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出水芙蓉一樣露出水面的不是別人,正是冷婉婉。
北河從未想過,從當年一別之后,跟冷婉婉再次相見,會是眼下的這幅情形。
同時他也終于明白,在頭頂涼房廢墟中的能容納一人通行的小路,并非是巧合形成,而是此女留下的。
露出水面之后,可以看到一股股清澈的水流,順著此女的一頭紫發,還有毫無瑕疵的容顏流淌下來。
就在他愕然的注視這一幕時,冷婉婉睜開了一雙紫色的眼眸,并且似乎早已發現了他,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跟此女對視的剎那,北河從此女眼中感受到了一種陌生跟冰冷。
冷婉婉似乎沒有在意她毫無遮掩的胴體,目光始終看著北河。在后者的訝然之下,只聽她清脆的聲音響徹在此地,“你竟然能夠找到這地方來。”
北河終于回過神,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隨即他還是唏噓道:“冷婉婉,多年不見了。”
“的確是很久不見了。”冷婉婉道。
說著她從寒潭中一步步走了出來。
冷婉婉瞥了他一眼,而后就見她身上紫光大漲。當紫光消失之后,她身上已經多出了一套黑色的束衣,腿上則是裹腳的修身長褲,這身裝扮將她緊致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來。
看著此女那張動人的臉頰,用朝思暮想來形容,雖然有些過頭,不過在這些年中,他的確有無數次想起過她。
只是眼下的冷婉婉,跟當年他在嵐山宗所認識的冷婉婉,又有些不同。
眼下的冷婉婉擁有一頭紫發,跟一雙紫色的眼眸,而且僅僅是臉上些許細微的變化,就讓此女的容貌驚為天人,可以說是他所見過最美的女子,沒有之一。
這時只聽北河道:“冷婉婉,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冷婉婉道。
“你到底是誰?”
聞言冷婉婉嘴角一勾,“你覺得呢。”
“你是冷婉婉,你也是修士。”北河道。
“可以這么說。”冷婉婉點頭。
“是不是經歷了上一次的事情,你體內的某種封印被解除。或者說是某種類似于血脈之力的東西,開始覺醒,才讓你有了眼下的變化。”又聽北河道。
自從成為修士之后,他就對冷婉婉身上藍色的鮮血,以及當初此女跟他有過夫妻之實后發生的一幕,感到震驚。為此他還問過許由安,修士的鮮血是什么顏色這個問題,而后得到許由安像看待白癡一般的眼神看著他。
后來北河在不公山又專門查閱了各種資料跟典籍,想要了解關于冷婉婉身上的秘密。雖然他沒有查到任何準確的說法,不過根據他查到的零零點點的資料,他還是做出了兩種推斷。
冷婉婉之所以會出現那種驚人變化,要么就是她身上的某種封印被解除,要么就是血脈之力覺醒。
第一種情況倒是挺好理解的,高階修士可以通過封印,將自身的修為降低。只要封印解除,修為就會立刻恢復。
只是第二種,就有些玄妙了。血脈之力,一般是指一些特殊的生靈,與生俱來的一種力量,不過這種力量在初期是處于潛伏狀態的,但只要這種潛伏的力量覺醒,就能擁有莫大的神通。
冷婉婉的變化,都符合這兩種情況。不過也不排除有其他的原因,是北河沒有聽說過的。
聽到北河的話后,冷婉婉清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詫異。此女淡淡道:“算是吧。”
眼看她沒有解釋的意思,北河自然不會細問下去。
這時他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冷婉婉繼續開口:“上次我來嵐山宗,你是不是故意避著我不見的。”
冷婉婉注視著他,卻沒有回答。
見狀北河似乎知道了答案,又聽他道:“為什么。”
冷婉婉神情變得有些復雜,終于開口,“因為我知道了自己是修士,所以我們兩個注定將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見了不過是徒增傷悲而已。”
聽到她的回答,北河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如浴春風的笑容。
“徒增傷悲嗎,”而后他話鋒一轉,“這么說來,你對于我還是有感情的,我還以為你忘記了當初在嵐山宗的一切呢。”
冷婉婉白了他一眼,而后咬了咬銀牙,“本姑娘要是忘記了當初的一切,當日蘇醒過來后,第一件事就是一巴掌將你拍死。敢摘我紅丸,你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北河想起了當日的冷婉婉,的確是差點一把掐死他,好在最終此女還是沒有動手。
這時就聽他打趣道:“我怎么記得,是某人說的再見就嫁我呢。至于摘你紅丸的事情,也并非我主動的吧。”
“你…”
冷婉婉看著他一時間氣惱無比。
似乎為了緩解尷尬,此女立刻轉移了話題,只聽她道:“當日之后,我擔心你落在七皇子手中,又回去找過你,只是后來你卻消失了,你去哪兒了。”
“哦?”北河訝然,他沒想到此女竟然還回去找過他。只是此女回去的時候,他多半已經被那個修為有著化元期的少女給擄走了,所以冷婉婉才沒有找到他。
北河心中一暖,此女回去找過了他,那就說明眼前的冷婉婉還是以前的冷碗碗,只是她多了一層修士的身份而已。一念及此,北河臉上的笑意更甚了。
只聽他道:“我被不公山的修士抓走了。”
“不公山的修士?”冷碗碗有些難以置信。
“不錯,”北河點頭,“后來更是服下了通脈丹,打通了體內一條經脈成為靈根,而今的我,也算是一名修士了。”
“你也是修士?”冷碗碗將信將疑的看著他。
“的確如此。”北河點頭。
“切,”此女顯然不信,“你要是修士的話,為何你身上沒有法力波動。”
“因為我這個修士目前有點特殊,雖然能夠吸收天地靈氣,但卻無法在丹田中聚集法力,所以目前的修為連凝氣期一重都不到。”
“這…”冷碗碗有些錯愕。
而在她的注視下,北河當即運轉起了四象功,周遭的靈氣立刻向著他涌來,鉆入了他的身軀。
看到這一幕后,冷婉婉終于相信北河所言不錯了。
她就說如果北河真是修士,上次在嵐山宗她就應該看出來才對,原來北河是個凝氣期一重都不到的修士,這種人幾乎跟凡人沒有什么區別。
一念及此,此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某人當初可是一位不到二十歲的氣境武者,那可是千年不遇的天才。只是沒想到成為修士之后,卻是個連法力都無法凝聚廢柴,嘖嘖嘖…”
話到最后,此女搖了搖頭,嘖嘖稱奇。
對于冷婉婉的打趣,北河也覺得極為無語。
他可是被姜木元稱為前無古人的天縱奇才,可是進入修行世界后,他恐怕也能稱為前無古人的絕世廢柴了。
兩相比較,當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所以我就來了此地。”
說著北河將目光看向了前方寒潭中的黑色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