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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食客文化

無線電子書    我真的是宰相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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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軍官署內,許志先傳達這朝廷決定時,靜得落針可聞。

  人人臉色都很不好,尤其軍部以及搞技術的人都是張子文的班底,聽聞這消息時無疑是遭遇了晴天霹靂。

  任誰度無法想到,形勢會短時間惡化到這樣的程度。所謂的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簡直是規矩暫時不存在、要變天的節奏。

  若正常來說不應該會發生。的確是蔡京說了算,但蔡京沒理由不和張康國溝通就這樣走極端。

  真這樣的時候就代表京城內部形勢有變,甚至是到了蔡京生死存亡的時候。否則,除非他患老年癡呆才會這樣操作。

  心口疼!

  不知道是什么情況,預感會卷入大事中的許志先又捂著胸口,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論如何,他可真不想大魔王玩脫走人。許志先一定程度上和大魔王有沖分歧,但是內心里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威望、底氣、甚至在這里的執政合法性,幾乎全部來自大魔王。

  這個門神要是真走了,海軍就什么也不是了,只能像一頭長胖了的肥豬,被有戶部支持的朱勔系鯊魚,一口一口慢慢吃掉。

  所以許志先真的心口疼,還有些為張子文往昔。

  越來越靜,全部人或幸災樂禍,或惋惜可憐,或不甘心又難過的看著張子文。

  張子文卻也不急,看著這群小屁孩般的蠢貨暗暗好笑。

  在張子文的眼睛里,他們是一群剛剛學會騎馬的孩子,平時速度又快又沖,但真出事時就懵逼了,會眼淚汪汪的沒有處理辦法,想等著家長來賠錢。

  張子文適時的起身道:“放心我不會走。這是你們的家,也是我的家,平時你們不待見我,不愛聽我說話,但我仍舊不想走也不會走。因為自始至終我都知道,我走了,你們只是一群肥豬似的小屁孩,外面狼群來咬你們時,你們只會懵逼和哭泣。”

  全部人臉如鍋底,或不明覺厲。

  陳實和許志先感觸最深,若什么時候大魔王真的走了,那群從未離開蘇州和兩浙路血狼,是真會來的。現在明顯狼群已經以更大的量級卷土重來,包圍了整個村子,在村口嗷嗚嗷嗚的叫陣,小孩們眼淚汪汪的睡不著了,婦女老人們瑟瑟發抖。

  “我之前反復說過:局部戰敗可以接受。但要有卷土重來的心思,要有‘大不了從頭再來’信念,當把這些刻畫進海軍骨子里時,那時我就算真的離開,你們還是海軍。當進入這只隊伍的每個人,都朝這面旗幟的初心和血統看棄,就叫自動率,就上升至了‘道’的境界。”

  張子文道:“現在該干嘛干嘛吧,年末事務很多,許多預想中明年等著上的工作也照常準備。我不會走,你們就等著看,少爺我原地滿血復活只是時間問題。這只是個上升趨勢中的調整,正如海上一定會有風浪那樣自然。”

  說完,張子文就離開昆山會場,回水邊了。

  有的人不明覺厲,大多數驚為天人…

  形式大變,困擾著天下人的同時,張子文成了個不折不扣的閑人,幾乎整個冬日都以碼字為樂。

  現在,海軍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文件需要張子文簽字,張子文甚至就連具體工作章程都沒有。

  所謂的巡視員,理論上的工作就是把這里看到聽到的寫成材料給朝廷。反正朝廷現在也沒人聽張子文說什么,于是每日清早起來,張子文唯一的工作是打開日志寫上:今某年某月的某日,海軍無事。

  是的這就是每日的工作,每月匯集成冊,到日子就交給驛站發往朝廷相關口。

  快過年了,傍晚時候的蘇州城很冷,但仍舊熱鬧,人流穿梭匆匆忙忙。

  畢竟和海軍捆綁較深,所以在這場危機中,蘇州算是東南地區受影響比較小的。年關降至的現在,這不論古今都是最有氣氛也最忙的時候。

  穿著素衣的張子文進入蘇州城,此番乃是以“過氣名人”身份應邀參加個飯局。

  這在后世叫陪客,在古時叫清客,在宋時有個較為模糊的概念,統一歸到了幫閑范疇。

  乍一看,小張公子也“下海淪落風塵”了。

  眾所周知這是有償服務,是有紅包拿的。給多少不一定,大抵以行規為錨,然后看老板的心情,又看幫閑級別。

  有一些文化是從古到今一脈相傳的,不一定非要美女才能參加飯局。總之就是有點名氣但不是正當紅的人,都比較容易進入這個“飯圈”撈金。

  譬如后世最容易參加大老板飯局的人是過氣的二線明星,或過氣很久很久的曾經準一線明星,當前的三錢演員模特。攝影師,最好上過相關雜志拿過點二流獎項,并去過三分之一個世界的最好。

  不出名但出過兩本書、最好有個地方作協委員頭銜的作家,以及相應等級的畫家,音樂家等等等這類人,不論男女不需要顏值,最容易進入飯圈文化。

  過氣官員也行,但必須過氣。正紅火的出入飯局簡直就是拿前途開玩笑。

  以大宋為例,富安就是高衙內的常駐幫閑,身份是過氣的道上大哥。有相當多的談資以及江湖經驗。那么富安陪著高壓內走在街上,就擁有了一種另類的氣質。

  飯圈文化就這樣,吃飯就能拿錢。因為有這群人在,能彰顯老板的品味、胸襟、氣質,承托出交友滿天下的氣場。

  與此同時這類人多半都能侃,能說出些不常見的見解和知識點。讓大老板在生意伙伴面前露臉的同時,也順便等于參加個綜合性講壇鍍金,學點知識。

  于是這類人參與飯局時不需要舔,不需要迎奉主家。拿出本性來做自己最好,原則上既是請這些人,老板擺明了就不是找花瓶,尤其不能看著像是一群托,那容易讓伙伴或客戶看扁。

  事實上既然是“朋友”,都是商圈外的“名人”,又多半都是搞藝術的,所以哪怕性格怪癖些,較真些,冷淡些,清高些,相反更適合飯局也更本質些。老板會更高興。一個林子里就該這樣,才叫原生態或原味。

  如果是有顏值的女人同時有上述光環的,也不需要被動手動腳。因為涉及這些的話就是另外的圈子,另外一種玩法,當然也就是另外一群圈客。

  說是說需要過氣的名人,或者二線以下的名人,但也不絕對,還要飯局級別。

  在最高等級圈子里,圈客當然也需要更高的等級。以大宋為例,就是周邦彥那類人就是飯圈的一線。小飯局不是不想請老周這種人,而是請不到也請不起。

  人家當年的周邦彥又帥又有才,號清真居士,只參加神宗皇帝的飯局,于是成為了皇帝的幫閑。后又參加的徽宗大老板的飯局,正對趙佶胃口,趙佶原本就是藝術向的人,又于音律薄弱些,最終就讓周邦彥常駐身邊,以彰顯趙佶的音律品味。就像高衙內請個過氣大哥陪襯,去炸街才有感覺那樣。

  所以這是政治,但本質還是飯圈文化。

  老板不會也不需要直接認識這些名人,幫老板扛旗的大秘認識就行。

  每個大秘都會有自己的名單,并標注上哪些食客又有性格又有干貨,那就加粗,下次還請,并且給的紅包會大些。

  哪些是花瓶,沒多少干貨濫竽充數的,容易讓老板的伙伴認為是托的,那就拉黑,往后就算再便宜也不請。

  有時候大秘也沒有這些名單,但是不要緊,因為大秘們也是有個圈子的,其他老板的大秘,會在“群”里共享這些外圍食客。于是就形成了“大秘公會”,其中最有人望道秘書長,想封殺哪個外圍,就封殺哪個外圍。

  張子文的老丈人蔡攸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皮3條3客,當時他的名單里重點關注了吳清璇,可惜他這的請不動吳清璇,于是蔡秘書以政治利益為紅包,請了張子文這個花卉和茶道圈的三線名人,去給大老板趙佶站臺。

  嘿,趙佶說“這小張有性格又有干貨,還可以”,那么從此張子文的名字就在蔡秘書的名單中加粗了。大抵就這么一回事。

  額扯遠了。

  張子文最近真的沒什么事做,作為曾經紅極一時的局座、小白文大作家、京師名媛、一線花卉和茶道師(因吳清璇抬轎而上的一線),加上是出了名的有性格,不給誰面子,所以現在小張還真是蘇州地區的一線清客。

  許多人明知請張子文會下不來臺,會被他嬉笑怒罵,但玩就是這種受虐感,要的就是這種頂尖清客。所以最近小張身價看漲,飯局都接不完。

  約莫吃個飯一百貫的出場費,假設張子文愿意吃的話,“經紀人”李惠子連活都接不完,一日三餐排滿也要排到明年。

  相比后世的話,這個出場費并不高,約莫等于十萬左右的出場費,僅僅只準二線圈客的標準。

  不過張子文參加的飯局很少,通常是看看李惠子遞給的名單,然后就拒絕了。如果是遇到一些比較特別又有趣的主家,別說有紅包拿,反倒讓張子文給他們紅包,其實張子文也愿意去。

  比如今天就是這種情況。

  北方來了一個遼國女豪商,聽說還帶點遼國皇族血脈。她的漢人大秘在這邊沒有夠檔次又適合的名單,但她的秘書恰好認識李曉蘭的秘書,李曉蘭的秘書就很猥瑣的把一線清客大魔王的“聯系方式”共享出去了。

  接到邀請之后,張子文對這事有點好奇,且聽說給五百貫的出場費,也好久沒吃大菜,便再次來了蘇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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