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真相
“咦，是真的，主人，我這就去迎接他們。”大白趕忙跑了出去。
“等等，我給你們遙控開門。”
大概半個小時后，大白帶著一人一球，高興地回到主控室內。
“何老伯，您這大中午的是去哪兒了？”范北一臉疑惑狀地問道。
“哦，范先生，我剛剛帶我的鐵球主人出去散了一會步，它很開心的樣子，”何大廚一本正經地說著，“可能我不太懂這里的規矩，如果進出都需要得到您的許可，下次我一定會注意，提前向您申請的。”
很好，大家都不是傻瓜。
范北心中笑著，能熬到現在的活人，會有傻瓜么？就算是有，也一定是好運或者有靠山的傻瓜。
他憨厚地一笑著：“好吧，那您下次出去，提前申請，這里畢竟挺危險的。”
“謝謝，那我去忙了。”何大廚暗暗松了一口氣，將鐵球放在地上，還好這個避難所的主人，挺容易忽悠的樣子。
大白已經撲到鐵球上面，又舔又抓，“汪汪”亂叫。
“小白，你沒事吧？”
“我很累，不想和你這只連球都看不住的笨狗說話。”
“我錯了，以后一定不會發生這事了。”
“大白，趕緊去吃飯吧，下午還要去清理居民區。”范北叫著大白。
何大廚慶幸，臨走之前又做了一頓飯，這樣似乎可以完美掩飾自己逃亡的事實。
真正的逃亡者，誰會有心思再給主家做最后一頓飯？
一人一狗吃過飯后，范北和大白帶著鐵球去清理居民區，而何大廚吃過飯之后，則是繼續干各種雜活，清潔衛生。
不過地只拖到一半，他靠著墻壁無力地坐到地板上，抱著腦袋，一臉絕望死心的樣子。
說出真相，能保證對方給自己自由么？
不可能的，對方只會要一個絕對可靠的仆人，不，是傀儡。
不說的話，對方遲早也會知道真相，這雖然沒有流傳，但也不是什么絕對的秘密，有財力雇傭白銀商會仆人的人，都知道。
難道，只有將自己變成禽獸，才能重新擁有未來。
廢土之中，人與人之間的互相信任，真的就這樣難么？
難道只有將人變成機器，變成傀儡，他們才能安心的使用么？
誰能拯救自己？
突然他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對了，那個鐵球，謝波他們曾經提到的那件事。
避難所居民區。
一間剛剛清理干凈的房子內，范北正調試著從主控室搬走的電臺，開始按照記錄過的無線電頻率，和銅堡的人聯絡。
在那里，可是有一個他可以十分信任的人在，畢竟那人，可是綁定了好人系統的。
他要問的事，不會涉及對方的利益，得到的答案應該是可信的。
在反復調試之后，他終于與對方的電臺接通。
“這里是銅堡，請說出你的身份。”
“我是364號避難所，我請求與你們的郎生會長通話。”范北認真道。
“請等待。”
范北耐心地等待了半個小時，終于那邊傳來新的電波。
“你好，范先生，有什么事么？”
“你好，郎生會長，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向您咨詢。”
“哦，請問吧，幫助別人能讓我感到快樂。”
“您真是一個好人。”
“哈哈哈哈，大家最近都這么說…”
一陣對話之后，范北從對方那里得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答案。
“那個白銀商會水很深，力量很強，兄弟我也不敢明面上得罪他們，不過奇怪的是，他們非常講究契約精神和商業規則，雖然會耍很多手段，但明面上絕對會讓你無話可說。”郎生最后提醒道。
“多謝朗會長的好心。”
“應該應該的，畢竟我是一個好人。”
“嗯，您的確是，我一直是十分信任您的。”范北捏著鼻子承認道。
通訊最后中斷，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又知道了很多事情。
怪不得何大廚想逃跑，怪不得對方之前說出那種話：“沒有工作積極性？不存在的。”
原來如果在那份雇傭合同上，簽上自己的真名或者按上手印，在那個神秘擔保人的約束之下，對方的自我思維將會逐漸被主家所壓制，個性被消除，最后逐漸轉化成只知道聽命行事的傀儡人。
這就是所謂“主人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沒了自我，當然絕對可靠，只會聽從主家的吩咐。
這還真是符合很多廢土中人現在的需求。
秩序消解，散落在外的避難所，花費巨大代價建立的定居點，其實已經淪為幸存者的私有物。
因為沒有人再來聲稱它們的所有權，只要不被別人搶走，幸存者可以完全自由支配這些財富。
就像范北現在，看似他只有一人一狗，而實際上，他已經相當于前世的億萬富豪！
別的不說，只說現有的80公斤黃金，前世里一克就有300多，這就是2400萬的流動資金。
更不要說那些固定的資產，農業區、發電機室、燃料、房間，鍍金鍍銀的大門墻壁。
只要大白厲害起來，再加以修正完善，升級改造，這個避難所，就是另外一個微型銅堡。
這種情況下，隨著秩序開始好轉，文明重建，誰不擔心自己的財富，會被外人在黎明到來前搶走？
要知道，幸存者們，可是和范北一樣，好不容易熬過10年，20年，甚至30年的時間！
他們終于平白占據這樣一大筆財富，大多數人一輩子不可能賺取到的財富，這種時候，自然是要看得死死的。
不能被絕對信任的仆人，是不可能讓他們放心雇傭的。
而白銀商會的影響力，也將隨著這些絕對可靠的仆人，逐漸擴散到每個避難所里。
范北之前一直與外界隔絕，并沒有很清晰地認識到這個問題。
經過何大廚一事，還有白銀商會的做法，才讓他對新的世界背景，有了切身的領悟。
他抬頭看看周圍，突然笑了起來。
幸好，幸好自己得到了系統之父，能炮制出好人系統，去掉銅堡的威脅，又有了大白這個可靠的武力。
不然的話，自己重生后花費15年時間，才熬成的一個億萬富豪，就會白白地丟失了。
不過，白銀商會的仆人傀儡，就那么值得信任么？
他曾經看過一個外國電影，一個十分忠實的仆人，慢慢得到自己主人的信任，挑撥走主人的親戚，得到遺囑后，再將主人慢慢害死，最后得到了所有財產。
相信他們，不如相信自己，相信系統之父，是時候做第3個系統了，不過，這一回，一定要遠程發放。
范北嘴角抽了一下，看著眼前散發著白光的虛幻白書。
“大白，干活了，今天咱們一定要弄完居住區，回頭讓何老伯，給你做好吃的。”他回頭對著門口玩球的大白，高聲鼓勵道。
“呃，主人，小白剛剛說了，那家伙早上做的飯，恐怕有問題，這才讓我們兩個到中午就睡死了，以后不要讓他做飯，讓他去干雜活。”大白“汪汪”叫著。
“竟然會是這樣？中午的飯我們也吃了啊，不會也有問題吧？”范北一臉痛心道，“唉，這廢土之中，人與人的信任，咋就這么難？我還想著將他當成自己家人一樣好好對待，還想給他額外發工資來著。”
“主人，您真是太善良了。”大白將腦袋靠過來，使勁安慰道。
“是啊，我就是太善良了，一個人憋的太久，與社會脫節，果然是容易變得天真，太容易相信人。”范北認真地做著自我檢討。
大白連忙叫嚷：“放心吧主人，小白它足夠狡詐的，有它在，咱們不會吃大虧。”
正在滾動中的鐵球，突然換了方向，對準大白尾巴，碾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