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下舞劍
入夜，陸白然和燕赤霞打了頭野豬，好家伙，起碼大幾百斤，尋常成年男子沒個三五成群都逮不住他，但在他們兩個劍客面前，卻逃不脫一劍梟首的命。
接著，燕赤霞又帶著陸白然找了條小溪，把野豬個沖洗一番后，拎著野豬就返回了蘭若寺。
在蘭若寺的后庭中，兩人尋些枯木堆在了一起，用火折子點燃。
“呼呼呼”
燕赤霞用手護著火苗，輕輕地吹氣，很快，火便旺盛了起來，隨意的找了根粗大的樹枝把野豬串上，就這么架著慢慢烤了起來。
“來，夏侯兄，喝兩口暖暖身子。”說著就把隨身帶著的酒壺遞了過去。
陸白然也不推辭，微笑著就接了過來，“咕嘟咕嘟”接連痛飲了幾大口。原本自己是不會飲酒的，但耐不住夏侯會啊！你見過哪個江湖大俠不是大碗飲酒，大口吃肉的？夏侯作為一個追求第一劍客名聲的江湖人，顯然不能免俗。
燕赤霞眼看他如牛飲水般大口喝著，禁不住上前捏住陸白然的手腕將酒壺拿下，一臉肉疼道：“夠了夠了，這酒我也沒多少了，還得留著待會吃肉的時候喝呢！”
陸白然一臉舒坦的模樣，用手抹了抹嘴唇，擦去酒漬后調笑道：“燕兄，以前怎不知你如此小氣啊？一壺酒而已，大不了改日我還你十壺便是了。”
將酒壺放在耳邊晃了晃，燕赤霞發現陸白然這幾口愣是喝了小半壺，一時更為心疼，用手指了指他，“若不是見你改過自新了，這次我一定要打服你！”
陸白然也不惱，笑瞇瞇道：“誒，沒事，你要是能打服我，等吃飽了只管來！就怕到時被打服的是你這大胡子。”
燕赤霞冷哼一聲，這個夏侯現在變壞了！以前的他雖然說是桀驁不馴，但嘴上功夫可遠不如現在這么厲害，那時他說不過自己后就想著動手解決，可偏偏打也打不過自己…現在啊，打不打得過不一定，但起碼嘴上自己是討不到好了。
烈酒入喉，頓時陸白然就感覺腹內升騰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覺，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已是醉了三分。
“燕兄啊燕兄，你說我們武者，若是不通道術，真的就不是那些鬼神的對手嗎？”
也不等燕赤霞回答，陸白然就繼續自顧自道：“你說劍術在面對鬼神時沒什么大用，我卻是有些不服氣。如果劍術沒用，那只能是你的劍不夠快，你的劍力道不夠！若是一劍之力足以開山斬岳，倒海斷江，鬼神又豈是經受得住？”
燕赤霞聞言，不禁失笑，“夏侯兄，你醉了。”
開山斬岳，倒海斷江？這莫不是仙家手段了，凡俗武者哪有這等本事。
陸白然也不爭辯，只是搖了搖頭道：“或許吧。”
野豬也熟了，雖說沒有什么調料，但對比那些比石頭還硬的干糧，已經算是人間至味了，吃到一半，剩下那半壺酒被燕赤霞一個人喝完了，這時他酒興上來也顧不得心疼，又回屋搬了個酒壇子出來，“來來來，今天既然高興，那就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陸白然“哈哈”大笑一聲，直接抱起酒壇子就“咕嘟咕嘟”喝，還沒喝兩口就被燕赤霞奪了過去，同樣也直接抱著酒壇開始灌。
“嗝~”
打了個酒嗝后，燕赤霞放下壇子，又把酒壺灌滿，“噌”的一聲拔劍出鞘，一手握著長劍一手拎著酒壺，突然騰挪到了院子中央，開口爆喝道：
“人間道！”
“道道道道道道道！”
“天道地道？”
“人道劍道？”
此刻的燕赤霞儼然一副醉眼朦朧的模樣，口中狂歌長劍亂舞，狀若瘋魔。
“呸呸呸呸呸！胡說八道！”橫躺于地。
“圣是有道？”翻身而起。
“盜亦有道？”劍若驚雷。
仰天大笑一番后，燕赤霞再次拿起酒壺大灌起來。
“哈哈哈哈…”
陸白然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同樣有些醉態，嘴角帶著些許笑意。
“我自求我道~”
“你求你道，我也求我道，一個人舞劍多無趣，我來陪你！”
“倉啷”一聲，又是一把長劍出鞘，陸白然徒然踏空兩步來到燕赤霞面前，一劍朝著燕赤霞砍去。
“叮！”
兩劍相擊，發出錚錚之聲，對視一眼后，兩人不約而同的退后，緊接著又立刻拼斗起來。
“叮叮叮叮叮”
月色如水，劍若流光，彈指之間兩人已對拼數十擊。
“痛快，痛快啊，夏侯兄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彼此彼此。”
門外似乎傳來了叫喊聲，不過兩人都沒有在意，此刻他們眼中只有手中的劍和彼此。
畢竟他氣血已經完成洗練，燕赤霞在沒用道術的情況下，哪怕陸白然未盡全力也不免漸漸落在下風，“你說劍術對鬼神無用，現在呢？”
“哼，若是面對鬼神，你這劍還有什么用！”
陸白然咧嘴一笑，“鬼神？那你可以試試你的道術可有用。”說話間，他將一身氣血都鼓動沸騰了起來。
燕赤霞凝眉，此時的他酒已經醒了不少，他看出陸白然似乎是在試驗著什么，“好，那就如你所愿。”
趁比斗間隙，燕赤霞咬破手指，以血在掌中畫了一個太極圖，口中低喝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接著一掌凌空朝陸白然打去。
這一掌勢大力沉，但卻離陸白然還有數米之遙，他既不躲避也不搶攻，靜靜地站在原地。燕赤霞見狀瞳孔猛地一陣收縮，想要將收回攻勢，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口中高聲道：“夏侯兄，快躲開！”
陸白然笑了笑。
他也不確定以他現在的氣血之力徹底鼓蕩起來能否壓制免疫道術，但哪怕不行他也有把握憑借體魄硬抗下這掌，頂多重傷而已，不死就沒什么大事，免得真正面對鬼怪時心中沒底。
風平浪靜。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陸白然由微笑，轉成了大笑，進而又變為了狂笑。
他的猜測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