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鏢局的郭旭總鏢頭,最近可以說春風得意。托了徐林的福,他這長風鏢局的生意越來越好,也不知道為什么最近那么多人找上鏢局要搭便車,而且出手闊綽,動不動就是幾十兩銀子。
郭總鏢頭想,要是這樣下去,走鏢可以直接改成載人了,反正運個人比運貨簡單多了。
這次是前往東海,送的貨物不算太過值錢,搭便車的兩人給的錢就已經比貨物的價錢多好幾倍了。也是因此,郭總鏢頭才親自出馬,順便想要拓寬一下東海這邊的路線。
只是因為路上出了一點小麻煩,原本還跟自己談笑風生的客人,突然間就這么直挺挺地倒下了。鏢隊不得不連夜趕路,要前往最近的城鎮找大夫。
這位可是出手闊綽的豪客,要是有半點閃失,那長風鏢局的名聲可就毀了。
只是這大半夜的,突然來了個道士攔路,郭總鏢頭心生疑惑卻也不想多生事端。
郭總鏢頭遠遠看到路邊招手的清盛真人,連忙說:“道長,我們這里有病人,忙著趕路,不方便帶上客人。”
清盛真人覺得長風鏢局大半夜趕路奇怪,郭總鏢頭何嘗不是覺得這大半夜路邊出現個道士有問題。行走江湖,孤身一人上路的女人、和尚和道士,多半是不好惹的。
如今客人出了意外,郭總鏢頭實在不愿意再添麻煩。
誰想到那道士非但沒有讓開,反而站到了路中間。只見清盛真人雙掌拍出,頓生一股柔和之力。牽頭的馬車撞在這氣墻之上,竟然被迫停了下來。
“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一條路,朋友行個方便吧,我只是搭個便車,保證不生事端。”清盛真人平靜地說。
輕描淡寫地將奔馬攔下,郭總鏢頭武功不太好,見識卻不差,馬上就明白這是一位返虛境的高手。
車隊上沒有人可以擋得住這位,所以郭總鏢頭果斷選擇了妥協,換了和善的笑容說:“既然道長這么說,就請上車吧,后面兩輛…”
郭總鏢頭還沒說完,清盛真人就已經爬上了這最大的第一架馬車。那位客人躺在馬車里面,郭總鏢頭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不說話。
這道士武功太高,而且看起來心高氣傲,若是得罪了他,怕是要惹得他大開殺戒。反正長風鏢局的四輪馬車很大,里面可以坐上十個人,多一個人也不算太擠。
清盛真人進了馬車,果然看到一個年輕人躺在車廂里面,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同伴在看顧。
這兩人年輕都都是二十出頭,長相都頗為英俊,清盛真人第一反應便覺得這兩人是兄弟。
只是隱約間,清盛真人覺得這躺在車廂里的人有幾分眼熟,卻又一時間認不出來,便問那負責照顧的年輕人說:“貧道白云觀清盛道人,這位小哥如何稱呼?”
那人一聽到白云觀的名號,臉上多了幾分恭敬,連忙回答說:“晚輩白玉京,見過清盛真人。”
“這是你兄弟,為何昏迷不醒?”清盛真人問道。
“不是兄弟,只是晚輩的一個朋友。我們也是不知道為何,只知道他突然便昏了過去,我們想盡辦法都無法喚醒,只能連夜帶他去找大夫了。”白玉京解釋說。
聽到這個說法,清盛真人便更加好奇了,便對白玉京說:“貧道也學過一點醫術,不妨讓我來瞧一瞧。”
白玉京不疑有他,白云觀畢竟是天下有名的大門派,清盛真人的名字,他也隱約有所耳聞。這樣的武林名宿出手,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才對。
清盛真人伸手探了探這人的氣息與脈門,探出一縷真氣在他的身上轉了一圈,然后便認不出露出了驚容。
躺著的這人,內力精純無比,而且天生經脈貫通,修煉內功的話必定是一日千里。這樣的資質,可以算是極為罕見。
沒想到這荒郊野嶺之中還遇到這么個難道的練武奇才,徒弟謝飛云被清盛真人給舍棄了,如今倒是生出了收徒的想法。只不過這人也不知道師承何處,也不知道他為何有這種怪病,還是看看再說。
“真人,可有什么推斷?”白玉京問道。
“奇怪了,此人脈象平穩,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而且內力精純,不像是走火入魔的樣子。你可記得他昏過去之前發生過什么?會不會是中了什么特殊的毒?”清盛真人詢問道。
“這個,其實他也不是突然昏迷,睡著之前他說過,要睡上一段時間,讓我們別吵醒他。只是這三天過去了,他卻依舊昏迷不醒,我們才覺得事情有點不對。”白玉京說。
“這么說,他其實知道自己會昏迷不醒?”清盛真人沉吟片刻,推測道:“難道他修煉的是什么特殊的武功,才會讓他昏迷不醒?”
“這個,晚輩實在也搞不清楚。我與他也只是萍水相逢,只不過聊起來覺得投緣,所以引為知己。但對于他的來歷與師承,我也所知不多。”白玉京無奈地說。
“我看,也沒必要去找大夫了。這附近沒什么大城,山野之地的大夫醫術未必比貧道高明。我看你們應該是往東海去吧,既然如此,所以將他一并帶上白云觀,我再找人為他醫治,也算是報答你們這便車的恩惠。”清盛真人說。
這個建議倒是讓白玉京有幾分心動,白云觀愿意出手相助,那當然比隨便找個大夫要好得多。白玉京連忙掀開車簾對郭總鏢頭說:“清盛真人愿意帶宋兄弟去白云觀,總鏢頭,我們不如也改道吧。”
郭總鏢頭聽到這個建議,倒也沒有拒絕。看來這老道士只是有些倨傲,卻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反正他們的目的地就是東海白云觀附近,直接去白云觀也沒什么不妥。
眾人繼續連夜趕路,朝著白云觀趕去。
這一走就是三天三夜,期間這姓宋的年輕人卻依舊昏迷未醒。只是令清盛真人更加驚訝的是,這人睡了這么多天,身體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體內的內力依舊自行運轉,身上的肌肉也并未僵硬受損。明明是不吃不喝好幾天,臉色卻照樣紅潤。這樣奇異的表現,讓清盛真人更加好奇這人修煉的究竟是什么武功。
“有如此神奇的功效,最少也是四階秘品武學。看來我運氣好,失了一個謝飛云,卻撿了另外一個天資不凡的年輕人。果然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只要他沒什么像樣的師承,這弟子我收定了。”
等到了白云觀,卻沒等清盛真人找名醫來檢查,這個睡了整整十天十夜的年輕人便蘇醒過來。只是當他睜開雙眼,卻發現白玉京和其他熟悉的人都不見了蹤影,只有一個白胡子老道士。
而在看到清盛真人的時候,他就連忙往腰上的長劍摸過去,一副想要拼命的樣子。
清盛真人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頗為欣賞地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年輕人反應夠快,為人足夠謹慎。畢竟自己對他來說是個陌生人,沉睡十天之后起來見不到朋友,反而見到陌生人,心生警惕是很正常的反應。
清盛真人連忙對這年輕人說:“稍安勿躁,貧道并非歹人,是你的朋友白玉京見你昏迷不醒,拜托我帶你到白云觀醫治。”
“我,這就進了白云觀了?”這年輕人不敢置信地說。
“不錯,你可有覺得不適,你還記得你是誰嗎?”清盛真人問道。
年輕人表情有點怪異,似乎思考了一陣,才對清盛真人說:“我叫宋…宋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