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這是三個全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其中兩人看起來年約四旬,還有一人則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嫗。三人中,也明顯以這老嫗為首。
從這三人身上的服飾,北河還有張九娘幾乎是一眼就認出,這三人是萬花宗的人。這讓二人感到疑惑。
不過隨即兩人就反應了過來,如今半年時間過去,正好到了夢羅殿開啟的時候了。
他跟張九娘還要姚靈,是通過特殊的方式,提前半年就踏入了此地。
這三人,應該是通過正常的途徑進來的。
北河施展了感靈術,凝神一看,就發現前方那三個萬花宗修士,都是凝氣期九重的修為。
“看來即便是兵荒馬亂,還是有不少人惦記著夢羅殿這處地方。”只聽北河一聲輕笑。
除了最初他碰到的劉七英,以及后來的澹臺卿,此時又來了三個萬花宗的人。那么由此可以推測,應該還有不少西島修域的人,也會趕到此地來。
遙想當初,踏入夢羅殿的人,全都是資質高的凝氣期修士。
但是因為如今西島修域被攻破,沒有了各大宗門的組織,踏入此地的人就各自為陣了。
前方那三人,不就是年紀頗大之輩嗎。放在以往,這些人是絕對沒有資格踏入夢羅殿的。
就在這時,疾馳而來的三個萬花宗修士,也注意到了駐足在半空的他跟張九娘。
在看到北河二人后,這三人明顯極為詫異。似乎完全想不到,在夢羅殿中還有人比她們更先趕來。
隨即三人就壓下了心中的驚訝,當向北河二人,滿是警惕之色。
“鄒師姐。”
在老嫗身側,一個中年女子向著她提醒道。
“此行還有任務,不要節外生枝。”只聽老嫗開口。
然而就在她話音落下時,北河竟陡然向著她們疾馳而來。
三人眼睛一瞇,甚至隱隱浮現了殺機。
但是她們卻沒有妄動,而是靜等北河的到來。
不消片刻,北河就來到了三人的面前,看著這三個萬花宗修士,他神色古井無波。
而對面的三人看著他,則有一絲忌憚浮現,因為她們竟然看不穿北河的修為。
可隨即三人就不以為意,因為凡是能夠踏入這夢羅殿的,不用想對方也是凝氣期修士。
另外北河加上張九娘不過兩個人,而她們這一邊卻有三人,可不會懼怕對方,這讓三人心中松了口氣。
這時就聽老嫗沉聲道:“這位道友,這是什么意思。”
聽到老嫗的話,北河淡淡道:“你三人是萬花宗的人吧。”
“不錯。”老嫗點頭。
“現在裂縫之外有多少人。”北河又問道。
“嗯?”
聞言,老嫗還有她身側的兩個中年女子極為疑惑,不知道為何北河會有此一問。
“哼!”但聽其中一個中年女子一聲冷哼,“你是何人,半路攔住我等,你覺得你想知道,我等就會告訴你嗎。”
北河瞥了此女一眼,接著陡然抬起了手臂,遙遙一拍。
“嘭!”
一只由真氣凝聚的掌印,從他的手心激發而出,快若閃電的拍在了這中年女子的面門上。
隨著一聲悶響,此女的頭顱炸開,紅白之物四處飛濺。接著中年女子的無頭尸體,就從半空墜落了下去。
致死她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而北河出手奇快,老嫗還有另外一人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
“你…”
此時老嫗看著他驚怒交加。
在她的注視下,她只能看到北河手臂一花,而后又是一聲悶響,她身側的另外一個中年女子,就跟之前那位一樣,頭顱炸開后,身軀筆直的墜落。
事已至此,為首的老嫗終于反應過來,在她面前的北河,恐怕不是凝氣期修士這么簡單。
于是她足下一點,就要向后倒射而去。
不過她剛剛有所動作,北河驟然消失不見了蹤影,接著老嫗就覺得天靈一緊,竟然是北河鬼魅般出現在她的身側,修長的五指一把蓋在了她的頭顱上。
僅此一瞬,這萬花宗的老嫗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危機感。
“啊!”
而她還來不及有任何動作,一股奇異的力量就鉆進了她的識海中。
只見老嫗的五官變得扭曲,額頭青筋暴起,滿是痛苦之色。
一把抓住她天靈的北河,神色依舊古井無波,仿佛斬殺這三人,對他來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一刻的他,神情跟當年的呂侯,極為相似。
在不遠處的張九娘看到這一幕后,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但是事已鑄成,她還是沒有再開口。
老嫗的慘叫聲只持續了片刻就戛然而止,這時的她嘴巴大大張開,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十余個呼吸的功夫后,北河一把將老嫗的儲物袋拽下,手掌一松之下,老嫗的身形從半空墜落,掉入了下方的叢林。
這時的他眉頭微微皺起,陷入了沉吟。
對這老嫗搜魂之后,他得知原來踏入夢羅殿的人竟然不在少數,足有七八十人之多。
而且這還是老嫗知道的,她們三人進來后,恐怕后方還陸續還有人趕來。
人太多極有可能引起空間坍塌,并且這一次夢羅殿中出現的修士,將會達到有史以來最多。
對此北河倒是不以為意,他之所以對這老嫗搜魂,就是想要看看在裂縫之外,是否有那法袍人或者獨角巨猿的身影。
但是從這老嫗的記憶中,他并沒有任何收獲。
不過這并不代表法袍人就不會堵截他跟張九娘,畢竟對方乃是元嬰期修士,行蹤豈是這老嫗區區凝氣期修為能夠發現的。
雖然沒有得到那法袍人的消息,但是他卻從老嫗的記憶中,得知了這些人為何會踏入此地。
她們三人之所以會踏入夢羅殿,是沖著夢羅殿藥園去的。
這一次隴東修域殺來,西島修域潰敗。萬花宗的高層便派了不少弟子踏入此地,前往藥園采集足夠多的三品甚至是四品靈藥。
在這種非常時期,靈藥可是極為珍貴之物。
這老嫗三人乃是一組,而跟她們一樣的,還有其他四組萬花宗修士,都是凝氣期修為。
最讓北河感興趣的,是否則這些人踏入夢羅殿的,竟然還是他認識的一個熟人,萬花宗的趙清。
一念及此,北河眼中浮現了一抹冰冷。
他正愁如何找對方呢,要知道上一次他打聽冷婉婉的事情,這趙清就對他有所隱瞞。
既然這一次趙清就在外面,那么離開夢羅殿之后,他無比要找到此女。
這時北河恢復了不多的法力鼓動,注入了老嫗的儲物袋,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儲物袋上的禁制破開后,他法力探入其中,取出了一枚這老嫗的身份令牌。
將此物拿到手,他將手中的儲物袋隨意的丟棄。
雖然沒有從老嫗的記憶中找到有關法袍人的蹤跡,但是他依然不打算從這些人來的地方出去。
而他要找到趙清的話,就需要借助這老嫗的身份令牌了。
“北道友是不是過于心狠手辣了一點。”
就在北河將這老嫗的身份令牌給收起來時,只聽他身側的張九娘道。
在此女的眼中,他們這三人無冤無仇,而且同是西島修域的人,北河竟然二話不說的痛下殺手,行徑著實是狠毒了一點。
聞言北河看了此女一眼,嘴角翹起了一絲譏諷之色。
“若是不殺,指不定這三人出去后,我等出現在此地的事情就會暴露,張長老應該不希望這樣吧,所以有時候可不要過于仁慈。”
說完之后,他便繼續向著前方掠去。
而北河并未想到,若非張九娘乃是手軟之輩,當年的他恐怕就跟這三個凝氣期的萬花宗修士一樣了,豈能有今天。
看著他的背影,張九娘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就在她跟北河并肩而行時,她看著一側的北河,神色不禁微變。因為這時的北河,額頭上竟然遍布一顆顆的汗珠,眼中浮現了明顯的痛苦之色。
他剛剛只是用真氣殺了兩個人,再鼓動法力破開了老嫗的儲物袋,此時他體內真氣跟法力的沖突,竟然讓他有一種難忍的痛苦。
這還只是他稍稍調動之下的結果,若是像以往那樣,毫無保留的鼓動真氣跟法力,即使是以他如今的肉身強悍程度,他也敢肯定,他體內的經脈會被撐爆。
一想到此處,北河臉色變得無比的陰沉。
看來從今以后,他只能在體內保持真氣或者法力當中的一種存在,而且除非是關鍵時刻,不然絕對不能跟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