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也回來啦?”知秋一葉看著前來的幾人,笑道:“來的正巧,走走走,普渡慈航已經被除了,我們正準備找個店家喝個酒,你們要不要一起?”
月池看到陸白然安然無恙的樣子,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清風這時對著陸白然道:“恩公,你可不知道,剛剛這里突然安靜下來,我家小妹都不知道有多擔心你。”
“姐姐!你胡說什么!”月池口中反駁,但臉上升起的紅霞分明出賣了她,燕赤霞摸了把自己的胡子,對這兒女情長有些看不懂,上次也是這樣!
明明大家一起救的人,怎么個個都對陸白然態度特別好!小倩是這樣,現在的月池也是如此!
燕赤霞心中深深的陷入了不平衡當中。
如果陸白然是個俊秀少年也罷了,明明跟自己一樣一把年紀邋邋遢遢,憑什么!
倒不是說燕赤霞羨慕這情情愛愛的,可總有些不服氣。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往后山水有相逢,告辭!”酒足飯飽,燕赤霞拿起擺在桌邊的長劍,抱拳道。
知秋一葉醉眼惺忪,有些不舍道:“唉,夏侯兄,你隨我們一起斬妖除魔也不是不行,為何非要獨自離去呢?”
陸白然爽朗一笑,拿起酒壺再次大飲了一口,酒水滴落在他衣襟上,灑脫笑道:“知秋,大丈夫莫要作一副小女兒姿態,告辭了!小二,結賬!”
從錢囊摸出幾粒碎銀子準備付錢,左千戶攔住了他,道:“夏侯兄,你替朝廷除了一大害,這頓酒還是我請吧。對了,你真的沒有為朝廷效力的想法?如果有意,我可以帶你面見圣上,就憑你親手斬了那老妖,圣上一定會給你一個好前程的!”
陸白然沒有再勉強,而是把銀子收了回去,站起身子隨意道:“別了別了,我是方外之人,可受不得約束,就這樣在人間走走看看,順路斬個妖除個魔什么的,也挺好。”
月池在邊上默默看著,轉頭瞥見姐姐清風鼓勵的目光,猶猶豫豫道:“恩公,如蒙不棄,您行走天涯可否帶上我一起?”
陸白然苦笑,抱了個拳推辭道:“我啊還是更喜歡獨來獨往,帶上你有些地方太危險不方便,好了莫要再留,諸君后會有期!”不等他們再說,陸白然就將龍妖負在身后,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了。
目光從期待到失落又到黯然,月池強笑著對清風開口道:“姐姐,夏侯大俠是不是嫌棄我?”
清風也不知該說什么,反而是燕赤霞安慰道:“唉,夏侯這個人就是這樣,而且他說他很快就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而且那里只能一個人去,應該是怕你傷心才不帶著你的。”
才怪!
連坐擁枉死城的聶小倩的柔情蜜意都沒有留住他,那時候他可還沒有說要飛升的事,更別提現在了。
但這些話情商再低燕赤霞也不會說出來,白白讓人傷心。
傅天仇看著陸白然瀟灑離去的背影,感嘆道:“夏侯大俠真乃奇人也。”
時間如白駒過隙,很快一年即將過去。
在魯山縣有個偏遠的小鎮,鎮上最出名的就是一家酒樓。
酒樓的東道主許是讀了幾年書,給這間酒樓起了個文縐縐的名字,叫“有匪君子”。許多來往的江湖人聽到名字,下意識就覺得,喲,這酒家有些檔次啊,走哥幾個,今個兒就去這家酒樓了。
這里價格還算公道,味道也還行,一來二去酒樓越做越大越做越紅火,慢慢就成了小鎮上最出名的酒樓,到后來當地的土財主有錢人有什么宴會,不來有匪君子內擺個幾桌就顯得少了什么一樣。
這天,暮色蒼茫,一個一襲黑衣身負長劍的男子來到了這兒,看了看掛在門外的牌匾,跟其他的江湖人一樣眼前一亮,隨即走了進去,在大堂里隨意找了個空桌坐下后大聲道:“小二,快些來上些好酒。”
“哎,客官稍后,馬上就上!”在后廚忙活的店小二聽到又來了生意,連忙樂呵呵回應,說罷小跑來到桌邊,滿臉堆笑道:“客官,您想喝點什么?”
“你這里有什么好酒,先給推薦一番。”
“咱這邊最出名的就是那桑落酒了,酒質清香醇,入口綿甜,回味悠遠,客官您看…”
“先上個一壺再說,另外來一碟花生豆,一斤豬頭肉一斤醬牛肉。”
小二沒拿本子,也不知是怎么記清樓上樓下大大小小那么多桌酒菜的,只見他回身朝著后廚大聲道:“炒一碟花生豆,再弄一斤豬頭肉一斤醬牛肉。”后廚應了一聲“知道了。”小二繼續堆笑著問道:“客官,還要什么?”
黑衣男子想了想后道:“先就這些吧,對了,菜慢些無妨,酒可以先上。”
“好嘞。”
店小二馬上提了一壺酒水過來,對著黑衣男子道:“客官,酒來了,菜還得等一會,咱這兒都是現做,味道極好,所以回頭客多!”
黑衣男子自然正是陸白然了。
這一年間,他漫無目的的在人間游蕩,到處找地方斬妖除魔,遇到被邪祟纏上的富商也多少收些錢,倒也樂得自在。
馬上就要回去了,見到個如此有意思的客棧,陸白然還挺滿意。
眼看小二準備離去,陸白然出聲攔住了他,“誒,小二,先別急著走,我有事兒問你。”
從懷中摸出個碎銀子遞了過去,本來只是客氣笑著的小二頓時臉色真誠了起來,口中還道:“不用不用,客官您有啥直接問就好。”話雖如此,可分明在眼巴巴看著陸白然手心的那粒銀子。
陸白然笑了笑,“給你你就拿著,不然憑白耽誤你時間我也過意不去。”
小二這才接了過去。
倒了一大碗酒一飲而盡后,他抹了抹嘴唇上的酒水,瞇著眼笑道:“小二,你們這兒最近可有什么蹊蹺?比如春時秋貌的花草,或是旅人莫名失蹤之類?我這人就喜歡那些神神叨叨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