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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狗咬狗

  張子文再道,“去吧,徐寧會跟著你直至辦妥了事,然后看著你進開封府大牢。”

  岳老三還是擔心,“卑職…擔心會不明不白的死在牢里?”

  張子文搖頭,“我會保護你,幫你打點。對他們反攻倒算時,我還需要你揭發他們父子的許多罪行。最終只要你不涉及真正十惡不赦的罪行,那你就不用擔心,有自首情節,有戴罪立功幫助破案情節,還有我張子文出面幫你說情,也就是刺配充軍,把態度放端正改造個幾年,一樣算條漢子。”

  岳老三還在遲疑。

  張子文冷冷道:“別想講條件,這是我給出的最寬容的后路,且只有一次機會。沒你也行,我一樣整死他張步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都把張小國殺了,你覺得我在乎多殺你一人?”

  岳老三再次嚇得磕頭到地,竟是哽咽了起來,“請,請公子一定保證小人家眷安全?”

  “這點我保證。”張子文溫聲道。

  徐寧當初險些被張家兩父子逼得沒路走,現在反攻倒算起來很有激情,不耐煩的一巴掌抽岳老三后腦勺,“還楞著干嘛,還不快點跟老子去完成任務。難道你活膩了?你以為張老賊是公子那么仁慈,他死慢一個時辰你全家就多一分危險!”

  就這樣,他被徐寧強壓著去了。

  這樣一來能把這案子辦的更加體面些。岳老三去自首,若在平時,林攄那個不想惹事的老狐貍會毫不猶豫的派人把岳老三亂棍趕走。

  但現在既然宋喬年涼了,以林攄的尿性就算不立即立案,也會把這個關鍵的污點證人扣在手里觀察下。若真等到朝廷層面的東風,反攻倒算就會開始了,林攄當然會利用這些來撈取民意,撈取政治聲望。

  毫無疑問東京人苦這伙賊人久了。只要真有朝廷層面的東風,辦這案子就能撈取最大民意。此點林攄這老狐貍比誰都知道。

  大宋樞密使張康國帶頭彈劾京畿房大員宋喬年,只要宋喬年倒下就是東風吹。且在同一時間,張步帥家的心腹流氓頭子自首轉做污點證人,就是戰鼓擂。

  有這兩要件出現,那么不論內幕是什么,一定代表要對這一系人開刀了,絕不是請客吃飯。

  心有所思間,院子外面有了些腳步聲。

  乃是富安帶著幾個打手,把宋子銘和唐俊紅給捉來了。

  富安和幾個手下還有說有笑的樣子,在別院門口幾腳把宋子銘和唐俊紅踢了進來。

  然后富安他們也快速涌進來道:“啟稟公子…臥槽!”

  話說不完,發現這里有具尸體,并且是大名鼎鼎的張小國,富安和兩個手下驚得跳起來!

  唐俊紅和宋子銘一看勃然色變,渾身發冷,腳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這次他們總算知道攤上大事了,既然張小國能一言不合就被干掉,自己們又算哪顆蔥!

  和先前一樣沒人敢說話,全部低著頭大氣不敢喘,靜得只有呼吸聲。

  唬人是有講究的,尤其嚇唬他們這些老奸巨猾的滾刀肉,更是需要條件契合。要有掌人生死的態勢,要有地位,還需要有一往無前的鐵頭態。

  托張小國尸體的福,這些現在都有了。歪打有歪理,全部都歪就叫對稱,是負負得正。

  張子文也不急于說話,做比較冷漠的姿態,拿快抹布漫不經心的擦神臂弩。

  這種無聲的威脅最要命,加之現場的條件促使了氣氛比任何時候都炸裂,唐俊紅和宋子銘越來越頭皮發麻,整個背脊都汗濕了。

  唐俊紅最先受不住,也最機靈,近乎哭訴的道:“公子…小的以前有眼無珠…”

  張子文道:“不要說廢話,說就說正題。”

  唐俊紅是真哭了起來,褲襠也都有些輕微尿濕,“公子請饒了小人。說起來小人三叔是唐恪,是您家的人,咱們是自己人。”

  “這事我知道,關于你說的這點我也會考慮進去。”

  張子文淡淡的道,“不過戴罪立功者、不論于法于理于請,都能減輕處罰,我以為你們知道這事的?”

  聽這么說,宋子銘臉色沉了下來,覺得張子文這套無非就是所謂的分化“敵人內部”。但尼瑪這是能捅的事?

  哪怕現場如此,宋子銘也不覺得張子文這黃毛小兒比那些人更具威懾力。于是不言不語。

  唐俊紅卻是真被嚇破了膽,張子文這明顯是破釜沉舟戰法,都已經把張小國殺了…唐俊紅覺得自己真夠不上死罪,范不著陪著那些人硬來。

  想定,唐俊紅磕頭哭喊,“公子饒命,小人罪不至死,愿意檢舉揭。當初所有的事,是受到他們威逼利誘導致失足,越錯越深。但逼死王曦鳳的事真和小人無關。”

  唐俊紅看宋子銘一眼再道,“四大才子死亡的事也和小人無關。我事前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都是張小國做的。后來宋子銘來找我,夸下海口說也就死了四個,沒有后遺癥,還讓我去拿錢堵住四大才子家人的嘴…哦,還有,當時四大才子從樓上摔下來時王曦風沒死,但宋子銘伸手壓住了他的口鼻,把他悶死了。這是事后宋子銘親口對我說的。”

  “一派胡言!這話我沒說過!”

  宋子銘當即否認,“無憑無據的,公子切莫誤聽謠言。此唐俊紅素來是個訟棍,只會瞎說,一句真話都沒有!”

  張子文忽然又覺得胸口憋得慌,眼睛略微有點紅的問,“王曦風…當時沒死?”

  宋子銘無比驚慌的道,“公子息怒,這是無憑無據的誣陷。酒后失足從四樓落下,下面是青石地,怎能不死?”

  唐俊紅急忙道:“公子,我說的都是真的,這的確是宋子銘事后親口對我提及的。”

  張子文漠然的看了唐俊紅,“你是狀師,所以你最好有些憑據和邏輯才能說服我?”

  唐俊紅還真有些狀師的素養,就此開始滔滔不絕,一點都不結巴了,“他親口承認此點雖無旁證。不過依大宋律,勘察死人現場是有程序要求的,在移動現場前,需有縣衙書吏畫出‘案場圖’,還有許多要素要標注。案發地點樓雖高,但根據開封縣所畫案場圖,雷震三人是直接落地,死亡毫無懸念。王曦風是頭部卻是靠在云長腹部軟處的,這就是證明當時王曦風有可能活的第一邏輯!”

  宋子銘額頭見汗,想不到把這一節都給遺漏了。竟是被這毫無骨氣的爛訟棍關注到了這個細節!

  張子文微微點頭,“這不是證據,但有點感覺了,你接著說。”

  唐俊紅略整理了一下思路又道:“他們找我出面安撫雷震的家人,于是我需要全面了解過程。我注意到,陳仵作出具的文書中,未記錄王曦風頭部和胸部有傷,他是經驗豐富的老仵作,此點斷不會遺漏。當時我看到這細節便覺得奇怪,因為我專門從事這些,擔心有瑕疵的細節會引來死者家人懷疑,從而又鬧出訴訟。于是我便去找陳仵作了解內幕,但他語焉不詳,只私下說了句‘王曦風不像摔死’。”

  “仵作這么說的時候我就心中有數,知道有內幕,否則他們不會花重金找我出面擺平。但因職業素養我還是不放心,有道是要堵漏洞,我就必須先知道全部漏洞所在,這是我的職責。我便又去找當夜出勤的差人對口供。其中三人提及:處理案子現場時,宋押司蹲下接觸過王曦風。”

  說到了這里,唐俊紅哭的稀里嘩啦,“公子明見,宋子銘接觸尸體,這就是最大的疑點和邏輯沖突。他是經驗豐富的老押司,他當然知道死人現場不能觸碰的重要性。那時哪怕仵作也不能碰,這明顯也不是宋子銘的業務,他卻冒著失職的大風險,在重特大案發現場違規觸碰尸體。要以我唐俊紅的經驗和閱歷來說,這不是蠢就是壞。但公子大可去問問認識宋子銘的所有人,絕對沒人會說他蠢。”

  宋子銘顫抖著聲音怒斥,“你你,你這狗雜種竟敢忽悠公子,惡意中傷官府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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