但在一番天人交戰之后,陳景云終究還是將經卷放歸了原位,之后才又拿起了老者身前的那柄龍首拂塵。

  拂塵入手極重,剛一接觸,就有一股并不陰森但卻極為冰冷的靈氣順著陳景云的手掌直入體內,就連識海中的神魂似都跟著打了一個激靈。

  此時再一回想當日龍靈對萬載龍棲木的描述,陳景云立時喜上眉梢,心知拂塵的手柄十有八九就是龍棲木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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