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北河變老之后,氣息都跟當初完全不同,一般人絕對無法認出來。但是當年他和冷婉婉有過魚水之歡后,后者在北河的體內,留下了一道印記。這道印記沒有任何危害,只能在近距離之下感應到,而印記是絕對不會錯的,所以她立刻判斷出來,房門之外的那個耄耋老翁,就是當初風華正茂的北河。
她只是沒有想到,當初俊逸清朗的北河,有朝一日竟然也會變成了眼下的模樣。當然,她也只是稍稍感到驚訝而已,對于修士來說,容貌不過是一具皮囊,除了女修之外,一般人大都不會在乎。
“北道友…”
“冷仙子…”
就在這時,冷婉婉還有北河不約而同的開口出聲。
聞言二人先是一愣,接著就極為默契的會心一笑。
至于在冷婉婉身側,一副隨時待命的冷夫人,則有些怪異的看著二人。現在看來,二人果然認識,而且北河的身份跟她所猜想的差不都,應該非同一般,不然不可能有最高級別的暗號,甚至眼下還讓族中的宿女,不遠萬里親自來接見。
這時北河已經毫不客氣的踏入了客房中,并來到了冷婉婉的前方站定。
同時只聽冷婉婉頭也不回的向著身側的冷夫人道:“你先下去吧。”
“是!”
對于她的吩咐,冷夫人極為恭敬的欠了欠身,而后就離開了。從北河身側行過時,她還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
臨走時冷夫人將房門關閉,此地就只剩下北河還有冷婉婉。
“這么多年不見了,倒是讓本姑娘沒想到,你竟然都突破到無塵期了。虧得本姑娘當初還想方設法的前往南土大陸,以為你突破到脫凡期都是問題,準備助你一把呢!”
這時只聽冷婉婉看著北河開口說道。
聞言北河微微一笑,對方以神念分身降臨南土大陸助他的事情,他通過邢軍已經一清二楚。
不過神念分身跟本尊之間,并無心神聯系,所以冷婉婉并無法通過那具神念分身,知道他的事情。
也就是說,眼下的此女,只知道當年她離開南土大陸之前的事情。并不知道她離開之后,北河經歷了什么。
“僥幸而已!”北河道。
“嘖嘖嘖…”對此冷婉婉搖了搖頭,然后打趣道:“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假謙虛。”
北河對此不以為意,而后來到了客座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見狀冷婉婉從主座上起身,來到了他的身側,并一翻手取出了一只泥封起來的酒壇,以及兩只酒碗。
一把將泥封拍開之后,一股清香頓時四溢開來。
僅僅是聞到這股酒香,北河就精神一震,暗道一聲好酒。
冷婉婉放下了酒壺端起了酒杯,見此北河也將面前的酒杯端起來,二人交碰之下仰頭暢飲。
隨著烈酒下肚,北河只覺得小腹先是火辣辣的,接著一股暖流就向著四肢百脈流淌而去,化作了精純的魔元,融入了他的身軀,隨之他甚至能夠感到修為都有些許增長。
僅此一瞬,北河就無比的驚訝,不知道這是什么靈酒。
如果數量足夠的話,光喝這種酒恐怕就能夠讓修為不斷增長了吧。
“如何!”
這時只聽冷婉婉道。
聞言北河回過神來,“好酒!”
“喜歡就好,”冷婉婉莞爾,并再次抓起了酒壺,給二人面前的酒碗倒滿,“這次我帶了不少,全送你。”
“哦?”北河眼中精光一閃,“那就多謝了。”
“本姑娘可不會白白給你,”冷婉婉卻話鋒一轉,并道:“那花鳳清茶這些年本姑娘已經喝完了,你手里應該還有吧。”
“花鳳清茶嗎…自然可以”北河想了想后,就微微頷首。
這東西他的確還有,不過數量卻不多了,因為花鳳茶樹在萬靈城,這些年他離開后,都沒有機會采摘,在存貨越用越少之下,如今已經所剩不多。
不過冷婉婉既然要,那北河自然不會吝嗇,身上所有的存貨給她也無妨。
接下來,二人便舉杯暢飲,相談甚歡。
“對了,你為何會變成眼下這個樣子?”不多時,只聽冷婉婉向著北河問道。
“你是說這幅蒼老的樣子嗎!”北河反問。
“不錯。”冷婉婉點頭。
聞言北河高深莫測一笑,接著他一把抓起了二人面前酒壺,在冷婉婉不解的注視下,仰頭向著口中灌去。
見此冷婉婉神色一動,這酒雖然能夠補充體內魔元,但卻不可飲之過急,否則即便是修士也會微醺,甚至是心性大變。
可北河動作灑脫,而且隨著酒液入腹,并化作精純的魔元,只見他的容貌,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其身形逐漸挺拔,臉上的皺紋也在慢慢舒展。
不消片刻,他就恢復了青春,變成了一副二十出頭的樣子。
親眼看到他的變化后,尤其是隨著容貌的年輕,北河的氣息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冷婉婉對此嘖嘖稱奇,不知道北河所施展的,到底是何種秘術,亦或者是用了某種寶物,因為就連她也沒有見過這種情形。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加上北河體內有一股屬于她氣息的印記,她恐怕都很難相信,眼下的北河跟剛才的耄耋老翁,會是同一人。
將酒壺給放下后,北河含笑看著面前的佳人,露出了一抹讓冷婉婉熟悉的溫和笑容。
看到北河模樣恢復,冷婉婉動人一笑,這么看著習慣多了。于是她再次翻手,從儲物戒取出了一只泥封的酒壇。
“啪!”
只是就在她準備拍開泥封時,突然間北河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
此女抬起頭來,就正對北河一雙包含侵略性的目光。并且這時的北河臉色有些發紅,略顯急促的呼吸中,還帶著濃郁的酒香。
見狀冷婉婉手臂微微顫抖了一下,臉上也浮現了一絲酡紅。
看著北河眼中的侵略性,她陡然想起了她給北河飲下的烈酒,若是酒力沒有第一時間煉化,就有著讓人心性大變的作用,比如內心生出欲望。
尤其是心性越是兇戾的魔修,越是會如此。
對此她原本以為傳聞有些夸大,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她小覷了此酒。
僅此一瞬,這就讓她更加的緊張,因為她已經知道北河想干什么。
心思轉動間,只聽冷婉婉道:“北河,此酒猛烈,不過我這里有一顆清靈丹,可以給你服…啊!”
此女話還沒有說完,口中就傳來了一聲驚呼。
只見北河將她猛然一拽,冷婉婉的嬌軀就向著北河掠去,而后撞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中。
她的修為有著無塵中期,但是在不動用法力的情況下,在北河的手里,可以說輕如鴻毛了。
驀然抬頭,冷婉婉再次對上了北河的目光,見此只聽她道:“北河…且…唔!”
只是她還來不及開口,北河就陡然低頭,一口含在了她的嘴唇上,將她的話給堵了回去。
冷婉婉沒有想到二人方一見面,北河就如此霸道,接著酒勁兒想要霸王硬上弓。
雖然二人本來就有了夫妻之實,可此地是天水樓,而且還是在冷夫人的客房中。
當然,在她看來冷夫人是不可能做出監聽她二人這種舉動的,可她依然羞得不行。
只是眼下感受到北河似乎陷入了某種無法自拔的“狀態”中,冷婉婉揮手間一股白色的煙霧,就籠罩了二人所在的客房。
此刻她心中已經有了些許后悔,早知道就不該將這酒拿出來共飲的。或者之前北河舉頭暢飲之際,應該將他阻止下來。
此酒本來就是為魔修釀造的,這一次也是特意為北河準備。
不過這靈酒必須飲下多少,就立刻煉化多少,否則很容易激發體內的魔性和戾氣。更有甚者,服下此酒之后走火入魔而大殺四方的。
事已鑄成,后悔無用。在感受到北河身上散發出來熾熱的男子氣息,冷婉婉緊咬著貝齒,似乎做出了某個決定,隨之她臉上都浮現了一抹酡紅。
下一息,她反手就勾住了北河的脖子。
兩日后,只見北河盤膝而坐著,梳理著體內那股殘留的酒力。
不消多時,他緩緩睜開了雙眼,雙目宛如星辰一般深邃。
這時他看了看身側,冷婉婉用了一張輕紗,將玉體輕輕罩住,若隱若現的。
北河看向她,臉上有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而冷婉婉酡紅的臉上,則浮現了一抹羞憤。同時只聽此女道:“此酒名叫魔沉醉,乃是族中的戰利品,被我全部拿了出來。這魔沉醉是專門為魔修釀造的一種靈酒,有著鞏固體內魔元,增進修為的奇特功效。但是此酒對于魔修來說,只能慢飲,并需要立刻將酒力給煉化,不然來不及煉化的酒力,就會激起魔修體內的魔性和戾氣,甚至有著走火入魔的風險。”
“竟然還有這種靈酒…”
聞言北河嘖嘖稱奇,這魔沉醉他從未聽說過,還真是神奇。
而且據冷婉婉說,這種酒她還有不少,這一次都是為他準備的,這讓北河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些期待。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冷婉婉含笑道:“被此酒激發內心的魔性,想來遇到仇家會拼命廝殺,遇到機緣會不擇手段爭搶,而之前在我面前的是你,所以北某內心真實欲望展露了出來,無法把持之下才…”
話到此處,北河頓了下來,并似笑非笑的看著冷婉婉。
而且一想起這兩日間二人的翻云覆雨,北河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只覺得意猶未盡。
“哼!便宜你了!”
只聽冷婉婉一聲冷哼,但卻并沒有真正生氣的意思,接著她一把就抓起了身側的衣衫。
不消片刻,二人就衣著整齊,重新坐在了桌前。并且充斥在客房中的白色煙霧,也被冷婉婉收了起來。
此刻的她臉色極為不自然,甚至目光不時掃視客房內的各個位置,似乎想要看看此地是不是有什么偷窺禁制之類的。
北河沏了一壺花鳳清茶,給冷婉婉倒了一杯,端起茶杯后,就聽他道:“我中了冥毒。”
“原來如此。”
正打量四周的冷婉婉,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接著她也端起了面前的靈茶。
“嗯?”
只是就在她將茶杯放在唇邊,并準備輕呷一口時,動作卻一頓。
“你說什么?”
只聽她看向北河道。
“我中了冥毒。”
北河將茶杯放下,輕描淡寫的重復了一遍。
這一次,聽清后的冷婉婉將茶杯放下,臉上露出了一抹嚴肅之色。
“這是怎么回事?”只聽她問道。
聞言,東方墨就將當初給冷婉婉那一道神念分身說過的話,再在此女面前重復了一次。
聽完他的話后,冷婉婉陷入了沉吟,一時間沒有開口。
見狀北河并未打擾,他告訴對方這個消息,自然是希望冷婉婉能夠助他一把了。對方身份不簡單,說不定就能給他找到解開冥毒的辦法。
好片刻后,只聽冷婉婉道:“我先問問族中,是不是有解開冥毒的辦法。”
“好!”北河點頭。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聯絡問問。”冷婉婉又道。
聞言北河嘿嘿一笑,心中極為滿意,對此他也不想再拖延了。
就在他準備開口說什么之際,他有所感應一般看了看中指上的儲物戒,并神色微微一動。
只見他看向冷婉婉道:“婉婉,那我先回去一趟,明日就立刻過來。”
“好!”冷婉婉點頭,而后她就起身送北河離開了。
臨走時,北河將體內的魔元宣泄,使得容貌再次變得蒼老。
二人道別之后,冷婉婉回到了天水樓,而他半路上就取出了一枚傳音玉簡,貼在了額頭。之前他正是感應到了此物被激發,所以才離開了天水樓。
不消片刻,當北河將玉簡取下來后,臉上露出了一抹狂喜,并向著某個方向行去。
最終他來到了一間客棧前,踏入進去。
走進客棧,他向著小廝打聽了一番后,就被小廝帶到了二樓的一間包廂前,并敲了敲門。
不消片刻,當房門打開,北河就看到了其中坐著一個倩影,仔細一看,正是萬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