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河城,地處小寒地東南,臨近海域。此城乃是凡人的城池,而并非屬于修士。
伏河城并不大,方圓十余里,城墻高三丈,由青石磚砌成。
此城屬于一個名叫北國的國度,乃是北國九郡十二城中的其中一城。
北國地理位置靠北,固有此名。不過所謂的靠北,也只是凡人眼中,在修士看來,北國地處小寒地的東南,在此地雖然冬天的時間依然更長,但已經有明顯的四季之分。
而伏河城,還是北國九郡十二城中,最為南邊的一座城池。
所以此城暖和,春暖花開,秋高氣爽,夏日炎炎,都能夠在城中看到。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伏河城臨近海域,所以此城內十余萬凡人,大都是漁民,以捕魚為生。
北河因為傷勢極重,但以神識查看到,那艘漁船上都是凡人后,微微松了口氣。
而對于這些凡人的打探,他直接裝作了重傷失憶的樣子。
漁船上的凡人雖然對他能夠在大寒天的海域上,漂流這么久都沒有死感到好奇,但因為他的“失憶”,也著實打探不來什么。
在眾人看來,北河應該是一位實力強悍的武者,因為只有武者才能夠在天寒地凍的海域上,漂流那么久。
在海域上漂流的那三年時間,北河身上宛如縫紉起來的傷口,變淡了不少,因此才沒有嚇到那些凡人。
只有十余萬人的小城,自然稱不上車水馬龍,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相比較其他大型的城池或者城郡,伏河城中該有的一樣不少。⑦⑧中文全網ωωω.七8zω.cδм
城內除了有官府,還有由北國皇室派下的城衛軍,因為此城跟另外一個名叫盧國的國度相隔不遠。
凡人尚武,就像當年豐國的天元城一樣,伏河城十余萬凡人中,有不少的武者。
而且在此城中,據聞更是有虛境武者的存在。
晨時,隨著朝陽的慢慢升起,沉寂了一夜的伏河城,開始逐漸的蘇醒。
城中最先開門的,是包子鋪和早市。當街道上挑擔推車的人逐漸的增多,大街小巷內就開始了喧嘩。
在此城一條名叫三水街的街道盡頭,有一家名叫“北記藥鋪”的店鋪。
藥鋪的大門,被人嘎吱一聲,由內往外推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穿著破舊布衣,臉上留著短須,看起來三十余歲的青年男子。
這青年一頭長發用紅繩扎成了一束,就這么披在了后背。
他身形看起來有些單薄或者叫瘦弱,而且在臉上,還遍布著一條條淡淡的血痕,所以仔細看的話,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劉瘸子,五籠包子!”
打開門后,青年就看著店鋪外擺在拐角位置的一家包子鋪朗聲開口。
“好嘞!”
只聽劉瘸子吆喝一聲。
于是青年男子便轉身踏入了屋內。
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北河。
半年前來到此城后,他便留了下來。
原本按照他的打算,自然是找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將身上的傷勢盡快恢復。
但當他被那些漁民帶入此城后,久違看到凡人的城池,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記憶,最終便決定留下來。
他身上的傷勢短時間顯然是無法恢復的,而以魔元來慢慢溫養傷勢期間,他就算要修煉術法神通都極為困難,只能修心養性了,所以留在此城倒也不錯。
坐在屋內,他環視了一圈四周,只見這間店鋪并不大,左右兩面墻壁上,是兩面大大的木柜,其上是表明了各種草藥名稱的抽屜。
此地,便是他在這伏河城,安家落戶的“家”了。
當年他蘇醒后,先是在海域上飄了三年,才遇到凡人的漁船。距離他在伏河城安家落戶,如今又過去了五年之久。
五年的時間,他幾乎都在藥鋪內,所有的藥材,都是從一些采藥人手中收購的,清洗曬干之后,再分別裝進不同的藥盒。
當年的北河,可是在七品堂待過數十年。雖然在修士當中,他這點丹藥之術,算不上什么,可是對武者或者凡人而言,他絕對稱得上神醫。
一些跌打損傷,風濕風寒,不說藥到病除,但也差不多了。
當然,以他喜歡清冷的性格,自然不喜歡每日里都有人上門求藥,所以他大都是給凡人看一看病,武者都少有接觸,免得他這“北記藥鋪”的名號太過于響亮了。
這些年來,他每日的習慣,就是一大早吃上五籠包子。
對此賣包子的劉瘸子,也早就習慣了。
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北河閉上了雙眼,內視了一番。而后他就苦笑著搖了搖頭。
當初他以為將他撕裂的法則之力,已經從體內消失了,但是這些年來,他卻發現這些法則之力,殘留了不少的氣息。正是這些法則氣息的存在,讓他內傷就像是頑疾一樣難以根除。
如今的他,不但肉身之力無法發揮,體內的魔元同樣難以調動。
一身的實力,只能發揮出巔峰時期的兩三成。如果他強行用力的話,肉身極有可能再次四分五裂,變得破不成形。
好在此地乃是凡人的城池,他根本就不需要跟修士打交道。而且他手中還有兩具煉尸,真要遇到什么兇險,以季無涯還有陌都的實力,絕對能夠應付了。
睜開雙眼后,他端起了一側火爐上燒開的茶壺,而后泡了一壺花鳳清茶。
就在這時,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走了進來,雙手上還端著五籠包子。
這少女皮膚黝黑,長相也極為普通。踏入藥鋪后,就聽她道:“北大哥,你的包子。”
“嗯。”
對此北河只是點了點頭。
少女叫劉小小,乃是劉瘸子的女兒。每日里,都是她給北河送來這五籠包子。
從五年前北河就在這藥鋪了,也算是看著劉小小長大。
將包子放下后,劉小小有些拘謹道:“北大哥,我一會兒再來拿蒸籠。”
北河只是微微頷首,并未再回答。
于是劉小小便轉身離開了。不過在扭頭之際,她黝黑的小臉上,不知覺的浮現了一抹羞紅。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北河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
兩年前,那劉瘸子竟然想將女兒嫁給他,用劉瘸子的話來說,兩家在這些年已經極為熟絡了,算是“知根知底”。
但北河知道,這是因為有傳聞說他是武者,而且還極有可能是力境武者,所以這劉瘸子一家,才想湊成這門親事。
要知道在凡人當中,武者還是有著崇高地位的。
對此北河感到愕然的同時,自然是婉言拒絕。
但從那以后,劉小小每次在看著他時,都會有些羞澀。
北河拿起了一個肉包子塞進嘴里,品嘗了起來。
這包子是魚肉餡兒的,別有一番風味。這些年來,他也吃習慣了。
五籠包子下口,再配合一壺花鳳清茶,這讓北河極為愜意。仰躺在太師椅上,不知不覺,他竟然打起了小盹。
每日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休息。若是有人上門問藥,就隨意看看,若是沒有,那就這么靜躺一天。
但這一日,就在北河陷入小盹不久,他就睜開了眼睛。
只見他神識探開,從他的北記藥鋪向著某個方向涌去,掠過三水街,而后又是大半個伏河城,最終來到了一座名叫青云樓客棧,并探了進去,將其中一個身著華服,仗著一張大圓臉的青年男子給籠罩。
這青年男子看起來二十五六,此刻端坐在客棧的二樓,一雙綠豆小眼四下掃視,尋找著什么的樣子。
當感受到北河的神識將他籠罩后,圓臉青年身軀一震,而后連忙以神識傳音道:“見過前輩。”
“這一年可有什么情況。”北河的聲音在此人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