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靜媛媛的拒絕,導致李曉蘭不禁也有些失望,有些難過的看了張子文一眼尋思:也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腦殼長的歪,怎么到處碰壁呢?
不過這個回答在張子文的意料之內。
簡單說此來的目的不是要一談就成,那是不可能的,主要是試探。
真確定他們要走私鐵錠后,就嚇唬一下他們,表明一下立場,讓他們走私時候都疑神疑鬼、如履薄冰。
這又是張子文招牌似的虎豹雷音戰術。這依托的是張子文以往的頭鐵。
哪怕現在張子文說了已經不算,但事實上已經沒人對小張掉以輕心,會持續防備著冷不丁就被他咬一口。
雖然說有蔡京頂著不會落罪,但上次是實實在在的被他拿走了不少銀礦,船都扣了,不論哪個部門說情都不放。直至許志先上臺后政策才有了松動,姑蘇銀號那些被扣押的水手以及船,這才拿了回來。
這些是沒說出來的話。
但是現場僅僅看牛在生和慕容的臉色,效果已經好于張子文的預期,他們的確是隱約有擔憂神色的。原本很簡單的事,現在卻面臨張子文的打擊報復和定向執法!
報復的量級多大不好說,但一定會增加成本!并且這個強盜的邏輯是:你不給我吃,我就羨慕嫉妒恨,勢必打擊報復!
蕭靜媛媛這人要更復雜一些,抱有僥幸心理試圖緩和,起身拉著張子文的手,“此番真的失禮了,因生意而非人情,實在對先生抱歉。生意不成但人情在,我難得來南方,便邀請先生陪伴同游,一切費用算我的。”
張子文道:“你看我窮到要蹭吃蹭喝嗎?”
不問還好,一問,眾人都神色古怪了起來,上下打量,沒錯,他怎么看怎么像是蹭吃蹭喝的那種質地。
“好吧,其實我開玩笑的。”
張子文又有些尷尬的笑道,“我不是小孩子脾氣,而是家有悍妻,不便和大小姐這樣的人同游。只能拒絕。但誠如你說人情還在,我的門一直都對你們開,什么時候想通了再來找我。當然那個時候你懂的…價格會高一些。”
“正常的正常的,小張公子很大氣,能這樣想就好。”牛在生介入道。
慕容蕭華攜帶著鄙夷的神色,看著張子文離開了。
李曉蘭沒走但是很高興,覺得他那句“不便和你同游”真中聽,感覺局座這人真有節操啊…
離開酒樓已經很晚,蘇州的城門宵禁了。
張子文這才賄賂了城門口,剛剛開門出城,就被等在外面的趙班頭給捉了。
“大人,跟我走一趟吧。卑職這也是…逼不得已。”
每次老趙這樣的時候那毫無疑問,是許志先請喝茶。張子文也沒好辦法,只得配合趙隊長,跟著回昆山縣城。
去了就被軟禁起來,連許志先的面都沒見到。反正就是不能走。
“老趙你給我說說,這是為什么?”張子文故意問。
趙班頭是真害怕大魔王暴走,小腿發抖的模樣,“您就耐著性子待一下吧,有消息說您打算帶領海軍設備廠走私,且已經秘密接觸過遼商。額…若是往前那就罷了。但現在您和朝廷關系如此緊張,已經沒有了任何權限。現在因林攄相公的外交表現弄的兩國關系緊張,這時候若頂風作案為遼國提供設備,那牽連的可不是一個兩個。所以許老大下了死命令:軟禁您,直至遼商離開蘇州,風頭過去。請別讓小的為難。”
張子文鐵青著臉,卻溫聲道:“放心我不會走,不會讓你為難。因為欺負你不會讓我有優越感,但許志先這龜兒子別讓我見到,否則…我把他吊起來捶。”
趙班頭驚為天人,這就是大魔王的好處,是他威望高的原因。當然了,也正因為此,現在許志先不敢露面,否則真有能真會被大魔王人身攻擊。體格上大魔王雖然是個弱雞,但實際上許志先更弱雞。
“這樣吧,你送些筆墨來,我要寫字。”張子文又道。
老趙果斷搖頭,“許老大交代說不許你和外面通信,否則水邊開發區的暴民肯定響應你精神,要起亂。”
張子文道:“你想多了,我乃是要碼字了,好久沒更新了,既然哪也去不了,不如多碼字。皇宮里的小公主等著看呢,你不知道吧,她是我的小粉絲,還寫了一封關心角色命運的親筆信給我,當然了,她識字的數量和你差不多,看的很費力,需要猜。”
老趙便又高興了起來,果斷去取來文房四寶。
試著看了一下,局座還真的是在寫故事,而不是添亂…
被軟禁的日子里始終沒見到許志先,張子文也沒耍花槍,的確是在老老實實碼字。
同時還寫了一份公文《皇家海軍設備廠對遼出口白名單申請》,然后,以龍圖出身的縣級巡視員身份發出。
這公文必須是要轉發出去的,因為這已經不關海軍的事,這乃是過氣的某后補委員對中樞的工作報告。
換張子文主政海軍的話,鐵定把這類不合時宜的信和諧掉,嚴禁上訪。然而許志先不是張子文,規矩是有的,他不敢扣押張子文的工作報告。
另外考慮到他的要求雖有“賣國”傾向,但誰尼瑪能想到,他愣是把這要求明目張膽的對朝廷陳述了?所以這是陽謀而不是陰謀,壓是壓不住的。
甭管到時候朝廷諸公怎么嘲笑他,但這畢竟是縣級巡視員的工作報告。
到此一來,素知大魔王有勇有謀的許志先也算松了口氣。
在看過張子文的信后,許志先嘆息道:“小瞧他了,哪怕這事很不妥,但既然他公開申請了必然有他的考慮,估計有隱情。不論事情怎么離經叛道,但他程序是對的,若一但鬼使神差朝廷批了,那么,他們就是公開賣國也沒辦法了,哎,發出去吧。”
“下官真發了?”陳實試著道。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還能把局座的工作報告扣下不成?那你和他有什么區別?”許志先不滿的道。
陳實的臉難免有些黑,“我現在雖然要倚重他,要靠他打資產保衛仗,但實在不敢茍同他把‘殺人的刀賣給敵人’這事,遼國蠻子豈能有驚喜?豈有資格用我海軍的高端設備?”
許志先道:“這想法又不止你有。但不論怎么說,就是不能扣他的信,也沒證據表明朝廷會被他忽悠,對吧?”
陳實心里尋思:這可不好說。壞蛋還分兩種呢,前三排有些人賣國是不遺余力的。國若不存,老子這么大的家業豈不是廢了?
但是,要說牛逼許志先現在還是很牛逼的,沒見連局座都已經被他關起來了,陳實最終只得把信轉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