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北河向前走去,這時他就看到了季無涯亦是跟在他的身側。
這具忠心耿耿的煉尸,時刻都在守護者他,若是有任何突發情況,必然會有季無涯最先出手,替他將麻煩給解決。
只是不消片刻,北河就有些疑惑了起來,因為隨著他的走動,周圍依然是一片飄飛著火雨的空曠世界。
由此可見,這座幻陣他不可能如此輕松的就能夠走出去。
一念及此,北河下意識加快了速度。
并且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到了最后已經和季無涯二人化作了兩道流光,一路向著前方激射而去,一閃就出現在了數百丈之外。
在此過程中,周圍安靜飄飛的火雨,不是就會落在北河的身上,接著鉆入他的皮膚,化作一股股紅色的氣息,融入他的血液。
北河時刻都在感受著這些融入他身軀的火雨,對他有什么影響,只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任何異常。
不過在他的心中,卻有一種猜測,那就是既然他處在一座幻陣中,這些火雨極有可能是幻毒。
雖然短時間內無法對他產生什么影響,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幻毒越來越多,說不定就會發作。
北河心中帶著這個念頭,一路向前疾馳月許有余,就在臉色開始變得難看之際,突然間他神色一動。
只見在他正前方極為遙遠的地方,出現了一顆小小的白色光點。
“那是什么…”
北河目光一凝看著那個白色光點,有點狐疑的樣子。
只是因為相隔太過于遙遠,所以他根本就看不真切。
于是他沒有遲疑,身形立刻向著那個小小的白色光點掠去。
當靠近后,他就驚訝的發現,那個白色光點,竟然是一座懸浮在半空的城池。
這時他仗著符眼術,還能看到城中渺小宛如螻蟻的人群,正在街道上行走。
“幻覺?”
北河心中如此想到。
他目光四下一掃,而后繼續向著那座城池掠去。
只見他和季無涯的身形,從半空斜斜激射了下來,最終出現在了城池前。
這座城池的城墻并不高,通體由一種青色的石磚修筑而成,在城墻上還有一座座城樓,相互之間有手持兵刃的士兵在值守著。
抬頭看著城門口正上方的巨大牌匾,“涼城”兩個大字,極為醒目的銘刻在其上。
北河眼睛微微了起來,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座城叫做涼城,那就是豐國的涼城。
吸了口氣后,他跟季無涯邁步向前行去,最終踏入了城中。
城中的街道,跟他記憶中的沒有任何的區別。依然是人聲鼎沸,依然是熱鬧不凡。
身著布衣的小民,還有帶著兵刃的武者,隨處都能夠見到。
北河一路向著記憶最深處的某個方向行去,最終他和季無涯就出現在了一座三層閣樓前。
駐足在此樓前,抬頭看著“春香閣”三個字,北河心中滿是唏噓。
即使在外門,他都能清晰聽到當中傳來諸多食客的大聲喧嘩。
只見他微微一笑,而后踏入了其中。
跟他想象中一樣,一樓的食客大都是江湖上的武者,有的腰間掛著寶刀,還有背上背著長劍。
這時大多數人,都在舉著酒碗暢飲著,不少人更是袒胸露乳,顯得極為豪邁。
“二位客觀,你們要點什么!”
店小二這時含笑走了上來,點頭哈腰的看向北河詢問。
北河正要回答,不過這時當他的目光下意識落在此地角落的一個位置后,神色陡然一僵。
在那個讓他熟悉的角落位置,坐著兩個讓他熟悉的人。
一個是面容宛如刀削,目光冷峻無比的黑衣青年。
還有一個是虎背熊腰,比起常人還要高出一頭的十五六歲少年。
那黑衣青年正端起面前的酒碗,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
至于那看起來憨厚可親的少年,則將面前的飯菜風卷殘云一般掃蕩著。其食量驚人,在一側桌面上,都壘起了一摞厚厚的碗,足有二三十只之多。
而這青年還有少年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師尊呂侯,還有師弟陌都。
此刻北河的心跳下意識的砰砰跳動了起來,他下意識向著呂侯還有陌都所在行去,最終來到了二人的面前。
這時的他,甚至能夠看到二人臉上每一個微妙的表情,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
就在這時,呂侯還有陌都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出現。
只見陌都放下了碗筷,呂侯也抬起了目光,具是看向了他。
“師…師兄!”
陌都憨笑著露出了一口白牙,有些口吃的叫了他一聲。
在看到傻子師弟臉上笑容的瞬間,北河目光當中有些閃爍。
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仿佛就在昨天。
“孽障!你還知道回來!”
下一刻,又聽一側的呂侯開口。
說話時呂侯語氣漠然,讓人心中會生出一種畏懼。
呂侯依然是呂侯,即使如今北河成為了修士,但是威嚴依舊。
北河閉上了雙眼,而后深深吸了口氣,待得他再度睜開眼睛時,目光當中的閃爍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堅定。
此刻他幾乎可以確信,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座幻陣,而且還是一座能夠根據他內心深處的記憶,構造出一片虛幻世界的幻陣。
或許每隔踏足此地的人,所看到的畫面都是不一樣的,但是相同的是,這些畫面都源于踏足此地的人的記憶。
他在陣法上有這一定的造詣,幻陣自然也接觸過,而能夠布置出這種級別的幻陣,也只有上古時期廣寒山莊這種超然勢力了。
驀然間只見北河抬起手來,屈指兩彈。
“咻咻”兩聲,兩道劍氣從他指尖激射而出,隨著噗噗聲響,這兩道劍氣洞穿了傻子師弟陌都,還有師尊呂侯的眉心。
這二人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接著身軀就向后栽倒了下去,重重砸在地上,將身下的椅子都撞得東倒西歪。
師尊呂侯早就死了,而傻子師弟陌都,也早已隕落,尸體被他煉制成了煉尸,如今在天尸門太上長老的手中。所以這樣幻境,又如何能夠左右北河的心智。
看著師弟陌都還有師尊呂侯的尸體,他臉上古井無波。只要他將眼前的這些“虛假之物”給全部斬殺,應該就能夠盡快走出幻境。
“嘩…”
北河的動作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春香閣一片嘩然。
“殺人啦!”
之前那個店小二,此刻臉上滿是恐懼的一聲慘叫。
不少靠近北河的人,如避蛇蝎一樣向著四周退去,臉上的驚恐還有駭然顯而易見。敢在城中明目張膽的殺人,實在是膽大包天。
北河瞥了周圍的人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
“咚咚咚…”
就在這時,從階梯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而后一個面容沉魚落雁的少婦,臉色煞白的從樓上趕來。
“啊!”
當此女擠開了人群,看到栽倒在地上,眉心還流淌著鮮血的呂侯時,口中發出了一聲尖叫。
這個貌美少婦不是別人,赫然是顏音姑娘。
顏音姑娘拼命撲向了呂侯,捧著他的臉,難以置信呂侯已經死去。
此女陡然轉過身來,看向北河時,眼中冰冷的殺機讓人不敢直視。
這個足不出戶的女子,其實手中有著一股龐大的力量,因此她才能夠給呂侯提供諸多武者極為詳細的資料。
“哎…”北河心中一聲嘆息。
接著他再次抬起手來,隨著一道劍氣從他指尖迸發,“噗”的一聲,輕易就將顏音姑娘的眉心給洞穿了。
至此,春香閣徹底騷亂了起來。
人群的后方,有一陣陣密集的腳步傳來。一個個身著各異服飾,但是目光統一冰冷的武者,隱隱將北河還有季無涯給包圍在了其中。
“殺了他們,”只聽北河頭也不回的對著季無涯吩咐。語罷他又想到了什么,強調道:“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