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城的武斗大會,在頭兩日就結束了第一輪的角逐,總共有七百多人被淘汰,也有七百多人進階。
調整了兩天之后,第二輪角逐在同樣的位置,以同樣的方式進行。
這一日,偌大的廣場上擠滿了人群,放眼望去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尤其是在九個擂臺的邊沿,根本都找不到站立的空隙。
“當…”
隨著一道洪亮的銅鑼聲響徹在整個廣場上,第二輪武斗大會正式開始。
“天元郡北河,河靈郡朱子龍,一號擂臺…”
這時在擂臺后方的文官,報出了第一對登臺比斗之人的姓名。
“嘩…”
此人話音落下之后,廣場上的人群一陣嘈雜,別無其他,只因“北河”二字。這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氣境武者,而在座的這些人,可以說都想一睹北河的風采。以至于他們對接下來幾個文官的點名,也沒有心思去聽,目光開始在人群中巡視著北河的身影。
除了人群之外,在廣場遠處一座高塔上,窗口位置站著兩個男子,這二人是周國太子跟豐國的七皇子。
之所以北河會在第二輪第一個出場,其實是是周國太子的意思,他從皇宮中走出來,就是想要看看這北河到底是何方神圣。
至于七皇子,則是被他帶來看這場熱鬧的。
文官話音落下后,只見一個手持長槍,身形魁梧的男子,就擠開了人群,躍上了一號擂臺。
此人看年紀四十余歲,這個年紀的氣境武者,已經是極為年輕了。其身形足有八尺,一身肌肉極為結實,給人一種雄壯的既視感。
在他登上擂臺不過片刻的功夫,一道消瘦的身形同樣一躍而起,站在了擂臺上。此人二十來歲,一頭長發用紅繩扎成了一束,露出了一張略顯青澀的臉頰,正是北河。
在北河登臺之后,不但是下方的眾人響起了一片議論,就連遠處那座高塔上的周國太子跟七皇子,神色亦是有了變化。
只見周國太子目光一凝,看著北河上下打量著。
從他們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北河的正面,所以他也看出了北河的確極為年輕,甚至于比他想象中的還年輕得多。
至于七皇子,眼睛微瞇了起來,其中有著寒光閃爍。他一眼就認出擂臺上的那位,的確是北河。
站在擂臺上的北河跟朱子龍,對于眾人的目光視而不見,而是在相互打量著對方。
兩日前北河贏了干凈利落的一場武斗,只是這其中有他的對手,剛剛進階氣境境界不久的原因。在他面前的這個朱子龍,跟他一樣已經勝了一場,因此足以看出此人的實力必然不會弱,這給北河帶來了一些壓力。
“當…”
就在這時,武斗開始的銅鑼聲傳來。
此聲一落,九個擂臺上的武者具是動了起來。
北河腳步向前一劃,手中三尺鐵棍被他緊握,指向了前方的朱子龍。
而朱子龍沒有任何遲疑,此人瞬間暴起,他將手中長槍向前一擲,單手握著槍尾,向著北河狂奔刺去。
就在此人靠近之后,北河手中鐵棍向前一拍,打在了刺向他胸膛的槍頭。發出了“鏘”的一聲,將這一擊給擋開。
朱子龍立刻雙手緊握長槍,在他手臂震動之下,鋒利的槍頭被他刺出了一道道殘影,全部向著北河的面門罩來。
一寸長一寸強,在無法近身的情況下,面對此人的攻勢,北河腳步不斷后退,不敢與之硬碰。
眼看越退越靠近擂臺的邊沿,北河腳步猛地一頓,他體內真氣毫無保留注入了鐵棍中,而后向著眼前一道道殘影無差別的掃了過去。
“鏘!”
在他一掃之下,這些殘影移形歸位,化作了一根長槍,并被狠狠震開。被破解了這一擊,朱子龍進攻的腳步不由一頓。
北河一聲低吼,他將手中三尺長棍當做長劍揮使,欺身而進后對著此人連劈帶斬,長棍發出了呼呼的破風聲。
一寸短一寸險,在被北河近身之后,朱子龍手中長槍難以發揮出用武之地,這時只能雙手緊握長槍,用槍身左右抵擋,一時間兵器交擊發出了鏘鏘的回蕩聲。這時雙方的角色好似互換,朱子龍的腳步被北河逼迫的向后退去。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爆發出了一陣驚呼。北河不但年輕,而且實力強悍,絕對是天才行列。
在高塔上的周國太子,臉上帶著一抹濃郁的笑意,他已經決定了,這次一定要將北河給招入宮中,只要加以培養,將來北河突破虛境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只是在此人身邊的七皇子,臉色卻越發難看。
七皇子從未將北河放在眼里,在他看來,北河不過是個只能在他手底下亡命的落魄小子,對他無法構成任何威脅。
可是當看到而今北河的實力,他不這么認為了,若是讓北河成長下去,再加入周國皇室的話,說不定將來的某一天,北河真能對他構成威脅。
好在這一次他發現了對方,那么七皇子將不會給北河任何機會。
唯獨有些麻煩的是,周國太子似乎挺看重北河,所以他下手的時候,必須干凈利落一點才行,不能讓此人察覺,不然他恐怕會有些小麻煩。
就在七皇子這般想到時,擂臺上被北河步步緊逼的朱子龍,突然閃身向著后方退去,跟北河拉開了距離,接著此人一個轉身,回馬槍刺向了北河的面門。
北河眼中狠色浮現,他雙手緊握鐵棍,對著刺來的槍頭猛地一斬。
“嘭”的一聲,當他的手中的鐵棍精準砸在了此人的槍頭上,長槍的槍頭扭捏彎曲,變了形狀。
“嗯?”
手臂發麻的朱子龍眉頭一皺,他看向了北河手中的鐵棍,瞳孔微微一縮,這是一柄神兵利器。
長槍被毀,朱子龍又驚又怒,只見他一記轉身,借力之下將手中長槍對著北河天靈怒斬而下。
本欲近身的北河,見狀立刻向后退去。
“嘭!”
長槍劈在了他之前站立的地面上,只見石質的武斗臺,被劈出了一條手腕粗細的縫隙,碎石向著兩旁激射。
朱子龍剛要將手中長槍抬起來,這時北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近身,一腳踏在了此人緊握的長槍上。
在這一踏之下,長槍頓時從他五指當中掙脫了出去,打在了地上。
朱子龍霍然抬頭,就看到北河手持長棍,做出了一個劍指的姿勢,指向了他的眉心。
這一幕落下,眾人再次驚呼,北河又勝了。
而在高塔上的周國太子,臉上的笑意更甚。
只是面對這一幕的朱子龍,臉色鐵青,他居然敗在了一個二十歲不到的毛頭小子手里。
當看到北河臉上的微微笑意,此人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詭笑,接著陡然張口。
“咻!”
一根銀針被他用體內的真氣給噴了出來,直取北河的瞳孔。
北河大驚之下將頭顱一偏,驚險避開了這一擊。
“砰!”
可是下一刻,他就感覺到胸膛位置遭到了一記重擊,身形就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落在擂臺的邊沿位置后,他腳步踉蹌后退,最終猛地一跺,只差半步就落下擂臺。
驀然回頭,他看著保持著一腳踏出動作的朱子龍,驚怒交加。
人群中爆發出了一片噓聲,顯然朱子龍已經落敗,還使暗器傷人,可謂陰險狡詐,被人不齒。
記錄北河二人勝負的文官,這時目光看向了遠處高塔窗口的位置,這時他就看到了周國太子臉色陰沉,并且看著他點了點頭。
這文官立刻意會,只見他站起身來,朗聲道:“朱子龍落敗,且惡意傷人,取消此次武斗資格,逐出天都城。此戰,北河勝…”
此人話音落下之后,臺下傳來了一陣掌聲。
而在擂臺邊沿的北河,臉上怒火終于消散了幾分。之前若非他反應及時,恐怕他就被此人的暗器所傷了。不過饒是如此,挨了此人一腳,他也極不好受。
朱子龍在那文官下令之后,露出了一抹狠毒之色,只是他明白,這天都城他是待不下去了,于是立刻躍下了擂臺,并匆匆離去。
勝負已分,北河理了理褶皺的衣襟,躍下擂臺后,擠開人群亦是離開了此地。
這時在高塔上,周國太子身邊的七皇子,看向了下方人群中,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點了點頭。
后者頷首回應之后,便向著北河離開的方向悄然行去。
“朱兄,走吧。”這時周國皇子看向了他開口道。
七皇子回過神來,含笑道:“好。”
接著兩人在一隊精兵的護送下,離開此地前往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