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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無路可逃

  嵐山宗建立在一座陡峭的山峰之上,且三面都是懸崖峭壁,唯獨一面的斜坡,可以通向山頂。

  這種地勢可以說是得天獨厚,易守難攻。

  但是只要被人攻了上來,同樣的道理,嵐山宗的人是無處可逃的。

  正因如此,嵐山宗在后山的懸崖上,暗中修筑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往山下。

  嵐山宗修的這條密道,是在垂直的峭壁上,挖出一條只能容納一人通過的回形石階。既然是密道,所以尋常弟子是肯定不知道的,只有宗主以及幾位長老,才知道這條密道的存在。

  而今北河等人,從后殿離開后,踏上了一條山路,最終七拐八繞來到了一處懸崖前。

  那條密道就修在懸崖下方三丈,而且因為懸崖凸出去了一部分,所以站在懸崖上往下看,是無法看到密道的。只能通過繩索下降,來到密道的位置。

  在傾盆大雨中,幾人來到此地后,一個負手而立的人影,似乎已經等待在此地多時了。

  當眾人看清此人的模樣,具是有些驚訝,因為他們認出了懸崖邊上的那位,赫然是王長老,嵐山宗的虛境武者之一。

  此人看年紀五十來歲,身形有些清瘦,留著八字胡。在暴雨中,王長老一身長衫被濕透了。不過目光卻是看著眾人,沒有絲毫的波動。

  “王長老!”

  看到此人后,那個年長的中年男子有些驚訝,但還是拱了拱手,而后道:“豐國精兵殺來,王長老跟我等一同從密道逃走吧。”

  聞言,那位王長老一聲冷笑,嘴角的八字胡也翹了起來,“姜河,姜海,今日你們哪里都不要去了,就在此地等著吧。”

  “嗯?”中年男子皺眉,“王長老這是什么意思。”

  “你父親跟我交情不錯,所以我也不想傷你們。”王長老道。

  “你…”另外一個中年男子震怒,“你被豐國朝廷的人收買了。”

  對此王長老沒有開口,只是笑而不語。

  看到此人的神情后,即便他沒有回答,眾人也知道了答案。一念及此,無不惱怒異常。有一位虛境武者把守在此地,他們中沒有誰能通過密道逃走。

  “我跟你拼了!”

  年輕一些的中年男子此刻無法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此人手持一柄長槍,向著那王長老沖了過去,剛一靠近就對著王長老胸口猛地一刺。

  看到這一幕的王長老臉上的笑意消失,只見此人巍然不動,下一刻槍頭就刺在了他的胸膛。

  可鋒利的槍頭只是將此人的衣衫給刺破,抵在了他的皮膚上,無法破開了他的罩門,傷及王長老分毫。

  面對王長老冰冷的目光,中年男子將長槍一回,轉而刺向了此人的眼睛。

  這一次王長老終于動了,他動作奇快無比地探出手,一把將槍頭給抓住,猛地一拉。

  中年男子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身形不由向前一個趔趄,眼看此人像是主動送來,王長老空余的另一只手就抓向了他的面門。

  “咻!”

  一支短小的箭矢破空而至,扎在了王長老的掌心。

  遭此一擊,王長老手掌縮了回來,而中年男子也趁機向后退去,就連那桿長槍也沒有來得及收回。

  王長老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個身著鎧甲的青年,這時舉起了袖口對準他,正是激發了袖箭的北河。

  當看到北河身上穿著豐國騎兵的鎧甲后,王長老有些訝然,不過緊接著他就認出了北河身份,是嵐山宗的人,更是呂侯的弟子。這些年來他見過北河幾次。

  “姜師兄,分開逃吧!”一擊不中,北河頓時低喝道。

  聞言,那兩個中年男子牙關緊咬,顯然有些不甘。只是一位虛境武者擋在此地,他們絕對無法通過密道逃走,現在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想辦法分開逃了。

  “走!”

  作出決定后,年長中年男子立刻下了命令,于是眾人便順著來時的方向逃去,消失在了雨夜中。

  如今天色已暗,又下著傾盆大雨,加上他們對嵐山宗的熟悉,所以還是有機會逃出去的。

  而看到北河等人順著原路逃回去,守住懸崖的王長老并未追殺,而是矗立在原地沒有動,并且他臉上也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姜宗主對不住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王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只聽此人像是喃喃自語的開口。

  “轟隆!”

  回應此人的是一聲驚雷,響徹在整個嵐山宗的山頂,刺目的閃電將嵐山宗照出了剎那的宛如白晝。

  回到后殿的北河等人,這時渾身已經濕透,每人臉上的神情都極為凝重。如果密道被王長老把守的話,那么他們就無處可逃了,即便能夠暫時躲起來,最終也會被豐國的騎兵給找到。

  “我還知道一條路。”

  就在中年男子等人幾乎陷入了絕望之際,這時只聽北河開口。

  “嗯?”

  聞言眾人紛紛看向了他,眼中精光大漲。

  “在東側山峰,由我師傅親手開辟。”北河道。

  “好,那就殺過去。”年長中年男子道。

  不過這時又聽北河開口,“我等在一起目標太大,而且豐國騎兵眾多,唯一的辦法就是分開走,再想辦法匯合。”

  略一沉吟后,眾人就覺得北河所言有理。

  只是當那兩個中年男子看到姜青、冷婉婉、還有那中年婦女時,又露出了遲疑之色。

  若是他們單槍匹馬還好,有很大機會殺出重圍,可是帶著這三個弱女子,他們又如何能跑。

  三女顯然也看出了眾人的想法,一時間紛紛低下了頭,這種時刻她們就是累贅。

  “我之前是偽裝成豐國騎兵上來的,現在我可以假裝俘虜姜青跟冷婉婉,看看能否逃出去。”又聽北河道。

  “這…”

  眾人看著他具是有些驚訝,但隨即就見年長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好,賭了。”語罷此人繼續道:“二弟,你我兩人就帶著我夫人一同殺出去。”

  “好!”另一人道。

  “走!”做出決定后,北河沒有任何遲疑,這時就一把抓住了冷婉婉跟姜青的手腕,向著前殿的方向狂奔而去。

  奔跑中他撕下了姜青的兩截長袖,將二女的手腕從身后綁起來。

  來到前殿后,只聽廣場上的喊殺聲似乎不見了,只有雷聲、雨聲連成一片。

  并且一匹失去了主人的戰馬,這時正好徘徊在了大殿中,旁若無人的游走著。見狀北河將盔胄戴在了頭上,并翻身上馬。

  “嗒嗒嗒…嗒嗒嗒…”

  下一刻,就見他跨著戰馬的身姿沖了出去。而姜青和冷婉婉二女雙手被縛在身后,趴在了馬背上,被他一同帶出去。

  “哈哈哈哈…這二女七皇子點名要了,全都給我讓開。”

  當戰馬沖上了血流成河的廣場,馬背上的北河張狂大笑。

  而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就一僵。

  因為廣場上的大戰已經結束了,無數嵐山宗弟子的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殷紅的鮮血跟雨水混合著,從這些人身上的傷口涌出,染紅了偌大的廣場。

  豐國騎兵也損失了大半,這一刻只有百余人還在馬背上。

  并且這百余人圍成了一圈,將中間一個白色的人影困得水泄不通。仔細一看,那白色人影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嵐山宗宗主,姜木元。

  而今的姜木元單膝跪在地上,手中長劍插穿了腳下的石板,支撐他沒有倒下。在他身上,插滿了一根根袖箭,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只刺猬。

  其雙眼睜開,渾濁的眼珠沒有絲毫的神采,這位嵐山宗宗主,已經死了。

  可即便如此,這些豐國騎兵對他也忌憚不已,即便是尸體也沒有人敢立刻靠前,只因之前姜木元大發神威,將他們給殺怕了。這一點從姜木元周圍遍布數十具豐國騎兵的尸體,就能看出來。

  此刻除了雨聲之外,只有嗒嗒的馬蹄聲響徹在廣場上。北河帶著冷碗碗跟姜青,從廣場上疾馳而過,不過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單膝跪地,身上插滿了箭矢的姜木元身上。

  “爺爺…”

  “義父…”

  馬背上的二女悲切無比,泣不成聲。

  而看到這一幕的北河亦是齜牙欲裂,但他卻將手中馬鞭“啪”的一聲抽在了馬背上,化悲憤為力量,加快速度沖過了廣場,在大雨中向著山下狂奔而去,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在此過程中,這些豐國騎兵居然沒有一個前來阻攔他,顯然北河的計謀成功了。

  隨著七皇子的帶兵到來,姜木元死了,嵐山宗也將不復存在。

  難怪當初呂侯曾言,再厲害的武者,也不可能神勇無敵,在王朝的鐵騎之下,宗門勢力只能是泡沫飛灰。

  這一刻,馬背上狂奔的北河,對此體會得前所未有的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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